第2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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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景行絕望地看著這個反刺自己一刀的最得力的助手,竟不知該如何處置他。 從南館抱著薩曼的尸骨回來至今不過才兩天的時光,他卻好似已經(jīng)蒼老了十歲,胡子拉碴兩鬢繁霜,確實不再是當初那個儒雅隨和年輕有為的商人。 托他的福,方蘭庭如今在商界的地位舉重若輕,幾乎是人盡皆知了。趙氏珠寶也確確實實有太多事務與他緊密相連,乍然踢他出去,且不說商界如何看他,會對趙氏珠寶造成多大的影響,不等那些商界的暴風驟雨吹到他身上,趙氏珠寶旗下的這些廣布天下八方的生意,一堆堆繁重的事務少了方蘭庭,驟然倒塌下來,壓都能把趙景行壓死。 何況才失去愛人,如今的趙景行真的沒有心力再著手經(jīng)管這一切。趙景行細思良久,愕然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動不了他。 除非他趙景行不要趙氏珠寶了,但怎么可能呢。 人死不能復生,再怎么怨恨,薩曼也已經(jīng)死了。難道還要因為一個死去的人,再平白葬送了自己畢生打下來的江山嗎? 方蘭庭也正是拿捏住了這一點,料定趙景行缺了自己不行,琉璃閣少不了自己,才敢如此肆無忌憚。 就算趙景行因為此事與他離心甚至踢他出局也沒關(guān)系,橫豎方蘭庭早在很久之前就想過離開這里了。他在這里做得再好,趙氏珠寶也永遠都姓趙,不姓方。 他不能永遠為別人做嫁衣不是? 他知道趙景行沒得選,知道自己哪怕害死他的愛人,他也不會對自己做甚么。 所以此事,在趙景行三番兩次的權(quán)衡之下,竟就不了了之了。 到底他是個最能權(quán)衡利弊的商人,不能因為一個愛人的離開而放棄自己打下來的半壁江山。誠然,薩曼是他的心頭rou,可趙氏珠寶,是他的命啊。 錢和美人,總得留住一個罷。 時間的確能沖淡一切,錢也能。 作者有話說: 趙董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啊就這?就沒了? 不愧是你,趙董,那就祝你財源滾滾日進斗金嗷。 菜頭:請問兩位老總的人生規(guī)劃是什么? 方:搞錢!搞錢!搞錢! 趙:搞錢,贖老婆,和老婆在一起。 方(飛起一腳:去你媽的。 菜頭:請問趙董,如果老婆死了你怎么辦? 趙:……搞錢。 菜頭:沒了? 趙:沒了。 菜頭:看見了嗎,男人,不可盡信(搖頭 太戀愛腦達咩,死得慘。 第100章 心上懸刃 十萬兩黃金對蕭啟來說也并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 如今,這十萬兩黃金飛走了,折掉一個南館曾經(jīng)的搖錢樹不說,他想與趙氏珠寶分一杯羹的計劃也暫時破滅了。 好,好,趙景行是個沒心肝的,這么快便能重新投入到生意中去,當真不愧是個商人。 蕭啟惡笑一聲,不得不佩服起這個人來。 他想進珠寶圈分一杯羹的計劃不得不暫時中止,畢竟對他來說,這是一個全然陌生的領域,現(xiàn)在并不是與趙氏硬碰硬的時候。 趙錦行死了情人,他蕭啟可沒有。 想到心尖尖上的那人,蕭啟總是忍不住綻開一抹笑意,那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意,與對待他人時不同,那笑容是暖的,他的心是真的。 他陰暗到底、壞到透的心終究有一小塊干凈而赤城的地方,他日日勤掃,妥妥帖帖安放著一朵他一生都愛到骨頭里的白梅花。 回到王府時正是晌午,他的白梅花正在房中塌上合衣小憩。 塌邊擺著一只錯金博山爐,爐內(nèi)輕煙盤旋飄裊,散發(fā)著清冷的雪梅香,干干凈凈,和塌上一身潔白寢衣,擁著一半錦被的謝尋一樣。 他的長發(fā)烏亮順滑,好似一匹天下間最名貴的黑緞,連蕭啟也不舍得隨意碰觸。 他睡得安詳,呼吸勻長,面朝著里,即便睡著了也一如既往地保持著那份與生俱來的優(yōu)雅矜貴,不愧是自小出生高門世家的嫡長公子。 這個樣子,不論看了多少次都不會膩,一千次一萬次,蕭啟還是能在看見他的那一刻心跳加速,每回他都得洗干凈了手才舍得伸手去觸碰他,哪怕只是一片衣角,一縷頭發(fā)都不例外。生怕這朵潔白馨香的梅花被自己染上哪怕一點點污痕,就像當年來之不易的白玉豆包,他把真心把一切都給他,捧在手心里,生怕再次弄掉在地。 謝尋早在四年前就已經(jīng)完全接受了他,心甘情愿搬來他府中與他同吃同住,乃至同塌而眠,朝野上下都知道了他們之間非同一般的關(guān)系,即便心中不恥,可這兩個人是甚么身份?一個都不能惹。只好各個眼觀鼻鼻觀心,不敢說一句話。 這些年,謝尋任蕭啟予取予求,絕不再說一個不字。連做那種下作事他也無一不應,絕不抗拒。蕭啟都驚訝住了,不可思議地看向他,看進那雙眼睛里,昔日清冷疏離的目光里,如今對著自己只余一片溫柔。 真真切切抱著他苦求多年的白梅花,一開始的蕭啟分不清是夢是真,他受寵若驚,像一只從未得到過溫暖的小貓小狗,驟然被很好心的主人帶回富麗堂皇的家那樣,又高興又惶恐,怕這一切不真實,怕這一切只是黃粱一夢。 但一年兩年,三年四年過去,謝尋還在他身邊,一如既往地溫柔。蕭啟漸漸接受了這個現(xiàn)實,不再患得患失。他不是沒想過其中有甚么陰謀詭計。頭兩年蕭啟愛他,卻也不免處處試探、提防,但事實證明,謝尋對他沒有任何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