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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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璟雙手緊握成拳,咬牙保證道:“您委身王府為朕籌謀,朕也一定不會辜負(fù)老師的期望,定當(dāng)早日救老師脫離虎口!” “您在王府,要多保重……” 謝尋不再接話,只是無言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提著袍擺轉(zhuǎn)身離開了這座深殿高墻。 回到“家”時,蕭啟果在飯廳中等候,倚進(jìn)名貴的圈椅里,神色沉郁著,讓人捉摸不透。 不知為何,謝尋對上他的雙眼,后脊便全然濕透了。 “……”謝尋察覺自己在顫抖,但也費(fèi)力吞下跳到嗓子的心,若無其事地喊了聲,“哥。” 話音落,蕭啟長眉一挑,臉上陰沉頃刻間一掃而空,換上笑容,朝他招手示意他落座:“阿尋,來坐!這么遲才回來,菜都熱了好幾回。再等不到你,哥都要進(jìn)宮找你了?!?/br> 謝尋挨著他坐下,還將椅子往他身邊挪了挪,道:“事情多,議事議得久了些,哥哥莫要怪罪?!?/br> 蕭啟爽朗笑兩聲,給他碗里夾了顆粉嫩晶瑩的蟹粉丸子:“哥哪有怪你,別把我想得那樣壞。” 人心尚隔著張肚皮,在蕭啟盈盈的笑意之下,藏著一顆怎樣毒辣的心,沒有人比謝尋更了解。 這顆蟹粉丸子吃進(jìn)嘴里,味同嚼蠟。 兩人靜默著用飯,連碗勺互相碰撞的聲音都沒有,空氣死一般靜默,謝尋以為這頓飯能平靜用完,卻不想,蕭啟停了筷子,陡然開了口,喚他一聲:“阿尋?!?/br> “……”謝尋微不可查地一僵,渾身毛孔頓時張開,沁出點(diǎn)點(diǎn)冷汗,他極力克制,不能讓他看出一絲端倪,反而抬頭迎向他的目光,“怎么了?” 蕭啟沉默了片刻,俄而才無謂地笑笑,道:“沒甚么。就是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有些好奇?!?/br> 謝尋問:“甚么問題?” 蕭啟動動唇,忽然抬頭,看盡他眼底,那目光好似審視著他,但語氣溫柔:“如果哪一天我死了,你是不是會很高興?你終于可以擺脫我。” 蕭啟自嘲一笑,話音里帶著幾絲苦澀:“我知道,你不是真心喜歡我。” “……”謝尋心中百轉(zhuǎn)千回,當(dāng)即放下筷子,從位置上起身,長腿一跨,竟坐在了蕭啟身上。俯身捧住他的臉,不由分說地吻了下去—— “!”蕭啟傻了。 他在做甚么??! 饒是見慣大風(fēng)大浪的蕭啟也頓時僵在原地,渾身顫抖,很長時間他都忘記奪回主動權(quán),任由謝尋霸道非常地啄吻,眼眶里,淌出兩行激動的淚水。 謝尋是他此生命脈,是他最大的弱點(diǎn)。 謝尋環(huán)著他的脖子,埋首在他熾熱的肩頸里,長長吐了口如蘭的氣息,舉止十分親昵。 “別想這樣多?!敝x尋用臉,用身子去蹭他,將蕭啟磨得幾乎發(fā)瘋,氣喘如牛,“哥……” 霎時桌上碟飛碗打,淋漓一地,謝尋頭暈眼花,被一陣大力撲倒在地,再反應(yīng)過來時,早已被楔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沒有歡愉,只有疼痛。 任蕭啟的熱淚淌到自己的胸膛,像一葉枯舟在駭浪驚濤中飄搖的謝尋難堪地撇過頭去,他幾乎散架,只能緊緊抓住桌腿方才能勉強(qiáng)穩(wěn)住身子,為了不讓身上人起疑,他還必須全力配合他,走到這一步,他已經(jīng)沒有回頭路了,不把這場戲唱完,他下不了臺。 羞恥。 只覺自己與那買笑求歡的娼妓并無區(qū)別。 忍之一字,當(dāng)真是心上懸刃,千般難捱。 第101章 白蓮黑心 蕭啟在那方面上的本事,就連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珠碧都難以抵抗,就不肖說清清白白如玉人一樣的謝尋了。 即便蕭啟百般克制,對他的愛人極盡溫柔,可還是不免讓謝尋受了傷。蕭啟愛憐地來抱他,可即便謝尋心里惡心,偏偏又不敢表現(xiàn)出半分,除了順從依偎在他懷里,謝尋沒有別的路可選。 還好纏綿過后,蕭啟為他善好后便不再粘著他卿卿我我,整理好衣裳就出府了,去做甚么,他不說。 不論他去做甚么,對謝尋來說至少是件好事。一架不起眼的青緞小轎在蕭啟走后不久,晃晃悠悠出了誠王府后門,有意避開大路,往深深的弄巷里鉆。 轎簾遮得嚴(yán)實(shí),許久被一點(diǎn)玉指挑開,露出半幅沉靜的臉龐。謝尋微微探頭,透過這一點(diǎn)細(xì)縫向外看去,看見狹窄道路兩旁的灰白色青瓦墻,知道自己此時仍然身處巷中,然而這一點(diǎn)細(xì)縫終究讓人難以看清太多外頭的景物,總有東西在視線之外,比如,躲在暗處的某一雙眼。 時近日暮,此巷又幽深僻靜,整條巷弄之間除了轎夫肩上的轎柄隨著行動而發(fā)出輕微嘎吱聲之外,再無其他。周遭安靜得甚至能聽見心跳的聲音。 但那心跳聲是和緩的。 暗處那雙銳利的雙眼,是蕭啟手下的死士。 蕭啟愛他,可從不信他。 死士來稟,謝相在他離府之后,孤身一人不動聲色地也離開了王府,乘一架青布小攆繞進(jìn)了小巷之中。 蕭啟手中正把玩一枚小巧的縷金香薰球,做工繁復(fù)精美,球中正燃著一枚散發(fā)著雪梅香的香丸,正是謝尋平日里用來熏衣的同款香料。 這枚香球本來是謝尋的隨身之物,蕭啟癡迷謝尋,愛慘了他,自然也愛他身上香氣。從小到大,從謝尋對他來說還只是天上不可觸碰的白月光時,從蕭啟還只是個卑賤的洗腳婢之子時,謝尋身上都是這樣的雪梅香氣,從未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