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不撐了?!?/br> 白青楓倒了些溫水,“洗洗就睡吧?!?/br> 尤離從床上爬起來,往外跑,“好,你先洗,我出去一下?!?/br>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尤離跑了回去,只是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一身水汽,手上、腿上全是苔蘚。 白青楓看了一眼他剛剛還鼓囊囊的挎包,現(xiàn)在扁扁的,“做什么去了?” “沒做什么,我去洗漱?!?/br> “別貪涼,加些熱水。” “好。” 白青楓拿起來尤離解下的挎包,捻了捻,濕濕黏黏的,也不知道剛剛裝了什么,白青楓微微瞇了下眼睛,將挎包放了回去。 **** 嘈雜,喧鬧,低吟,窸窸窣窣,他的耳邊出現(xiàn)了各種雜音,像是有無數(shù)人在他耳邊低語,一聲接著一聲,讓人心煩意亂。 李甲人只覺得天地之間光怪陸離,他覺得自己的每一個細(xì)胞都在撕裂,重組,好像有什么東西在撕扯著他的神經(jīng),剝離著他的人性,他晃晃悠悠的往外走。 周邊的鄰居開門出來,似乎是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異常,他們互相磕碰著,往同一個方向走去。 渴…… 好渴啊…… 水……喝水…… 水…… 水…… 水務(wù)局大門緊閉,門口人頭攢動,大家呆呆的望著水務(wù)局的方向,竊竊絮語,如同一種低頻雜音。 李甲人擠在人群中,干渴的感覺從靈魂深處撕裂著他的意志、他的思想,李甲人總覺得自己不太對勁,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但是第一反應(yīng)卻是水務(wù)局進(jìn)不去,啊,進(jìn)不去啊,那得找別的通路了。 因?yàn)楹糜言?jīng)帶著他在水務(wù)局逛過,他知道哪里是源頭,李甲人從人群中擠出去,晃晃悠悠的往東邊走去。 穿過一片板樓,一個巨大的蓄水池出現(xiàn)在眼前,嘩嘩的水聲鉆入耳中,李甲人一步一步爬上臺階,巨大的蓄水池上面毫無遮擋,往常是有罩子的,他嘟囔了一句:這不對,還下意識的往控制室走去,走著走著瞄見水面上浮著一具巨大的浮腫的尸體,李甲人咽了咽吐沫,眼神發(fā)直,腳尖一轉(zhuǎn),下一瞬就邁進(jìn)了巨大的蓄水池中。 轟隆隆的水流聲,李甲人貪婪的張大嘴巴,咕咚咕咚,臉上是急迫和饜足,那具巨大的浮腫的尸體仔細(xì)一看是由無數(shù)的人體拼湊而成的,類似頸部的地方鑲嵌著數(shù)十個人頭,每個人的五官上都疙疙瘩瘩,像是包裹著什么東西,還滴著粘液,李甲人緩緩轉(zhuǎn)動眼珠子,慢慢的往尸體那邊游過去,慢慢融為一體,不多會兒一個類似李甲人模樣的頭從頸部擠出來,它大張著嘴,邊喝邊干嘔,一些透明的類似卵一樣的東西從他口中吐進(jìn)水里。 -------------------- 第37章 “你沒聽到嗎?” “什么?”亞賽德正記錄著一些實(shí)驗(yàn)數(shù)據(jù),隔離艙里傳來一道聲音,亞賽德看了里面的人一眼,看向外面:“聽說七區(qū)獵到了一只中級畸變種,估計是在慶賀吧?!?/br> “不是,不是這種聲音,外面那么多絮語,好像在叫我,又好像不是,他們是在呼喚什么嗎?窸窸窣窣……每個人都在說話,煩死了,你放我出去看一眼,就看一眼。” “這難道是四號藥劑的副作用?”亞賽德詫異,另起一頁,忙將海格剛剛說的癥狀記錄在冊,“還有別的不對勁的地方嗎?” 嘭—— 海格突然湊近,用力抓著欄桿,搖晃著,“你聽不到嗎,那么多聲音,他們在說什么?你聽,你聽啊,你快聽……你放我出去看看,就看一眼,看一眼我就回來,我的污染指數(shù)在正常范圍內(nèi),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放我出去……” “幻聽且有暴力傾向,也許還有幻視?!眮嗁惖伦屑?xì)記錄著,突然抬頭看了海格一眼,說道:“海格長官,您臉上的卵鞘又長出來了,您好像一激動那些卵鞘長得更快了,我這邊建議您盡量調(diào)整情緒,外面真的什么也沒有,除了七區(qū)慶賀的聲音,沒有什么奇怪的絮語,我保證?!?/br> 海格驚慌的捂著臉,新長出來的那一茬卵鞘好像在蠢蠢欲動,“你這個人很討厭?!?/br> 亞賽德推了推無框眼鏡,道:“很多人這么說,研究所拿來了新的試劑,您要不要試一試?” “我能拒絕嗎?” “當(dāng)然可以了,這是您的自由?!?/br> “自由,呵,第二基地的人呢,都去哪里了,全死光了不成?”海格不自覺的撓著臉頰,一個干癟的卵鞘落在他的手上,他手一抖,卵鞘落在地上。 亞賽德瞇眼,想了想道:“我記得好像都編入第八隊(duì)了,負(fù)責(zé)協(xié)管第八區(qū)的安全建設(shè),寇屹然長官是第八隊(duì)的隊(duì)長,您放心,您的人都很安全?!?/br> “他們沒事嗎?”海格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亞賽德抬頭看向海格,“您為什么這樣問呢?” “沒什么,新的藥劑呢,拿來吧?!?/br> 亞賽德將新的制劑放在托盤上,推入隔離艙,海格拿起來把玩,沒有要注射的意思,亞賽德也不催,注不注射全憑他自愿,不管如何只要他的評估是危險,就無法離開隔離艙。 新的藥劑是淡淡的海綠色,在燈光下折射著冷光,海格把玩了一陣,將注射口對準(zhǔn)胳膊,藥劑隨著負(fù)壓推入肌rou。 和前四次的不一樣,海格并沒有什么感覺,不疼不癢的,過了許久,好像外面的那些絮語變?nèi)趿?,他掏了掏耳朵,眉宇放松的舒展開,亞賽德又記錄了一些數(shù)據(jù),才轉(zhuǎn)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