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真心聯(lián)盟 上
書迷正在閱讀:只想做普通人、牽掛(1V1)、淺嚐即可、舅寵妳(1v1 禁忌甜寵)、輕眠(1v1H)、錯向槐安(1V1,強制H,姐弟)、沉溺其中、把月光射下來 nph 1v3、獨擁你的聲息、我親愛的騙子
七月底,天真熬了個通宵,拖著疲憊的腳步剛走出警局,就見到倪心倚在停車場邊上的欄桿,他手上還拿著一份牛皮紙袋,倪心發(fā)現(xiàn)天真后,直直走向他,顯然他出現(xiàn)在這里就是為了天真而來。 一個多月來,胖老爹從未停止連續(xù)殺童案的追查,倪心也一直被暗中監(jiān)視,因為警察上門一事外傳,加上倪心戀童傾向的消息眾人早有耳聞,倪心連出門買杯咖啡都會受人冷眼、甚至唾罵,他索性將自己關(guān)在家中、起草貪黑細(xì)讀殺童案的資料,想著如何替自己洗去嫌疑。 終于,他找到自救的辦法,但他心知有戀童紀(jì)錄的自己很難取得警察信任,與其冒險直接找上胖老爹,果敢直率的天真或許更適合求助。 倪心直言:「我發(fā)現(xiàn)一條重要線索?!?/br> 倪心將手上的牛皮紙袋遞給天真,天真拆開一看,是一本貼有各家報章雜志報導(dǎo)連續(xù)殺童案的文章剪貼本,倪心畢竟不是警察,無法蒐集到太多機密資料,只能從公開的報導(dǎo)下手。 倪心拿出教授的本事,在上面做出密密麻麻的註解,天真不是個愛讀書的學(xué)生,乾脆直接詢問答案:「你不是要我看完這一本吧?我看你還是直接告訴我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比較快。」他突然能理解為什么胖老爹也懶得看自己準(zhǔn)備的資料了。 「這些孩子的外貌特徵相異度太大,從性別、膚色、發(fā)型、眼珠顏色、甚至受害當(dāng)天的穿著都沒有共同點。」 「所以呢?」 「人都是有喜好的,如果是真正的戀童者,一定會有偏好的類型,這些孩子差異性太強,絕對不是根據(jù)喜好去選擇下手對象。」 「他們家中都有樂高積木,也許那就是兇手挑中他們的原因?!?/br> 「如果誘因是積木,這款積木是限量版,成人收集的也不在少數(shù),那為什么沒有成人受害?」 「小孩好對付啊,抓大人風(fēng)險太大。」 「你錯了,在城市中,讓一名大人消失引起的動靜要比一名孩子來得輕多了,大家會想那個人可能是工作壓力大、突然出去旅行散心,或者有了新對象搬去人家家里住了,但孩子不見了馬上就會引起sao動,所以找孩子下手風(fēng)險才更大,更別說孩子通常都有家長跟著,要找機會悄無聲息擄走他們非常困難?!?/br> 「你是想說,犯下這幾起兇殺案的根本不是戀童者?」 「對!」 倪心是因為戀童者的身份而被懷疑,偏偏戀童癖是否治癒即便是專業(yè)的心理醫(yī)生也很難百分之百斷定,他更清楚誓言屋這種超乎常理的存在不可能被法庭接受,那他只能藉由證明兇手并非戀童者這一點深掘。 天真并未完全相信倪心的說詞,不過他指出的方向確實可以試試,如果能找出兇手挑選受害人的邏輯、猜中犯罪心理,對于縮小嫌犯范圍極有助益。 至今受害人都是兒童,且都有遭受性侵的跡象,警方和社會理所當(dāng)然將嫌犯鎖定在戀童者,可如果兇手就是故意誘導(dǎo)警方往戀童的方向查呢? 倪心再提出一個問題:「這些孩子是在哪里失蹤的?」 天真回想卷宗內(nèi)容,回答:「圖書館、學(xué)校門口、醫(yī)院、博物館、咖啡廳還有商場。」 「這些地點一般都會安裝監(jiān)控?!?/br> 「奇怪的是完全沒有錄到孩子被帶走的畫面?!?/br> 「那就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早就預(yù)謀好要帶走哪個孩子、事先探好路線,一種是臨時起意、而兇手對這些地點瞭如指掌,可以輕易避開監(jiān)控死角?!?/br> 「我再去這些地點看看。」天真來了精神,倪心的提點讓天真有了不同的思路,自覺似乎離真相更近一步。 倪心自告奮勇:「我跟你一起去?!?/br> 「可是……?!鼓咝慕K究是嫌疑人,天真不確定他們同行是否恰當(dāng)。 「沒人比我更想抓到兇手,相信我,我比你想像得更有用?!?/br> 天真能理解倪心這些年受到的歧視,換作是他,也巴不得親手抓到這個害自己深陷泥沼的兇手,看著倪心委曲而堅毅的眼神,同情心泛濫的天真答應(yīng)了倪心一起調(diào)查,警察與嫌犯組成的臨時拍檔就此而生。 這六個地點警察早就搜查過,也將所有監(jiān)控影像拷貝帶回警局,天真相信一定還有他們遺漏的要素,因此將六個地點再次一一勘查,兩人跑了一天無果,在最后一個地點咖啡廳中,不知是累壞了或是灰心所致,他們坐在窗邊的座位上沉默無語……。 天真見倪心費盡心力追查真兇,放下警察身份,作為一名普通人問道:「你真的不是兇手?」 「你們懷疑我就是因為我曾經(jīng)有戀童癖,但是你們知道性侵兒童的犯罪者有超過九成都沒有戀童傾向嗎?我們只是喜歡的類型和你們不一樣,愛人的心是一樣的,我們不會輕易去傷害我們愛的人,也不會無知到去處碰法律底限?!鼓咝恼f這話的時候很平靜,想必這些年這段話他已說過無數(shù)次,聽得進去的卻寥寥無幾,從一開始的慷慨激昂到如今的平淡如水,他已經(jīng)不奢望有人能理解,只是機械般地解釋罷了。 「要不然你再去做一次心理鑑定?如果能證明你已經(jīng)沒有戀童傾向,說不定就能洗清嫌疑。」 「你以為我做過嗎?」倪心苦笑著說:「證明有病永遠(yuǎn)比證明沒病簡單?!?/br> 「誓言屋的證詞也不能用啊,雖然法律承認(rèn)血咒的存在,也必須先證明血咒具有一定程度的影響力,元小姐他們肯定不會想捲進這些事,更別說警隊高層還有意避開他們。」 「所以我只能靠我自己?!惯@時,一名孩童橫衝直撞、撞上倪心的椅背,正好端著飲品的倪心受到衝擊,手中的飲料灑了一些,倪心回頭看了孩童一眼,孩童自覺犯錯,嚇了一跳、立刻逃走。 小插曲之后,天真繼續(xù)說:「裴先生好像很期待你再跟他們做第二筆生意?!?/br> 「你又去誓言屋了?」 「有些事只能從他們身上探聽。」 「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我也只能選擇再次交易?!?/br> 「那你會許什么愿望呢?又會用什么誓言交換呢?」天真想趁機了解誓言屋交易的方式。 「老實說,我很后悔第一次許錯愿望,當(dāng)時我說希望誓言屋治癒我的戀童癖,十三先生還提醒過我,可惜我沒能理解他的深意?!?/br> 「他說了什么?」 「為了他人眼光,放棄自己喜愛的事物,值得嗎?」倪心無力地靠在椅背,說:「我后來才明白他的意思,沒了愛,心里也空了一塊,不管做什么都無法填補空洞,再有機會的話,我希望所有認(rèn)識我的人徹底清除有關(guān)我的記憶,讓我成為一張白紙,重新來過?!?/br> 天真對倪心所說心中缺失一塊感同身受,天星死后他的心也缺了一塊,或許是倪心觸動了他的心,他逐漸相信倪心的清白,如今除了替受害者找出兇手、還以公道,他也想透過找到真兇替倪心證明戀童者不等于犯罪者,甚至對自己一開始因為發(fā)現(xiàn)倪心是戀童者而懷疑他感到自責(zé)。 天真建議:「如果你換個地方生活,也許就能從頭開始?」 「沒機會了?!鼓咝男Φ每酀?。 「為什么?」 「……?!鼓咝膿u搖頭,沒有回答。 天真與倪心奔走一天,一無所獲,倪心送天真回家,路上天真問他不離開旭日城是否與他許下誓言有關(guān)?倪心學(xué)識豐富,要移居國外根本不是問題,從他的態(tài)度看來,留在旭日城并非自愿,似乎是被迫困在此處,天真能想到唯一的原因就是他與誓言屋的交易內(nèi)容所致。 倪心反問:「我看得出來,你也有想達(dá)成的心愿,正猶豫著是否該跟誓言屋交易,你是想從我身上參考與誓言屋交易的代價,對嗎?」 「我……只是好奇而已。」天真撇過頭,心虛不敢承認(rèn)。 倪心一眼看穿天真,再問:「那愿望對你很重要嗎?」 「嗯。」 「那就沒什么好猶豫的,誓言屋要你交換的誓言不會直接對你造成傷害,除非你違背誓言?!?/br> 「違背誓言真的會被吞噬靈魂?」 「那得違背誓言之后才知道了,至少裴先生是這么警告我的?!?/br> 「如果那是真的,你為什么愿意揹負(fù)那樣的風(fēng)險?逃離旭日城不是更簡單?」 「像我這種人,去哪里都一樣,不只是別人對我的異樣眼光,有時我看著自己都感覺自己像個怪物……?!鼓咝恼f到這里,深深嘆了一口氣,人是很容易受到影響的,當(dāng)所有人都認(rèn)定自己有問題時,再心志堅定的人都會慢慢懷疑自己。 「其實……他們也只是害怕而已?!谷藗兞?xí)慣排擠異端,追溯源頭,也是為了自保,越是不同、越容易產(chǎn)生衝突、進而產(chǎn)生殺戮。 「因為害怕,就能隨意驅(qū)逐別人、踐踏別人了嗎?」 天真不知道如何接話,他不是倪心,無法真正感同深受他曾遭受的不公,安慰也顯得虛偽,最終只好選擇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