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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前幾天手機壞了。 拍拍胸口,幸好只是動動手指回覆訊息,不用盡心表現(xiàn)出不動聲色。 沒料,信息彼岸的人不按牌理出牌,先發(fā)制人,我沒來得及將手機扔進包里,掌心便響起滋滋震動。 「您好,敝姓葉,很高興為您服務?!?/br> ……我是小孬孬,口氣溫和卑微幾分。 遠處的他沉默半秒?!缸o理系混不下去,改行客服人員?」語氣是百分之百的鄙棄,聽得人青筋直抽。 沒辦法好聲好氣說話了。 「你才混不下去了,藝術家都是有一餐,下一餐沒把握著落的?!?/br> 「嗤,你說的是不成材藝術家?!沽虹R旬就是梁鏡旬,沒有人有他這樣的狂妄,古怪的是,不令人刺耳反感。 我將手機換到另一隻手,慣用手翻找著公車卡,一面抬眼關注路況。 「你在哪?」 「……我們什么時候成為要互相報備所在地的關係了?」 「少臭美,我是要行使債權。」 ……這人果然是不用期待有良心了。我沒好氣道:「實習剛結(jié)束,準備搭公車離開呢?!?/br> 話筒里傳來狂風的呼嘯,掩蓋他說的話,我下意識發(fā)出不解的語助詞。 「聾了嗎?我說,你在哪我去接你。」 如果忽略前面那句充滿惡意的嘲諷,我可以替這發(fā)言下一個天籟的評論。 踩著鞋跟,喀達喀達踢著磚塊地面,突然就扭捏,我努力撐著立場?!改阋幌﹂g變得樂善好施,好可怕?!?/br> 「少廢話,受寵若驚就直說?!?/br> 「說誰呀!誰驚嚇了,我很冷靜、非常淡定,好嗎!」 他輕笑,依舊氣定神間?!刚l回答就誰了?!?/br> 我磨磨牙齒,想要掐人來找不到敵人,沒有更悲慘的了。 「梁、鏡、旬——」 「你不用反應這么大,我餓了,就這么簡單?!?/br> 你餓了,這是生理需求,確確實實是簡單的理由,無從辯駁。 但是,追著我提醒站不住腳的債權關係,耍賴著要我請吃飯,如此如此霸道總裁的做派,小鹿亂撞沒有,膽戰(zhàn)心驚倒是挺深刻的。 ……咬了咬嘴唇,還是個不合格的霸道總裁,不是該請我吃飯嗎! 看來對我別有意圖這個可能性是可以歡快的刪除了。 風沒有昨天喧囂,只是,溫度下降得有點異常,不溫暖。 等在晚風中,倚靠著醫(yī)院側(cè)門左邊的大理石柱子,收回遠望的視線,侷促盯著腳尖,碎發(fā)在鬢角處被吹得凌亂飛揚,煩躁的伸手拂到耳后。 眨眼的時間,一輛保養(yǎng)得晶亮的車子竄進視界里,低調(diào)的黑色卻是在夜里灼然明亮,我的眼底像是承接起墜落的星光。 我壓了壓胸口,平息突如其來的莫名窘迫。 「上車?!?/br> 低沉的聲息捲在風中,像自海底翻起的深藍,清清冷冷。 我揉了揉鼻子,歛著眼瞼遮掩一瞬的困窘,只感到全身、從頭頂?shù)侥_底都冒著熱氣。他將車窗搖下來,略為矮著頭低下目光,光是被他這樣注視著,我的呼吸便有些紊亂,芒刺在背的不適。 他的眸光深邃,溫柔繾綣,與他的語氣產(chǎn)生巨大差別。 「看來真的要去檢查聽力了?!?/br> 頓時,我鼓著腮幫子,顯得氣急敗壞?!改恪⒛悴判枰獧z查,你全身都要健康檢查!」 眼角泛起一滴水光,咬到自己舌頭了,報應來太快了。 避免他再人身攻擊,也不愿意在大街上繼續(xù)丟人。不敢拖慢步伐,趕緊蹭到車邊,不過,依然遇上嚴重問題,該是自然而然坐在前座,還是該含蓄矜持,思索著,右手才剛觸上前座車門把手。 感覺一道力量,沉重的車門夾帶著力氣被推向我。 倏地抬眼瞧他,他淡然收回手,黑曜石般耀眼的眸子蘊含碎光,桀驁得理所當然,抬高下巴示意我入座。 克制怦然的情緒,我心不在焉的回答近乎淪為陰陽怪氣。 我逐漸發(fā)現(xiàn),而且,不可否認,在他面前我不用在意多少人的眼光,不用害怕出糗,因為光是他一個人就夠我提心吊膽。 我的真實總是在他身上會變得傻氣而古怪。 「在想什么?」 我囁嚅?!笡]、沒想什么……」 「是嗎,但是我有想了什么?!?/br> 「咦……哈?。俊?/br> 「你剛剛提到得全身檢查能和婚前健康檢查畫上等號嗎?」 ……這種想直接甩他車門的衝動一定不是錯覺。 也一定不是我的錯! 又一次,感覺更強烈了,從頭到腳冒著guntang熱氣,然而,始作俑者依舊從容不迫,沒隱藏眼底的戲謔。 忍住白眼,仍然不解氣,我氣結(jié)?!赶氡扑廊藛幔俊?/br> 「開不起玩笑?」他挑眉。 「這玩笑涉及話題太敏感?!馆p輕咳嗽,我義正嚴詞。 「不覺得。」若無其事的,他聳了聳肩,修長漂亮的雙手搭著方向盤。豪不客氣嗤笑。「你不喜歡我,我也沒喜歡你,我們不曖昧,能有什么問題?」 我啞口無言。糟糕,覺得滿有道理的。 果然太累了,理智都餵狗了,居然自亂陣腳。 仰首讓風吹吹散一些臉頰熱度,總覺得心口煩悶,分不清是不服氣還是失落,他不是看不起我,是不在意。 咬了咬下唇。葉若唯,你不能因為被吹捧慣了,變成驕傲得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公主,這世界不只險惡,還很寬闊。 我不作聲見我店頭,他拉開安全帶探頭,見我遲遲緩緩點頭,語調(diào)染上不耐與無奈?!高€不上車嗎?陷害我當路霸是不是?」 「……切,被害妄想?!?/br> 嘴上雖然抱怨,手腳卻是依言磨磨蹭蹭上了他的賊船。怎么樣都改不了心情上的彆扭,順手將位置上一袋子的食物拎起,猶豫片刻,不嫌擁擠悶熱得放腿上了。舉止是穩(wěn)定的,我盡力偏開視線,沒力氣對上他的探究。 他的似笑非笑。 他緩緩倒出車子,蠻橫駛離原地,靜靜混入下班的車流里,直到此刻,我還是暈呼呼的。實習結(jié)束有人接送的感覺很奇妙呀。 尤其這人……這人怎么了? 不過是,顏值高了點、口袋深了點,還有少年得志,抿了唇慘澹微笑。不得不承認,梁鏡旬的條件要尋常人優(yōu)質(zhì)。 覷了他一眼被發(fā)現(xiàn),我趕緊故作無事,心跳的作響如雷,我屈了手臂靠著窗緣,離他遠點、離他遠點,賀爾蒙害人不淺。 「這是……」很迷茫,抱著鳩佔鵲巢的兩份日式盒飯,包裝得分外精緻。 他眉目不動,一手垂放下來,左手扣上方向盤。瞇了瞇眼睛,以為他臭脾氣又犯了,打定注意不理我,只聽他溫和的嗓音又揚起,仔細才會察覺染著幾分睏倦,像是迎著海風拂水而來。 溫軟而潮濕。 也許這是第一次,如此排除所有偏見與情緒,好好的記憶與……欣賞他的聲音。 長年資深聲控居然排除聲音,對一個男生保有深刻記憶,于我,絕對是天崩地裂的。 他的嗓音呀,真的真的、是超過八分熟的熟悉。 究竟在哪聽過呢…… 也許很相似,然后,存在著細微差距。 真相只有一個,卡著一個懸問在心里面很難受,我瞄瞄他,剛硬冷峻的側(cè)臉鬼斧神工似的,癟癟嘴,依照我對他的淺薄了解,小鼻子小眼睛超級小氣,個性壞脾氣臭,才不會幫我解惑。 何況,從何問起也是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