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斌也傻眼了，他還沒來得及抱住妻子，下一秒就被楚玉抓住了。

    “你憑什么打mama！那可是我最好、最重要的mama呀！”楚玉一把將楚斌提起來，重重朝著大哥楚衛(wèi)國身上摔了過去。

    “你們！你們是兇手，就是你們害死了mama！”楚玉站在道德高地上，大聲指指點點。

    “mama還有氣！她頭被砸破了，快送她去醫(yī)院！”楚多芳離得近，連滾帶爬地探出趙美蘭的鼻息。

    其他人有氣無力地表示贊同。

    但楚玉哪里會讓他們?nèi)缭福骸澳銈優(yōu)槭裁匆ama！”

    說完，她就再度暴起，雨露均沾，每人一腳。

    踢完楚玉雙手叉腰，指責(zé)他們：“我以前腦袋砸傷的時候，mama都說了，醫(yī)院就是騙錢的，壓根治不了病，在家弄點草木灰撒一撒就好了！你們是不是想害死m(xù)ama！”

    所有人：……

    他們一時弄不明白楚玉是真傻還是裝傻，這明顯是趙美蘭不舍得給她花錢，她怎么還當(dāng)真了！

    楚玉用力踹了大姐楚多芳一腳：“你還愣著干什么！快去廚房拿草木灰！”

    楚多芳勉強爬起來，依舊不忘朝著門外求救的初心。

    但她才走了一步，楚玉又一腳踹過去，將人踹翻在地。

    “去哪拿草木灰？你就是想要害死m(xù)ama！白眼狼！”楚玉指責(zé)完她，伸手指向楚衛(wèi)國：“你，去拿！”

    楚衛(wèi)國只是猶豫了一瞬，又被楚玉踹了一腳，這下半點不敢磨蹭了，連滾帶爬地進(jìn)了廚房，隨手抓了一把灰出來，撒在趙美蘭頭上。

    楚玉又從地上撿了一件臟衣服，將趙美蘭的腦袋包扎好。

    至于會不會死人，楚玉才不管呢，反正兇器是楚衛(wèi)國遞的，人是楚斌打的，跟她楚玉無關(guān)。

    趙美蘭受傷似乎成了一個信號，好像先前的瘋狂全都停止了，所有人都像是小獸一般，默默縮在角落里舔舐傷口。

    楚玉可看不慣家里這樣冷清，她看向楚衛(wèi)國，這個楚家長子，也是家中資源最大受益者。

    楚衛(wèi)國忍不住往后縮了縮，他雖然不知道這個家中隱形人一樣的meimei，為什么突然發(fā)瘋打人，但他卻憑著小獸的直覺，知道自己此時不能惹她。

    可楚玉盯上的獵物，怎么會放跑呢，楚玉直接上前將他抓住了：“mama生病你這個大哥居然一點表示都沒有！你也配當(dāng)人子！”

    楚衛(wèi)國原本都已經(jīng)打算接受搖晃的命運了。

    可楚玉啪啪就是倆巴掌：“這兩下，我是替mama打的！你真是太讓她傷心了！”

    楚衛(wèi)國兩眼迷茫，既聽不懂楚玉的胡話，也不明白打人的邏輯。

    楚玉又是啪啪兩巴掌：“我就知道，你是這個家里最沒心肝的東西！”

    楚衛(wèi)國沒有被搖晃，也體驗了一把眼冒金星的感覺，他的臉頰好像都已經(jīng)不是自己的。

    楚斌這次學(xué)乖了，沒有拿武器，而是直接朝著楚玉撲了過來。

    楚玉背后就跟長了眼睛一樣，再度側(cè)身，順便將楚衛(wèi)國頂了上去，隨手一推，父子倆同時摔倒。

    臉先著地的，正好落在嘔吐物上。

    “惡心！你們就算肚子餓，也不能什么都吃呀！”楚玉指責(zé)道。

    父子倆身為當(dāng)事人，只會比楚玉更惡心。

    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

    “趙姐，趙姐，你家怎么了？動靜這么大？”

    來敲門的不是別人，而是紡織廠家屬院有名的大喇叭王姨。

    楚玉看了他們一眼，輕飄飄說道：“你們說，爸爸將mama的頭打破，算家暴還是算惡意傷人？是婦聯(lián)來調(diào)節(jié)，還是直接去蹲籬笆子呀？”

    所有人臉上滿是驚疑不定的表情，一時沒有誰敢出聲。

    楚玉威脅完后，便快走兩步，抵達(dá)門邊，拉開一條小縫。

    門外的王姨看見一張怯生生的小臉。

    “王阿姨，我媽吐了，我爸和大哥怕浪費，在吃她的嘔吐物?！背裥÷曊f道。

    饒是大喇叭王姨見多識廣，此時大腦也宕機(jī)三秒。

    “這、這么餓嗎？”王姨磕磕絆絆地問道。

    楚玉表情沉重地點頭：“您知道的，我們家孩子多，他們難免就比較節(jié)約?！?/br>
    王姨鼻尖隱約聞到了那股酸臭味，她再喜歡湊熱鬧，此時在這里也待不下去了：“既然你家沒什么事，那我就回去做飯了?！?/br>
    說完她跟風(fēng)一樣跑了，只是路上遇到第一個八卦之友，她立馬剎住腳步：“我跟你說，楚家人真是摳門到令人惡心呀，你不知道他們連吐出來的東西都要吞回去……”

    楚玉關(guān)上門，將外面的竊竊私語全都留在門外。

    楚家眾人在這段時間里，基本還維持著原樣，這樣連掙扎都不做的樣子，楚玉很失望。

    她一失望，就很想做點什么。

    她在四個兄弟姐妹身上全都踹了一腳：“都躺著偷懶呢？沒看到爸爸都餓到吃嘔吐物了嗎？還不快去做飯，養(yǎng)你們有什么用！”

    往常這個家里都是楚多玉做飯，這四個兄弟姐妹壓根就沒有配備做飯這項技能，但此時他們?nèi)急怀翊蚺铝?，互相攙扶著進(jìn)了廚房。

    楚衛(wèi)國和楚衛(wèi)東打不過楚玉，但對著楚多芳和楚多紅卻來了勁。

    “我們是男人，哪里會做飯，你們快點做?！?/br>
    說完，兩人就真的一動不動站在一旁。

    不僅不幫忙，甚至還因為廚房狹小的緣故，站在那里顯得十分礙事。

    楚玉提著菜籃子走進(jìn)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她可是平權(quán)斗士，這能忍？立馬一人賞了一個大耳光子，訓(xùn)斥道：

    “主席都說了男女平等，我們楚家怎么出了你們這兩個不進(jìn)步的玩意！”

    楚衛(wèi)國和楚衛(wèi)東被打得暈頭轉(zhuǎn)向。

    楚多芳和楚多紅趕忙加快了手上的動作，生怕慢了一拍也挨打。

    楚玉又是刷刷兩巴掌打了過去：“不說話，肯定是心里在罵我！”

    楚衛(wèi)東趕緊小聲回道：“二姐，我沒罵，真沒罵?！?/br>
    因為被打得太狠了，此時楚衛(wèi)東還十分虛弱，聲音很輕。

    楚玉又一巴掌過去：“說話聲音那么小，誰知道你是不是在念咒語咒我！”

    楚衛(wèi)東聲音立馬大了起來：“二姐，我真沒罵！”

    楚玉抬起手，楚衛(wèi)東臉上又是一陣疼痛。

    “你吼那么大聲干什么？是想把我耳朵吼聾？”

    楚衛(wèi)東深吸一口氣，用正常音量說道：“二姐，我錯了，我真的沒罵你，也沒咒你?！?/br>
    楚玉再度抬手，楚衛(wèi)東慌忙躲避，然后一旁的楚衛(wèi)國就挨了兩巴掌。

    “啞巴一樣，肯定還在心里咒我！”楚玉訓(xùn)斥。

    楚衛(wèi)國眼淚落了下來，穩(wěn)住崩潰不知道多少次的心態(tài)，用正常的語氣回話之后，楚玉短暫停手。

    兩人趁著她難得正常的空檔，趕忙找點活讓自己忙起來，廚房里立馬就呈現(xiàn)出擁擠又忙碌的景象。

    楚玉滿意點頭，看了足足五分鐘。

    楚斌也在門外等了五分鐘，手都快舉酸了。

    楚玉自然知道他的埋伏，她的眼神在楚衛(wèi)國和楚衛(wèi)東之間來回打轉(zhuǎn)，最終落在楚衛(wèi)國身上，大哥挨的打比弟弟少，必須平均一下。

    楚玉口中說著：“你們好好干，我去看看mama怎么樣了?！?/br>
    等待已久的楚斌，聽到這話，頓時打起精神來。

    楚玉直接扯過楚衛(wèi)國，將他硬生生往門外推。

    楚斌蓄力一擊。

    “??！”

    楚衛(wèi)國變身成豬感受被宰的痛苦。

    楚玉從廚房里跳了出來，一把搶過楚斌手里的木棍，指責(zé)道：“爸爸，你就算不喜歡大哥，也不能這樣打他呀！大哥雖然懶了點饞了點，人也特別討厭，但他是你的長子！你為什么要這么對他！”

    “打傷mama還不夠，你還要打傷大哥！你在外面是不是有人了！你是不是巴不得打死我們，好讓外面的女人進(jìn)門！”

    楚衛(wèi)國受傷，最心疼的人是楚斌。

    但他壓根沒空心疼，因為楚玉已經(jīng)抓住他的衣領(lǐng)，再度搖晃起來。

    “你說話呀！你說?。∧闶遣皇歉饷娴呐硕颊労昧?，以后mama的工作給她！”

    楚斌此時就是風(fēng)暴中漂浮的一葉小舟，壓根說不出話來回答。

    趙美蘭因吵鬧聲悠悠轉(zhuǎn)醒，聽到楚玉的質(zhì)問，她也忍不住用懷疑的眼神看了楚斌一眼。

    她左右望去，客廳里只有丈夫和楚衛(wèi)國，其他孩子呢、

    “你……先放開你爸爸?！壁w美蘭試圖跟楚玉講道理。

    楚玉聽了，隨手扔下楚斌，轉(zhuǎn)而提起趙美蘭大力搖晃。

    “媽，你知不知道！爸爸剛剛就是故意打你的，為的就是打死你，好讓外面的女人上位，那個女人好像沒工作，等著要你的工作呢！”

    反正是發(fā)瘋，突出一個胡言亂語，在短短幾分鐘內(nèi)，楚玉就幫楚斌編好了一個完整的故事。

    至于趙美蘭信不信，壓根不重要，楚玉只是找個理由打人。

    趙美蘭腦袋昏昏沉沉，但這些胡言亂語卻一個不落地聽見了。

    楚斌臉上表情有一瞬間不自然，但很快就端起一副關(guān)心妻子的模樣，試圖第三次制住楚玉，可他剛有動作，楚玉就像背后長了眼睛一眼，隨便踢了一腳，他立馬又跟條死狗一樣躺在地上。

    “mama！這個家明明只有我在乎你！但你卻要我下鄉(xiāng)！我不怕吃苦，我只怕見不到你！媽，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難受嗎？”

    楚玉大力搖晃。

    晃著晃著，趙美蘭眼睛一翻，二次暈厥。

    “血！血又流出來了！”楚斌看著滴落在地的血神情驚恐。

    楚玉做了一回人，沒有扔掉趙美蘭，而是將她輕拿輕放，然后她就拿起了楚斌。

    “是你害死了mama！你為了外面的女人害死了她！我要去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