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誰知道進(jìn)來就被蘇、江二女譏諷一番,她性子上來,故意不買了。 蘇瑤搖搖頭,不去管這作精,低頭享用自己的甜品。 盤子靜靜臥著一只巧克力毛巾卷,先前她還不知道為何叫“毛巾卷”,直到看到實物,才曉得,這道甜品的形狀就如同一只卷起來的巾帕,連褶皺都如此逼真。 只不過這“毛巾卷”,顏色是巧克力褐色,表面撒了一層細(xì)細(xì)的粉,聞起來是熟悉的香濃味道。 “是可可粉!” 蘇瑤迫不及待吃下一口,才發(fā)現(xiàn),內(nèi)里暗藏玄機(jī)。 這毛巾卷的剖面層層疊疊,像樹干的年輪一樣,每一層都裹挾著巧克力奶油,奶油中夾雜這奧利奧碎。 她吃得嗷嗚嗷嗚,歡快道:“巧克力奶油好濕潤,入口就化了,奧利奧碎好香好碎,嚼起來嚓次嚓次,餅皮薄薄的,但很筋道,一咬就爆奶油漿……” 蘇瑤邊吃邊描述,直把霍湘都聽呆了。 什么是可可粉,什么是奧利奧,什么是奶油?為什么蘇瑤全都知道,自己卻跟聽天書似的,什么都聽不懂,只知道那什么卷好好吃的樣子。 為了裴郎君不肯吃甜品,她到底錯過了多少好東西?。?/br> 甜品鋪里的香味不斷挑逗著霍湘的嗅覺,讓她口中不斷分泌口水,再加上蘇瑤吃的那么香,她的肚子不爭氣地發(fā)出巨響:“咕嚕?!?/br> 好丟人??! 她忍了再忍,終于忍不住了,摸出自己的錢袋仍在柜臺上:“把所有的甜品都給本女郎上一遍!” 江映雪拆開錢袋數(shù)了數(shù),冷臉道:“你這里面的錢,頂多吃三兩榛果巧克力?!?/br> 霍湘驚呆了,甜品這么貴嗎?那這甜品鋪每日生意這么好,得賺多少錢? 她只是霍家的庶女,吃穿用度都要恪守本分,還瞧不起唐玥,唐玥比一百個她都有錢。 她如同一只xiele氣的雞,再也囂張不起來,垂頭喪氣道:“那、那就要三兩榛果巧克力?!?/br> 江映雪給她稱了三兩,放在盤中。 霍湘咬下一塊,一嘗,要命,這么好吃! 這么好吃的甜品,竟然錯過那么多天才吃到嗚嗚嗚。 也不管是不是時下最流行的甜品了,她嘴巴吧唧地停不下來,仿佛好多日沒進(jìn)食了一般,不一會兒,就把三兩巧克力全撂進(jìn)肚里。 - 城東,點心齋。 項延耷拉著臉,有氣無力地?fù)]揮手:“關(guān)吧,落鎖吧?!?/br> 隨著話音落下,原本三大開間氣派的點心齋,關(guān)了兩扇門,只留一扇門還開著。 連著大半個月了,點心齋入不敷出,白白占了三間上好地段的屋子,寸土寸金,養(yǎng)不起了。 因此在請示了少東家后,項延決定關(guān)閉兩間門面,只保留一間。 偌大的長安第一點心齋,瞬間縮水。 沒有錢,臉面什么都不是。 項延心痛道:“少東家吩咐了,這兩間鋪子要盡快賣出去,好補(bǔ)賬面上的虧空,盡快找牙人去辦。” 活計為難道:“馬上就到年底了,鋪子怕是不好出手啊。” 項延也知道,年底不是開門做生意的好時機(jī),但少東家要補(bǔ)賬面虧空,他能說什么,只道:“盡量去辦就是?!?/br> 霍連為了補(bǔ)齊賬面上的虧空,不被霍祈吊起來打,不僅自作主張要賣鋪子,還打算讓項延降價,所有點心,比之前降價三成,走的就是一個薄利多銷的路子。 等把甜品鋪擠垮,價格再提上來不就成了。 項延震驚,降價可保不住本錢??! 食材、原料、門面、人工,哪一樣不要錢? 其他地方的花銷省不下來,霍連就讓從食材入手。 買次的,揉面用的雞蛋,用清水代替,面粉,買爛谷子打的次品貨,白糖,用受潮結(jié)塊的便宜貨代替……這不就能剩下一大筆開銷。 項延一直在有錢有勢的點心齋做大師傅,用的食材原料都是最好的,現(xiàn)在為了少東家,竟……比吃了顆蒼蠅還讓人難受。 可他又不是東家,能怎么辦,照辦唄。 于是吩咐完賣鋪子的事,又吩咐負(fù)責(zé)采買的伙計,所有食材,買最便宜的。 剛安排完伙計,回頭就見馮乙出來了。 他衣衫松垮,腮邊冒出一圈胡茬,看起來十分邋遢,也十分沮喪:“師父,冰山熔巖巧克力,我做不出來。” 已經(jīng)悶在后廚琢磨了五六日,飯不吃覺不睡,就是做不出來。 項延早就不抱希望了,已經(jīng)絕望的人哪里還會失望:“還冰山熔巖呢,長安城已經(jīng)開始流行巧克力毛巾卷了?!?/br> 馮乙呆呆地抬起頭,表情痛苦:“巧克力毛巾卷又是什么?” 項延懶得和他解釋,只憤慨道:“你還不明白嗎?不管咱們費多大勁兒做出來,甜品鋪總能隨時改變流行的甜品。” 馮乙震驚道:“你是說,咱們正在被唐玥牽著鼻子走?她哪來那么大本事?” 項延沒好氣地“哼”了聲:“她就有這么大本事!” 馮乙狠狠道:“霍小爺不是能耐得很嗎?他為什么不直接帶人砸了甜品鋪?” 他這些日子埋頭做甜品,根本不知道外界都發(fā)生了什么。 項延看傻子似的看他一眼:“霍小爺再厲害,能有裴郎君厲害?能有蘇家主厲害?能有江家主厲害?他們維護(hù)唐玥,別說霍小爺不敢動甜品鋪,霍家主來了都得思量再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