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現(xiàn)在想來總算知道沈郁為什么總是那么瘦,六年的折磨,早已經(jīng)給他身體留下了無法挽回的傷害。 越看到最后,顧英羿指間顫抖的越厲害。 他感到胸口好像堵了一團棉花般沉悶,呼吸十分濁重,大腦中在走馬燈似的一幕幕掠過沈郁的回憶,哭的,笑的,滿眼愛意纏著他一口一個老公,到最后攢滿失望含淚欲絕的稱他顧先生。 在這一刻他突然發(fā)覺原來自己對沈郁感情早就在心里扎了根,那些多到數(shù)不勝數(shù)對沈郁無法解釋的感覺,都只是因為他沒有意識到喜歡沈郁而已。 他被假象蒙蔽了雙眼,錯把魚目當珍珠。 他對沈郁那么狠心,也不過就是他可笑的妒忌心理,他在嫉妒曾經(jīng)對他滿眼愛意的小傻子愛上章煬,甚至還懷了章煬孩子,但其實沈郁從始至終和章煬都沒什么,一切都是他的臆想。 嫉妒的火焰奪去了他的理智,他終于明白自己當時并不全是為沈朝報仇,而是不想讓章煬得到沈郁,借著給沈朝報仇的成分,單純的想報復和毀掉沈郁。 他就是個卑劣又自私自大的小人。 眼前的真相像一記記耳朵狠狠抽在顧英羿臉上。 他都做了什么啊,親手把那個愛他如命的小傻子傷的體無完膚。 他一直沉默的看著資料,章煬盯著他不說話,倒是沈朝逐漸失去了掙扎的力氣,雙目失神跌坐在地上哭泣,“都毀了,都毀了,什么都沒有了.......” 顧英羿不知道沉浸在什么情緒中,他仿佛完全忽略了身邊的人,置身于一個與他們隔絕的空間中無法自拔。 章煬無情提醒道:“顧總,告訴你這個真相不是讓你彌補沈郁什么,只是希望你能放過他,沈郁只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傻子,他已經(jīng)失去一個孩子了,不該被你這般折磨?!?/br> 沈郁。 章煬的話驀地把顧英羿從愣神中拉了出來,他蹭的一下站起身,腳步多了幾分從未有過的慌亂無章。 對啊,沈郁,沈郁呢。 他腳步一頓。 沈郁被他丟給那些人玩,然后他就再也沒有回過別墅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他連問都沒有去問過沈郁。 第81章 發(fā)了瘋的找小傻子/狠狠抽自己耳光 他作勢要走,癱坐在地上的沈朝爬起來一把抱住他的褲腿,企圖做最后無謂的掙扎,“英羿!別丟下我,對不起,我不該騙你,但我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愛你,沈郁他憑什么搶走我的一切,你本來就是屬于我的!” 顧英羿身軀一頓,似是終于想起來始作俑者還在這兒,他看向沈朝的眼神愈發(fā)冰冷,像踹垃圾一樣一腳把沈朝踹出一米遠,沈朝后背重重撞在墻上,趴在地上嘴里吐出一口鮮血。 顧英羿走到他身邊蹲下,冰刀似的眼神仿佛要把沈朝凌遲,他用力掐住沈朝的下巴,恨不得將他的下巴卸掉,“你還有臉提他?!?/br> “沈朝,我真想弄死你,但就這么讓你死,太便宜你了。” 他輕蔑地甩開沈朝,吩咐助理好派人好好看著,等他找到沈郁后再和他算賬,便起身離開。 顧英羿只想快點找到沈郁,那個被他傷害的遍體鱗傷的小傻子。 他現(xiàn)在沒空整沈朝,等找到沈郁,他會讓沈朝生不如死,償還對沈郁做的一切。 ...... a市中心醫(yī)院。 梁睿哲扶著沈郁從醫(yī)院出來,沈郁懷里依舊抱著那個枕頭,他今天帶沈郁來a市做了復查,手指恢復的還行,就是以后可能都呈現(xiàn)一個畸形的形態(tài),沒辦法恢復到從前靈活的樣子了。 他的眼睛醫(yī)生也做了檢查,左眼不是完全性失明,說是傷到了腦子,有什么血塊壓迫到了視神經(jīng),等血塊散去,日后還有重新看到光明的可能。右眼情況就糟糕些了,得盡快找到合適的角膜源進行手術(shù)。 費用是一個問題,角膜源也是一個問題。 梁睿哲有些發(fā)愁,他手里的積蓄早就還債還的一干二凈,沈郁的手術(shù)費讓他感到挺無力的。 今天的a市格外熱鬧,大街小巷都在宣傳著一位鋼琴家的演奏會,梁睿哲看了兩眼,原來是在那個鋼琴家要在這附近舉行演奏會,怪不得周圍這么熱鬧。 有些商販在附近擺了小攤賣東西,周圍嘈雜喧嚷,沈郁緊緊攥著梁睿哲的衣角。 大老遠過來一趟,梁睿哲想帶沈郁走一走,他習慣性偏過頭捂著嘴咳嗽兩聲,最近他的病似乎好點了,咳的沒那么頻繁。 他安撫沈郁:“別怕,這里很熱鬧?!彼吹讲贿h處有個賣棉花糖的小攤,覺得沈郁一定會喜歡,便把沈郁拉到旁邊凳子邊讓他坐下,“你在這兒等我,不要亂走,我去給你買棉花糖?!?/br> 聽到棉花糖,沈郁點點頭。 梁睿哲去排隊,沈郁乖乖坐在路邊椅子上等他。 他的左眼不是完全性失明,而是像被一層白茫茫的東西遮住了,看的很模糊,他只能依稀望見周圍人流很多。 坐了一會,沈郁聽到人聲變的更嘈雜了,還朝自己越來越近。 從演奏會現(xiàn)場出來的人群大片從出口涌出,瞬間將周圍道路擠滿了,場面一度失控。 人擠著人,沈郁被迫卷進人群中,他被推搡著東歪西倒,跟著人群流動,離梁睿哲越來越遠。 他看不清,沒走一會便摔倒了,摔倒了他還緊緊護著懷里的枕頭,被踩了好幾下,手里的導盲杖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