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拾肆
掛斷了電話,我感覺有些虛浮。 『這禮拜六你不是要來臺北嗎?剛好我介紹幾個(gè)朋友給你認(rèn)識。』 方才濃情蜜意后,楚煒簡簡單單說了這么一句,便敲定了見家屬的日程。本來去臺北是為了約會的,怎么突然就被趕鴨子上架了?他是怎樣一個(gè)人,我很清楚,會這樣安排多少是想給我足夠的安全感和承諾。 于是說了好。 他的真心相待,我怎么捨得拂去。 開學(xué)在即,再來的日子絕對只會更加匆忙,也更難說想見都見了。拖了那么久才在一起,我自知心意還沒到那份上,卻早已深陷在無聲淹沒自己的溫柔,心甘情愿。 肯定會愛上的,我對他。那樣剔透的人,這般無瑕的感情,萬千珍貴,世代更迭里只有如此純粹之物不變的撼動人心,蠶食鯨吞。楚煒的喜歡便是,不溫不火、一聲未響,卻總是駐足在身側(cè),視線里總會有他笑容溫煦、眼帶溫情。 誰深夜守在彼端無聲鼓舞。 誰眼露寵溺不肯應(yīng)對敷衍。 誰清淺笑意蜿蜒情意紛飛。 這番情意,滄海桑田。 我既已心動,就也沒有留步回首的道理。 「你會不會太夸張?」 聽完我感人肺腑的自白,曉君驚的一雙眼溜圓。 「不?!购芸隙ǖ膿u了搖頭,我感慨的看著剛上桌的乳酪大理石蛋糕,默默的吞了口口水,「我說過想二十五歲結(jié)婚的,就是楚煒了?!?/br> 她還在發(fā)杵,我乾脆撇下解釋,迫不及待就挖了一勺乳酪入口,滿足地發(fā)出一聲喟嘆。 「所以...」須臾,曉君板過我的臉,四目相接,「他就你老公了?」 沒理她,我吃得開心,想著該找一天捉弄捉弄楚煒,老公這詞倒是不錯的想法。 「雨惟惟,離你二十五還有五年呢,你就這么肯定?」看明白了我的真假,她一嘆,突然苦口婆心了起來,「五年的時(shí)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也足夠讓感情淡化了。」 「何況你們才剛在一起,說的話也只能信百分之三十。」 乳酪的香氣和綿密在嘴里化開,我微微瞇起眼感受著舌尖上濃郁的芬芳,甜的就像上次下定決心的親吻,纏綿繾綣。楚煒寬闊的肩膀、熾熱的懷抱、憐愛的視線,和那一絲不茍的啄吻,不兇殘,卻更撼動靈魂。 剛在一起說的話都不能當(dāng)真。 熱戀期說的話也不能當(dāng)真。 只是,就算五年過去,就算人事已非,我怎樣也不相信楚煒會放開手。 他這樣的人,要喜歡了、要愛了,那就是一生的事了。 他的上心,在遇到孟婆之前,便也不會再變了。 「你也跟我去吧?!瓜肓讼?,我笑了笑,「看了就會知道,有些人就是這么死心眼?!刮以捳f得不大,只因說的對象,一旦付諸真心,就會死嗑一輩子。 曉君是我最好的閨蜜。 有些事,需要親自瞧見才會感嘆萬事玄幻,什么都有可能發(fā)生。 「行!」爽快的一語答應(yīng),她瞇著眼睛,調(diào)侃地瞥來一眼,「我就要看看你到底是不是被戀愛燒壞了腦袋!」 聳聳肩,我知道很難信服,沒遇到楚煒前我也不相信什么天長地久,感情說變就變,我看著爸爸mama分手的那樣決斷,看著心蘭阿姨委曲求全后一臉幸福,對愛情實(shí)在沒太大的憧憬。人生是現(xiàn)實(shí)的,能幫自己的也只會是自己,絕對不要成了菟絲花,絕對不能,全賴在一個(gè)人身上。 你有了能力,才有本錢混入情場。 戀愛該是件開心的事,所謂相互扶持,從來都是互相的,仰賴一個(gè)人撐不了時(shí)日。 現(xiàn)在的日子很好,我很喜歡。 然后才有了楚煒,他讓我知道,世界如斯浩大,學(xué)海無涯。 他什么都懂,他愿意陪我去挖掘未見的驚奇,他這樣的好,我又怎么可能喜歡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