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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姜成瑄被送到醫(yī)院時,錢雍曼已經(jīng)在那里等候了。接到傅品珍驚慌失措的電話之后,錢雍曼馬上就從床上跳了起來,顧不得梳妝打扮地,匆匆忙忙便飆車趕過來。傅品珍從救護車上下來時,看到的是脂粉未施,一臉?biāo)貎舻腻X雍曼,一看到她便抓著詢問,「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一下再說,我先進去看看瑄的狀況?!垢灯氛淠樕线€掛著淚痕,見錢雍曼擋著她的路,便要推開她。 「你又不是醫(yī)生,你能看出什么呢?到了這里,就交給醫(yī)生去處理吧。你先跟我說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該討回的公道,我們就得去討回來?!瑰X雍曼不容分說地,將傅品珍拉到一旁去。 兩人站在醫(yī)院外的回廊下。 「是許正同?」錢雍曼見傅品珍不肯開口,便開始一個一個問著。 「不是?!剐募比绶俚母灯氛洳煌5赝镱^張望著,雖然她也很想直接把李大成拱出來,但她記得姜成瑄說過的話,便又把話吞了回去。 連續(xù)猜了好幾個,傅品珍都說不是。問到錢雍曼自己都煩了起來,姜成瑄得罪的人實在太多了,簡直和喜歡她的人數(shù)不相上下,要這樣一個一個地問,問到明天都還問不完。最后,終于一個名字閃過她的腦海,但是,她又覺得不可能,因為最后是自己出手的,姜成瑄也是事后才知道的。 「是李大成?」錢雍曼放緩了語氣。 傅品珍怔了一下,「不是。」 錢雍曼沒有戳破傅品珍的破綻,話鋒一轉(zhuǎn),改為詢問事情發(fā)生的經(jīng)過,「她被打的時候,你不在現(xiàn)場嗎?」 「在……我在車上。」想起當(dāng)時的情景,傅品珍不由得低下了頭。 「那你怎么沒有幫她?你不會……」錢雍曼的怒罵聲嘎然而止,「她不讓你下車,對吧?」 一滴滴的淚水滴落在傅品珍腳尖前的水泥地上,她靜靜地點了點頭。 「那個白癡。就算她知道你能解決,她還是會自不量力地保護你?!瑰X雍曼嘆了口氣。就像姜成瑄明知道,只要錢雍曼出面,很快就能解決李大成,但她還是選擇背著她默默地和李大成打爛仗。錢雍曼想起了另一個問題,「為什么拖到現(xiàn)在才來醫(yī)院?」 「因為她堅持要去海邊?!垢灯氛溥煅实卣f。 「你是笨蛋嗎?押也要把她押來啊?!瑰X雍曼氣極了。 「我有什么辦法?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一旦讓她設(shè)定了一個目標(biāo),沒有做到那件事,她就會像卡關(guān)一樣,怎么推她都不會往別的方向動一下的?!垢灯氛鋼诫s了自責(zé)驚慌惱怒的復(fù)雜情緒,在這一刻完全地爆發(fā)了。 「你們兩個都是笨蛋?!瑰X雍曼攬著傅品珍的肩頭,輕聲地說,「還記得我畢業(yè)那天,對你說過的話嗎?她是個白癡,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她?!?/br> 「對不起,學(xué)姐。是我沒有把她照顧好?!垢灯氛涞臏I浸溼了錢雍曼肩頭的衣料,「你把她交到我手上,而我卻沒有好好珍惜?!?/br> 錢雍曼雙手扶著傅品珍的肩頭,直視著她的雙眼,「你知道了?」 「我一直都知道。你在學(xué)校時,就已經(jīng)喜歡上她了,對吧?所以,才會對出國去見那個人的事猶豫了。我也知道,那天你們喝醉了之后,并不是什么事都沒發(fā)生。如果什么事都沒有,瑄那時候不會那么痛苦?!垢灯氛溆挠牡卣f著。 「所以,兩年前你才會和她分手?」錢雍曼沒想到自以為掩飾得很好的事,竟如此昭然若揭。 「如果不分手,她只會更痛苦?!垢灯氛錄]有說出口的是,她當(dāng)時承受的痛苦是雙重的,來自最親密的兩個人?!敢驗閻鬯?,不忍心看她受苦,所以,讓她以她自己的方式贖罪?!?/br> 「對不起。那次的事,都是因我而起。」錢雍曼還記得當(dāng)時,是自己誘惑了姜成瑄,是自己趁著姜成瑄將自己誤認(rèn)成傅品珍時趁虛而入。姜成瑄再聰明,以她對傅品珍的熟悉,要假裝成傅品珍,去迷惑一個喝醉酒的深情的人,完全是易如反掌。 「我沒有怪你,如果怪你,就不會還待在這里這么多年。當(dāng)初,是你先喜歡上她的,而我卻是個橫刀奪愛的人。」傅品珍說的是,還在學(xué)校時候的事。 在姜成瑄入學(xué)的時候,傅品珍已經(jīng)有個愛人,除了家族聚會時,她幾乎不太理睬姜成瑄,只覺得那是個有趣的小孩。反而是錢雍曼,一直對姜成瑄無微不至地照顧著,只要是姜成瑄的事,錢雍曼必定是不計代價地完成。甚至姜成瑄對傅品珍的追求,都可以說是錢雍曼一手促成的。 透過窗戶,傅品珍看到醫(yī)生從診間走了出來,她急忙地跑進急診室,而錢雍曼卻是一步都無法移動。她沒想到多年來,維持得這么好的面具,會在這個不設(shè)防的夜里,不堪一擊地碎裂了。她轉(zhuǎn)身朝停車場走去,既然姜成瑄已經(jīng)有人照顧了,自己就該完全放手。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她的學(xué)妹是任何人都不能欺負(fù)的。 醫(yī)生簡短地對傅品珍說明了姜成瑄的病情之后,便將人送往病房觀察。傅品珍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孤獨的身影被安全門的燈拉得長長的。她不敢進去病房,不敢面對姜成瑄那雙浮腫的雙眼。她自責(zé)著,那時候就算把人打昏,也應(yīng)該要把人送到醫(yī)院來的。再把時間推回更早以前,如果她不要因為好勝,而去應(yīng)酬還喝了酒,就不會讓她有那么堂而皇之的理由,堅持不讓自己開車了。 但是,這個世界上,沒有那么多的如果。 那天下午,駱佳珣接到錢雍曼的通知,她才知道姜成瑄住院了。她急急忙忙地趕到醫(yī)院,看到姜成瑄住的是普通病房,而傅品珍還坐在外面的椅子上打盹。 她走到傅品珍身邊坐下,輕輕地推了推傅品珍的身體,「珍姐,你怎么在這里睡著了?」 傅品珍悠然醒轉(zhuǎn),看清是駱佳珣后,「你怎么來了?」 「總裁要我過來幫忙?!柜樇勋戇f給傅品珍一瓶水,「為什么不讓老闆住好一點的病房?你們又不是付不起那個錢,這樣你也不用坐在這里睡覺了?!?/br> 傅品珍這才恍然想起,「一下子太急,忘了?!?/br> 看著傅品珍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駱佳珣也不再多問其它的事,只說了,「那我去安排吧。你要不要回去睡一下?這里有我就可以了。聽說,sunnyboys今天晚上還有活動,你不去可以嗎?離票選只剩下兩天了。」 傅品珍搖了搖頭,「那邊我都安排好了,我本來就不太出席那種場合的,少了我也沒關(guān)係。」 「不然,你也回去洗個澡,換件衣服吧。」駱佳珣看著傅品珍身上的套裝,原本應(yīng)該是乾凈整齊而拘謹(jǐn)?shù)模丝虆s是有些凌亂,她的面容也很憔悴。 傅品珍抬頭,從前面的鏡子看到自己的倒影。她心想著,如果姜成瑄醒來,一定不想看到這么邋遢的老婆,便點了點頭,「如果她醒了,一定要馬上通知我?!?/br> 儘管傅品珍這么期望著,但她卻始終沒有接到這樣的通知。她洗完澡后,靠在沙發(fā)上,迷迷糊糊地就睡著了。在睡夢中,她彷彿感覺到,屋子里除了她,還有另一個人。那個人的腳步輕緩,唯恐吵醒了她。那個人就坐在她的身邊,還將頭輕輕地靠在她的肩上,這種幸福感讓她不由自主微笑了起來。 當(dāng)她一邊輕喊著姜成瑄的名字,一邊醒來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在一片黑暗中,一旁的坐墊冰涼涼的,連凹陷的痕跡都沒有。 她起身連燈都不開,扶著墻走到臥室里,一樣杳無人跡。對著滿屋子的冷清,她突然想起,她不在的那段時間,姜成瑄是懷著怎樣的心情,住在這個她們兩個一起打造的小窩里? 搖了搖頭,將自己從發(fā)愣的狀態(tài)中拉了出來。她換上了輕便的服裝,走到門口,又折回房間上了點妝。她不能讓姜成瑄看到這樣蒼白的自己。 姜成瑄昏迷了三天,票選的結(jié)果都公布了,她卻還是沒醒過來。這三天里,傅品珍也忘了自己當(dāng)初發(fā)下的豪語,把sunnyboys這個命途多舛的團體拋到了九霄云外。 「她還沒醒?」錢雍曼推開門,看到傅品珍就倚在窗邊,看著外頭的落葉。她走過去,拉上窗簾,抱著傅品珍,「落葉掉在地上,讓人手牽著手踩過,是一種浪漫。但如果是飄在空中,讓人看著它落下,那就是種傷感了。不要看了,屋里有個更值得你看的人。」 傅品珍的雙手環(huán)著錢雍曼的腰,「學(xué)姐,你去把她踹醒吧。我不想再這樣等下去了。你去跟她說,她再不醒,我就要改嫁了?!?/br> 「你學(xué)姐我,再怎么神通廣大,也沒辦法跑到她夢里去跟她說話啊。」錢雍曼摸了摸傅品珍的頭,「你們小倆口的事,什么時候才能讓我不要再擔(dān)心呢?」 「你這輩子都逃不出我們兩個學(xué)妹的糾纏,誰讓你是我們的學(xué)姐呢?」從錢雍曼的背后傳來一道聲音,讓抱在一起的兩個人倏地分開了。那道聲音還不停揶揄著,「繼續(xù)抱啊。我可以繼續(xù)睡覺,不打擾你們的??磧蓚€美女抱在一起,還挺賞心悅目的?!?/br> 「你這個痞子?!瑰X雍曼一箭步上前,捏著姜成瑄的耳朵,「我們在那里傷心欲絕,你竟敢在這里看風(fēng)景納涼。」 「你這個死人。不如不要醒算了,一醒來就氣人?!垢灯氛淅@到另一頭,一樣掐著姜成瑄的耳朵,但力道比起平常還是輕了些。 「看樣子,我還挺不受愛戴的。那我繼續(xù)睡吧?!菇涩u閉上眼睛,彷彿又睡著。 「還愛戴咧?你以為你是皇帝嗎?」錢雍曼的手指扭了一下,但姜成瑄卻是沒有反應(yīng),她松開了手,看到姜成瑄的耳朵都被擰紅了,「喂。你不會真的又昏過去了吧?」 錢雍曼抬頭看著傅品珍,卻看到她一臉茫然的樣子?!肝胰フ裔t(yī)生來?!?/br> 傅品珍掀開被子,露出被姜成瑄緊緊握著的左手,語帶責(zé)怪地對姜成瑄說,「你又嚇學(xué)姐?!?/br> 「不這樣。怎么能把電燈泡支開呢?」姜成瑄勾著傅品珍的脖子,讓她彎下腰和自己接吻著。 「你下次再敢這樣任性妄為,我就馬上去外面找個人嫁了?!垢灯氛浜莺莸匾Я私涩u的耳朵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