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相與好幾年的伴侶處在生死關(guān)頭,沈靳卻表現(xiàn)得過度鎮(zhèn)定,沒有驚慌沒有緊張沒有懼怕,說是傷者的家屬,倒更似主刀的醫(yī)生。 “他分化得比較早,”沈靳的父親倒了杯果汁給他,有點感慨道,“又是少見得聞不到omega信息素的alpha,之中出了好些岔子。” 邊圳沒接那果汁,反而是抓住了字眼:“什么岔子?!?/br> 沈靳父親愣了愣,隨即搪塞得笑道:“也沒什么,都是翻了篇的事,他也調(diào)整過來了。 對方顧左右而言他,對答模棱兩可,滿是回避的姿態(tài)讓alpha聯(lián)想到了沈靳,那個他所謂的伴侶。 還有多少是他不清楚的,還有多少是瞞著他的。 邊圳望著在車子后備箱取東西的沈靳,忽的起身邁向了他。 “哎……” 沈靳的父親想將他叫住,一張嘴又沒了下句,他的omega妻子坐在溪水邊瞪著他,對這個局面滿腹怨言。 alpha幾步就跨到了沈靳的身后,盯著他脖子上被衣領(lǐng)蓋了半邊的阻隔貼,在開口前先湊了上去。 貼上不是為了隔斷味道,而是掩飾咬得慘烈還沒恢復(fù)完好的腺體,可聞不到對方的信息素,仍舊讓他心生燥意。 他摟住了沈靳的腰,又被背對著他的人撥開了手。 邊圳動作頓住,氣惱煩悶晃眼間翻倍增長,不明所以道:“我不是聽了你的嗎?!?/br> 不介意他在他父母跟前連表面功夫都不做,卻在因為他的躥火令右右感到不適大為光火。 alpha不認(rèn)為自己有做錯什么,他分明依言控制好了信息素,也沒刨根問底胡攪蠻纏。 聽了話就該得到稱贊和獎勵,這是小貓小狗都懂的道理,他要沈靳給點優(yōu)待哪里過分。 第二十章 一昧得索取他的正面反饋,用野蠻不遜的方式求證真意。 對方過于得缺乏安全感,心浮氣盛得不像他諳熟的伴侶,這般沉不住氣的邊圳,在過去的幾年相處里,他見得少之又少。 沈靳在alpha灼人的視線中轉(zhuǎn)過身去,把他的手放回了自己腰上,又偏頭挨攏親了一下:“夠了嗎?!?/br> 不夠,當(dāng)然不夠。 邊圳緊盯著那雙沉靜從容的眼,在他退開前吻了上去,悍然得占據(jù)了主導(dǎo)。 呼吸在舌齒間交換,他舔吻著對方的上顎,在沈靳有所回應(yīng)時,右手順著腰摸到了脊背加深這個吻。 一點就著說翻臉就翻臉,但又很好安撫,伴侶的一點讓步就能讓alpha平心靜氣消停下來。 來濕地公園一趟,玩得最歡實的人還是右右。 女孩整個下午撒歡似的又爬樹又踩水,小臉也曬得紅撲撲的,累了才跑去找邊圳,哈欠連天得要他抱。 邊圳知道她是瞌睡來了,不過沈靳比他先低下身,張開手臂向小孩示意:“右右?!?/br> 女孩迷迷瞪瞪得回過頭,踢跶兩步撲進(jìn)了他懷里,不認(rèn)生得把腦袋趴在了他肩膀上。 對方身上沾染了邊圳的信息素,熟悉的味道讓她更無防備,沒幾分鐘就熟睡了過去。 剛剛還為沈靳多留意了些小孩就動氣的alpha,當(dāng)下卻待在旁側(cè)異常平定,一句不滿或抱怨都沒有。 “陰晴不定!喜怒無常!” 沈靳母親在事后氣洶洶得給予了評價:“這種alpha就不是能過日子的!” 可不管她怎么惱火怎么甩臉子,邊圳都不以為意,她的喜好和判斷對他造成不了影響。 從露營地到家快晚上十點了,沈靳規(guī)整規(guī)整便先去洗澡。 邊潔事沒忙完抽不開身,她出差回來的beta丈夫趕來接走了右右,還給他們帶了一堆特產(chǎn)。 才送走了女孩,邊圳放在桌上的手機(jī)就叮鈴作響,來電顯示是邊啟祥。 這是車禍后父親頭一回跟他聯(lián)系,一接起對方便問道:“你什么時候去公司?!?/br> 開門見山目的明確,完全不關(guān)心出事故的兒子康復(fù)得如何,仿佛噓寒問暖都是浪費口舌。 “能喘氣就去露個臉,”邊啟祥喝了點酒,小茶幾上還剩了半杯白蘭地,“不然再傳兩天,我就該替你發(fā)訃告了?!?/br> “下個星期?!?/br> alpha漠然直截得回答道,把帶出門的燒烤架順回了廚房。 他工作后難得放一次長假,盡管代價略微慘重,連自己的伴侶都差點弄丟。 “記得抽時間和那邊吃個飯,”邊啟祥倚在躺椅上,微醺得摸出煙在黑暗中點燃,“你和江禎的婚事要在年前辦完,拎清點別讓我給你拾爛攤子。” 不是詢問不是商議,僅僅是通知,他的意見感受一貫得不在對方思量范圍內(nèi)。 邊圳習(xí)以為常得坐回了沙發(fā)上,聽著浴室里不斷的水聲:“我沒答應(yīng)過?!?/br> 邊啟祥夾著煙的手放在了扶手上,沒有節(jié)奏慢吞吞得敲著,瞧不出慍色:“因為那個叫沈靳的alpha?” 他會知曉沈靳的存在并不奇怪,邊圳周圍的人都在所難免被摸底細(xì),況且是同居了幾年親密無間的伴侶。 “我不反對你們來往,這兩件事本身就不沖突,邊圳,和你母親學(xué),做事要權(quán)衡利弊?!?/br> 權(quán)衡利弊四個字說得很漂亮,相似的話江禎也講過。 結(jié)婚后她不會干涉他和沈靳的關(guān)系,不要他的錢和感情,她需要的只是一個眾人認(rèn)可,名義上的alpha丈夫。 每個人都在和他談得失談條件,在他身上找可以利用的價值,他深悉這種感覺且厭惡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