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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的應對,彼此都各懷心事的走出大樓,目送走閻家大房跟二公子后相樂轉(zhuǎn)到附近的超商買了點酒及零食點心及各式布丁后拎著一個大袋子回到大樓。 站在長廊看著谷薰家的大門,剛才的燈光不再由門縫里透出,停頓了下后轉(zhuǎn)頭先進了自家大門,屋里燈光大亮讓相樂稍稍愣了一下。 走進屋里就看谷薰已經(jīng)將魚片粥重新熱好上桌,碗也已經(jīng)擺好在桌上坐在餐桌旁等候。 「好慢。」大大的鏡框遮住的臉依然瘦削卻不再只有蒼白的顏色,原來總是苦楚自嘲的表情多了點任性,只是相樂看著卻直覺的感覺不好。 撓撓頭,乾笑,舉起手上的白色塑膠袋,「買點零食跟啤酒去了?!棺叩讲妥琅詫咨臃旁谧烂嫔希高€有布丁,很多口味,等等挑你喜歡的。」 「真的?」谷薰的雙眼亮起,從椅子上站起就往袋子里看,卻被相樂輕輕地拍拍頭。 「先吃飯。」說著,再次把袋子拿起,走進廚房放進冰箱里后又走回餐桌旁坐下,「你最喜歡的魚片粥,今天回來有點晚了,不好意思?!?/br> 「你這個人真的很奇怪,明明不是你的問題卻老是抱歉,明明該感到抱歉的是我才對。」接過地給自己的瓷碗,谷薰說。 「先吃飯,我們家的規(guī)矩是不好的事情等吃完飯吃完點心有力氣候再說?!?/br> 催促谷薰開動,相樂也陪著谷薰開始自己的宵夜活動,途中拿出啤酒再谷薰渴望的眼神里大口大口喝得痛快,讓谷薰怒吃布丁一個也不分給相樂,怒吃的結(jié)果就是從沒塞過那么多東西的胃好像要爆了的癱在沙發(fā)上動也不動。 「又沒人跟你搶?!购脷庥趾眯?,給谷薰沖了杯茶放到客廳的茶幾上,看著橫在沙發(fā)上因為吃得太多的谷薰,相樂很無奈,說吃多了也不過是一小碗粥跟一個半的布丁,另一半是相樂幫忙解決的。 「要搶也搶不到了。」谷薰嘿嘿傻笑。 這晚活潑異常的谷薰讓相樂的天線搖起了警告燈,坐到谷薰身邊大手貼上谷薰的前額撥開礙事的頭發(fā)。 雖然只有一點點,但谷薰明顯長了點rou,臉頰也多了點健康的顏色,總是掛著黑眼圈的雙眼也淡了許多,講話也有力氣多了,說起話來也不再總是斷斷續(xù)續(xù),這段日子以來與相樂的相處也不完全是沒有用處的,只是谷薰的笑里總是會不自覺得夾帶了點若有所思的苦澀,看的相樂實在心疼。 如果說是躲不過閻家的眼線網(wǎng)所以不逃了,這種說法實在說不過去,比起害怕被不斷的追逐不如說谷薰極度害怕給別人造成困擾及傷害,或許閻夫人就是用這樣的方式再威脅谷薰。 但閻夫人應該也是害怕的,害怕谷薰的存在被發(fā)現(xiàn)發(fā)覺,不只是害怕像相樂這樣的外人發(fā)現(xiàn),應該更害怕閻家里的任何人發(fā)現(xiàn)。 說起曜之曾經(jīng)說過,不只是大房,其實三房的兒子也曾經(jīng)在這大樓附近出沒過讓相樂注意,因為誰都不知道三房的兒子目的是為什么,畢竟怎么想他都不該會出現(xiàn)在大樓附近才對,除非是跟蹤大房……那樣的話就不會是甚么好事了。 如果要時機,那現(xiàn)在的時機絕對是上天所給予的機會! 「吶,谷薰……」 「不行喔?!勾驍嘞鄻返脑?,連相樂要說什么都還沒開口就斷然拒絕。「絕對、絕對不可以跟閻家扯上更深的關係,你必須要當我不存在?!?/br> 「我都還沒說……」 「你在門口跟大媽打了招呼了不是嗎?大媽知道你住在這里,所以你更要與我保持距離?!惯呎f,邊坐起,「今天是最后一次了,我不會再過來的,不要再跟我扯上關係了,不小心會死掉的,不可以讓曜之難過?!?/br> 「那我呢?我難過就沒關係了嗎?」相樂皺眉,「你既然看到我跟你大媽打招呼,那應該也知道我其實是長孫家的人,全名是長孫相樂,長孫家的人難道還會怕一個閻氏不成?」 「你不怕,我怕?!构绒拐溃骸搁惣胰瞬粫﹂L孫家不禮貌、更不要說挑釁了,又不是吃飽了撐著,但是那是檯面上,檯面下閻家做的不乾凈的事情多了去,你跟我扯上關係一定會被人盯上的……」沉默了片刻,仍然冰涼乾枯的五指點點相樂的額頭,「不對,從你跟大媽打招呼的那一刻你就被盯上了,大媽不可能讓任何不利于自己、自己孩子的可能性存在。相樂,你還是離開吧,回家去,跟曜之說,他會理解,會幫你的?!?/br> 「那你跟我一起回去?!刮兆」绒故冀K冰涼的手,相樂抬起頭雙眼直視谷薰的眼,「我跟家里的人討論過了,他們都同意,也很樂意你一起住到我們家來,不用管什么麻煩不麻煩的,只要你同意,我們可以很快……不,就今晚,我先帶你回家去,之后的事你就完全不用擔心,只要好好照顧好自己身體就好,好不好?谷薰?」 相樂的懇求沒有得到正面的回覆,但谷薰也沒有拒絕,只是沉默了很久以后告訴相樂要好好的想一想。 不想谷薰回到自家去卻又不想強迫,因為相樂覺得谷薰這一回去以后或許不會再對自己敞開大門,幸好,隔日一樣的晚餐時間谷薰還是幫他開了門,只是不再提起有關相樂的請求。 煩躁感讓人無法靜心做事,大概相當明白弟弟的困擾及處境,松颺沒有逼相樂必須要將工作的事放在第一,曜之也主動幫起相樂處理公事,反正學校的事情怎么樣都比公司的好處理,最沒煩惱的大概就是容書舒了,只要有人愿意把文件全部看過簽妥他根本不過問自家老大的煩惱,不過每天都會準備好的咖啡及點心都還是相樂喜歡的這點,可以看得出容書舒加減還是有在關心自家老大的,但相樂覺得單純是書舒不習慣在公事上有些一板一眼且相當嚴格的曜之,說穿了就是怕,只要曜之在辦公室里他就絕對不敢沒大沒小,這點對相樂來說倒是意外的發(fā)現(xiàn)。 曜之的提醒以后相樂對于身邊的事情也提高了警戒,谷薰沒說錯,二哥也沒有說錯,輕估的是自己,以為頂著長孫家族的名號就不會有人輕易的對自己或谷薰有所不利,這種想法根本大錯特錯。 相樂是有些不愛用腦但并不蠢,對于那些不禮貌的觀察及視線他還是有所警覺,只是不能輕易判斷那些遠遠觀察著自己的人是屬于哪邊的。 單手拎著超市買熟食,最近谷薰可以吃得比較油膩些,就想起他曾經(jīng)提過的可樂餅,在超市曾經(jīng)看到過,姑且先買一份回家,站在路邊露出腕表看看時間,還早,想著是不是繞道蛋糕店買點點心時,稀有畫面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 「小哥,手錶不錯,借一下吧?!?/br> 一、二、三、四、五個小混混,看起來講話的這個是最嫩的,后面被拱在中間雙手抱胸還染了一頭金毛的才是這一群的頭。 無聊的人,相樂不想花時間在這樣的人身上,連視線都捨不得施捨就轉(zhuǎn)頭往自己的目標蛋糕店走去。 「喂!」被無視了,講話的小混混不知該怎么辦的轉(zhuǎn)頭向自己的同伴求援。 「站住,老子有事找你?!?/br> 聽起來應該是帶頭的那個人開的口,基于禮貌及好奇心,相樂停了腳,回頭,雙眼的不耐煩明顯告訴別人自己現(xiàn)在很忙沒空不要惹他,可惜小混混讀不懂相樂的眼神及情緒。 「我小弟只是想跟你借個錶,你不會不借吧?」 「憑什么?」相樂的聲音冷下來,肩膀卻相反的放松,視線掃過眼前的五個人,相樂確定自己這不是單純倒楣遇到街阻,但對方卻是純粹即將倒楣。 「憑我們?nèi)硕?,對你的手錶有興趣。」爛理由,但相樂忍住沒翻白眼,不過相樂確定了對方是純粹找碴。 誰指派的嗎? 「不好意思,我跟你不熟,我對借東西給不認識的人沒興趣。」說完,轉(zhuǎn)頭就走。 走不到兩步,身后人就動手扳住相樂的肩膀不讓離開,「那我們只好想辦法讓你對交出東西感興趣了?!?/br> 話落手起,觸碰相樂肩膀的人根本就搞不清楚情況整個人就被甩出去,滿面錯愕疼痛的坐在地面上。 相樂帥氣的甩甩手,拍拍被碰到的肩膀,低頭確認手上的袋子還完好后繼續(xù)走自己的。 「給、給我打!打到連他爹娘都不認得!」 老套,這次背對小混混就沒有忍耐的直接翻了個白眼,側(cè)身的同時閃過迎面而來的拳頭,伸手揪住送來拳頭的人的胸前衣物,手掛上肩膀,身體突的前彎,第一個就被輕輕松松過肩摔躺平在地面上,動作沒有停頓,回身的的作用力連帶拳頭一併揮出,第二個人直接面門撞拳,那衝擊力連相樂都愣了一下,為被自己砸中鼻樑的人感覺到痛。 稍稍的愕愣之后第三個沖來的人手上帶了指環(huán),相樂退后兩步閃過兩個盲目揮擊的拳頭,抓準時機及空隙抬腿往對方下巴掃,穿了靴子的腿快狠準的將人給掃飛出去倒在地上吭都沒吭一聲。 被踢不爛的靴子斜踢到的下巴應該會爛掉吧。 唇角揚起,冷哼,仍直直站著的還有兩個,趁勝追擊也是種強者的選擇,但面對絕對的弱者就容易成了不人道的趕盡殺絕,雖然長孫家訓目前還沒有必須對來襲者趕盡殺絕這一條,但相樂并不借一把它變成自己的教條,不過比起教訓眼前來意不善的人,更重要的是等待著他的谷薰。 看剩下的兩個人呆呆站著沒有要衝上來的感覺,相樂也只是整整自己的上衣褲子后,轉(zhuǎn)頭繼續(xù)走自己的,不擔心后面的人突襲,因為在短暫的交手后相樂確信對方只是單純在路邊被用錢收買來找麻煩而已,對自己沒有長期或嚴重的危害,更沒有那個膽量拿自己的安危挑戰(zhàn)未知的危險。 但曾經(jīng)在自己身上發(fā)生過這樣的事情是絕對不能讓谷薰知道,相樂一點也不希望這點小事影響到谷薰的心情,所以在買好蛋糕開車回家后、站在在電梯里,相樂仔仔細細的把自己全身上下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任何的痕跡在身上后才放心地走出電梯。 哼著怪腔怪調(diào)好心情的走出電梯,可惜好心情還沒能多延長個一兩小節(jié)就讓等在門口的人影給打斷了。 腳步稍稍停頓,別別嘴巴,相樂認真的思考起是否回家跟大哥客訴,這幢大樓實質(zhì)上沒有房仲自己說的那樣神奇,什么專業(yè)的保全人員、什么絕對嚴密的進出入管制,全都是屁! 看著出現(xiàn)在她家大門前的不速之客,相樂真是所有好心情全部散盡不說,連客氣兩個字都不知道該從哪里拿了。 如果相樂沒有記錯,現(xiàn)在堵在他家門口的應該就是閻家的老二,脫掉西裝甩掉可笑的古龍水,不同于當日沉默地站在大房背后那媽寶的模樣,相樂覺得眼前這個這可能才是閻家老二閻永勛的真實模樣,性格扭曲的紈褲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