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誰在追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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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四年大學(xué)最后一學(xué)期過去一大半的時候,冬倩才想到這學(xué)期還沒光顧過自己在寢室的床位,也不知道被「四色寢」的另三色在背后埋汰成什么樣了,所以遇到她課少早早結(jié)束、夏堯又被抓回商學(xué)院開個臨時決定的小會這樣的巧合時,不禁想到干脆趁著空閑去寢室走一圈。 實際上冬倩幾乎已經(jīng)沒什么東西留在寢室里了。一床被、一個枕頭、一套簡便的洗漱用品,估計連一個旅行箱都裝不滿。為這事她都被倪柔損過好多次了,說她不如早早把東西搬一搬讓不會暴殄天物的人來「疼愛」那張寂寞的床。 冬倩到寢室的時間尚早,還是許多人正在課堂上的時候,本沒想到會在寢室遇到人,所以開門恰好和小綠眼對眼,著實嚇了她一跳。 「……小白?」小綠其實也被驚到了,但是人家反應(yīng)不是蓋的,只愣短短一瞬立刻回神,「啊哈!可算逮到你回寢室了小白!」 「……什么逮到啊,有事嗎?」聽小綠的意思就像是等她很久了一樣,但事實是雖然她不回宿舍她們見面的次數(shù)的確少了許多,可聯(lián)係是一直沒斷的,那個每晚上qq上sao擾她的人,真要找她的話還能不容易? 「沒有,純粹只是感嘆一下你有多久沒回過寢室了而已?!剐【G秒答。 「咳,好吧?!箤Υ硕粺o從辯解。 「……順便,還有些話不在沒旁人的地方當(dāng)面問的話,就沒辦法『逼供』了呀?!咕驮诙灰詾闆]什么別的事時,小綠陰陰諂笑著再說道。 冬倩微愕?!甘裁础罕乒??我做了什么?」要用到這么嚴(yán)酷的詞? 迅速在腦中檢討了一下,冬倩覺得自己忠于國家忠于黨、遵守紀(jì)律待人和善、友愛師長團結(jié)同學(xué)……基本上評個最佳市民都妥妥的了,為何還會被套上「逼供」這樣的詞? 「哼哼……!老實交代吧,你和尹教授到底是啥關(guān)係?」 「……不就是、呃,朋友……關(guān)係?不然還能有什么關(guān)係?」老實說,即便過了快半年,她還是不能很流利地將夏堯杜撰的身份講出口。 好在周圍的朋友都很容易就接受了她蹩腳的說辭。 當(dāng)然有的時候她也會不小心說走嘴,在聊天時提起「弟弟」之類的話,但似乎所有的朋友都像曾經(jīng)倪柔直覺的誤解一樣理解成其他的意思。 可是……這次小綠的態(tài)度好像和以前的有些不同—— 「朋友的前面還有個前綴吧?」 「前綴?!」冬倩莫名。 「男——女——朋友!」小綠陰森森地宣布「正確」答案。 可憐剛高舉玻璃杯灌了一口水的冬倩即時一聲「噗——」,捧場地將滿口白水全進貢給了寢室的水泥地。 「咳咳咳,你剛才說……什么?!」她嚴(yán)重懷疑是自己聽力出現(xiàn)問題,不然怎么可能聽到有人對她和夏堯之間的關(guān)係產(chǎn)生了如此可笑的錯覺? 不過小綠是感受不到冬倩心底的情緒波動,反倒覺得她的大反應(yīng)有點欲蓋彌彰。 「你就別裝啦,小白!」小綠先拍了拍冬倩的背,幫她順順氣,然后一副「姊」倆好的氣勢攬住冬倩的肩,「哎,說真的,尹教授是不是在追你?」 此話一出,冬倩口中無水也被狠狠地哽了一下——夏堯……「追」她?! 下意識地想要回小綠說怎么可能,但想到小綠并不清楚夏堯和她不可能,自然會產(chǎn)生各種各樣的聯(lián)想。 冬倩忽然覺得有些后悔當(dāng)初聽從夏堯的建議隱瞞了他們之間真正的關(guān)係,不然也不會讓小綠……不止小綠,甚至還有倪柔,或許以及小紅小藍(lán)等等的許多人……對他和她有諸多荒唐的猜測。 不過這樣的想法只在冬倩腦中停留了一晃神的功夫。想起那貼關(guān)于夏堯背景的八卦、想起周遭時常聽到有關(guān)他的討論、想起他偶然提起過在各處遇到的搭訕越來越多、再想起她單單身為「朋友」都快承受不住的巨量郵件……僅僅瞬息,她便又否決了自己的悔恨。 「沒那回事,你別亂說?!苟槐M量表現(xiàn)得很平淡地說。 「哪有亂說?我是很認(rèn)真在問的!」 「我沒看出來哪里認(rèn)真了,明明就是你在胡思亂想,盡說胡話!」 小綠對于自己的推論被全然否定感到憤慨無比,連忙列舉實例來証明觀點:「尹教授在你們文學(xué)課上應(yīng)該很和善吧?小紅說的?!?/br> 「唔……和善嗎?好像還好吧,沒有特別和善的感覺。」冬倩仔細(xì)回想,覺得夏堯上課的時候其實說不上「和善」,反而還有點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和平日在家里的樣子判若兩人。 幸好偶然視線相接的時候他會對她隱隱笑笑,不然她可能會以為去上課的是披著夏堯皮的另一個人了。 「但至少不會兇吧?」 「兇?那倒是沒有。」 「這就對了。你知道他在管理課上是什么樣子嗎?」 冬倩沒作聲。 小綠伸手按著眼梢唇角,用力拉出一張「工」字臉。被壓成一條線的眼睛連眨一眨都很困難,僅能見到淺淺的眼睫在輕輕顫動﹔皮膚被繃得緊緊的,絲毫做表情的余地都不剩,看上去簡直慘不忍睹。 「——就像這樣?!?/br> 冬倩怔怔瞪著眼瞧著小綠的鬼臉,因為完全無法將這種表情和夏堯聯(lián)想到一起,一時間反應(yīng)不過來地呆滯著。 夏堯在她面前的表情一向豐富得很,或張揚或使壞、或皺眉或委屈……無論大笑還是愁苦,他從來不吝展現(xiàn)給她,所以她才會對他在文學(xué)課時的冷臉感到不適應(yīng)。 沒想到的是,那樣的冰冷模樣在他人眼里卻已經(jīng)算是——「和善」? 「……不至于吧?」像小綠擺出來的樣子,只有rou毒桿菌打太多的臉才能僵得出來。 「一點都不夸張啦,就是尹教授每堂課都板著臉,管理課上才根本沒有人敢瞎鬧?!剐【G松開手,被咧得變形的五官終于恢復(fù)到正常的狀態(tài)。 上課本來就不該瞎鬧好嗎?冬倩在心底默默吐槽。 「小紅說你們文學(xué)課的氣氛就美好多了,還能有互動什么的。要不是我課時間排不開,我也去你們課上旁聽了。」小綠嘮嘮叨叨地表達(dá)著怨念。 冬倩沒吭聲,只靜靜等著小綠發(fā)散思維到想不起自己一開始在說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