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夏堯side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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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意識到自己似乎對姊姊有異樣的態(tài)度,大約是在父母離異夏堯和冬倩分開后重逢的那個假期。 橫跨亞歐大陸才得以再見的姊姊,興致勃勃地安排了他全部的假期行程,帶著他訪遍c市名景、吃遍c市名菜、踏遍c市名巷。 姊弟游樂之余,難免遇到有姊姊在新城市交的新朋友來電話邀約著一起出去玩。每當這種時候,夏堯總是會感到很不滿,覺得像是有人來跟他爭搶姊姊一樣。然后他會想方設法地破壞,找盡各種借口地讓姊姊答應只專心陪著他一個人才肯罷休。 那時,夏堯把這詭異洶涌的獨佔欲歸類在他與姊姊之間獨一無二的親情,親密排外,所以才會不愿見到他人插足介入,佔據了獨屬于他的時間與專注。 后來每個假期都見面,分住兩國的時候也每天保持聯係,信件、郵件、電話、視頻聯絡都不曾斷過,漸漸的,他就淡忘了曾經隱約謀生的困惑。 直到,他十五轉十六的那個夏季…… 夏堯一如之前每一個行程一樣,假期剛一開始便急急飛到c市。沒想到的是,每個假期都會放下一切陪著他的姊姊突然說要認真學習,不能再繼續(xù)渾渾噩噩地玩樂了! 他當然不肯。 整個學期的等待,數十小時飛行、轉乘的旅途,他期待了好幾個月才好不容易盼到放假回國,怎么可以被稱作是「渾渾噩噩」地度日?! 然而姊姊很直白告訴他自己要發(fā)奮的原因——m大,人很好的學長。 口碑極佳的名牌學府,他可以理解。 但是那個學長是怎么回事? 什么時候,那些莫名其妙的人的地位竟然已經凌駕到他的地位之上? 過去一度感受到的不滿如同干燥季節(jié)里遇到枯草的野火般迅速燒遍了他所有的思緒。他憤怒、他無措,他彷徨、他氣餒……但又無可奈何。不甘自己似乎不再是姊姊最重視的物件,卻找不到辦法影響她改變決定。因為無論以什么緣由作為名頭,肯認真讀書這一點在多數人看來都是好的。 夏堯按耐地熬過了余下的暑假,連原本期待的生日也只用一個蛋糕在家草草打發(fā)了。 最后,他帶著從未有過的失落心情登上回瑞士的飛機。 臨走的那天,母親和姊姊一起送他去機場,汽車剛開出家門,姊姊瞧見認識的人,喊了停。 她下車過去和對方說了幾句話,有些遠,聽不清對白,但足夠他看清她的表情。含羞、帶盼,那是夏堯第一次見到平常大咧咧的姊姊竟然也有笑得如此嬌柔的時候。 在回程的飛機上他輾轉反側,生平首次感到頭等艙的寬大座位也這樣難以入睡。 迷迷糊糊間,他好像看到了姊姊也帶著那般柔媚的笑,在瞧不清楚背景的地方,漸漸靠近他,緩緩地,抵上她的鼻尖,然后落下親昵的——吻。 陡然瞠大雙眸,再也不敢闔上了。 回到在瑞士的住處,夏堯直接將自己反鎖在房間內,不被任何人任何事打擾地思索這一整個暑假發(fā)生的種種令他不愉快的經歷。當然,還有那段荒唐的幻想。 根本是不應該存有的謬念! 因為在想到幻想里淺嘗輒止的親吻時,他第一反應居然不是阻止這違背常綸的妄想,而是希望能成為現實……甚至更進一步! 他當然也懷疑過是否由于自己接觸的異性太少,所以不自覺將青春期的憧憬聯係在了最親近的人身上。他同時也清楚,要核實或者解決這一點,最好的方案必然是試著更親密地去接觸同齡的異性。 然而,夏堯一直都知道冬倩嚴重的精神潔癖。她討厭和別的女性有太多非必要接觸的異性——哪怕只是表示友好的肢體碰觸,比如貼面禮,她十分唾棄這一類與不是親密愛人的人皮膚相觸、近到幾乎能聽到彼此呼吸的國際禮儀——要表達友善只需微笑便好了。她也憎惡喜好與異性調笑或者交往沒有界限、過從甚密的輕浮男性。雖然她不曾直接說明,但以往的言談舉止間都透露著一種「不論男女都應該溫和而『矜持』地對待異性」的理念。 所有的「最初」都應當保留給那個將從「最初」走到「最后」的人。 于是他下意識地拒絕嘗試任何別的可能。 因為所有的「另一種可能」都等于「再無可能」。 ——而這恰恰是他最最害怕發(fā)生的。 終于,夏堯不得不對自己承認,那些不滿、那份獨佔的情愫,遠遠不止單純的親密姊弟之間的感情一般簡單。 自從在飛機上看過那段臆想,之后每每閉上雙眼,腦海中就會浮現出相似的畫面﹔同時每一個夜里,他在自己的床上都能夢到幻境的延續(xù)。有的時候是相互凝望,有的時候是唇齒交融,有的時候是撫觸婆娑……但最終總是會幻化為濃情蜜意的纏綿,無一例外。 他糾結,他苦惱,他明白自己的不應該。 這樣的心情若是轉暗為明,別人會說些什么他當然預料得到﹔可是永遠壓抑在暗處絕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前路有多困難幾乎不必推想,就像是荊棘不僅鋪滿了路面,更裹上了他全身,不管是進是退都一樣舉步維艱。尤其這還是他必須一個人走的路,她不一定會接受……或許永遠也不會接受,讓他這樣一直獨自走到白頭也說不定。 可是他說服不了自己放手。 也不想放手。 他要她。 義無返顧。 壓根不考慮回頭是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