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璟蕓啊。」徐mama溫和地看著璟蕓，完全沒有準(zhǔn)婆婆的架式。

    下班后徐凈語馬上就帶著璟蕓到了他家，璟蕓挺哀怨的，她很餓呀……當(dāng)時她就希望徐家有晚餐可以讓她覓食，雖然她知道這么想挺不好的。

    璟蕓抱歉地?fù)蠐项^：「真的很不好意思，穿得這么隨便就來了。」

    徐爸爸笑呵呵地說：「這沒什么，反正以后都要是一家人了啊，隨性點(diǎn)好、隨性點(diǎn)好，當(dāng)作是自己家啊，哈哈──」

    一家人……璟蕓對這個詞感到陌生，甚至排斥，她不禁在心里問自己是否真的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她真的準(zhǔn)備好要和徐凈語過一輩子了嗎？

    徐mama看璟蕓有點(diǎn)呆滯的模樣，以為她是害羞，不知道該怎么回話，就罵徐爸爸：「你看，把人家女孩子嚇得?！剐靘ama輕撫著璟蕓的長發(fā)，「璟蕓確實是個乾凈俐落的孩子呢?！?/br>
    「我就說吧，姊姊和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女生不一樣。」徐凈語半炫耀半驕傲地?fù)P著脖子，那樣子馬上惹得徐爸爸、徐mama發(fā)笑。

    璟蕓紅著臉推他，「別說胡話呀……」

    「唉唷，年輕人就是不害臊，但是啊，叔叔和阿姨我呀可是害羞得不得了呢?！剐靘ama繼續(xù)逗著璟蕓和徐凈語，徐爸爸也參了一腳，最后徐凈語開始和徐爸爸斗嘴。

    徐mama坐到璟蕓身旁，握著她的手說：「我們凈語啊，是個幼稚的孩子，對吧？」

    「也不能這么說啦……倒是挺會說一些油嘴滑舌的話?！?/br>
    徐mama聽璟蕓這么一說，像想到什么回憶似的，低頭輕笑，「他從小就是這個樣子，該說這叫口才好嘛……不過呀，他只對喜歡的人說喔?！?/br>
    「喜歡的人……」

    「對呀，阿姨看得出來，那孩子很喜歡你喔?！剐靘ama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我知道現(xiàn)在結(jié)婚還太早，你們這些年輕的女孩子一定會不喜歡，但是凈語他真的很沒有安全感，他常常跟我說……你不在乎他，甚至不喜歡他，只是勉強(qiáng)跟他在一起罷了──」

    「不是的！」璟蕓說得激動又大聲，惹來徐凈語和徐爸爸側(cè)目，徐mama對兩人淡笑，表示沒事。

    璟蕓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心情是不是心虛，但她知道她沒多坦然就是了，徐mama的視線一動也不動地盯著她，像是要從她身上探究出甚么來一樣。

    「那個……徐阿姨，凈語他想太多了，真的……」

    「阿姨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凈語能夠開開心心，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很愛凈語，但我知道他很愛你?！剐靘ama在璟蕓耳邊小小聲地說：「如果他不在乎你心里有別人，仍是要和你結(jié)婚，那我會百分之百支持他所做的每件事情。」

    璟蕓急忙解釋：「阿姨，我沒有──」

    「我都知道。」徐mama拍著璟蕓的肩，用一種過來人的語氣說：「我也經(jīng)歷過這些小情小愛的事情，我當(dāng)然知道喜歡一個人的眼神是怎么樣的，或許你可以欺騙自己的心，但是眼神是無論如何都偽裝不了的。」

    璟蕓最后怎么離開徐家的她都忘了，她也不記得之后徐凈語帶她去吃了什么，只記得是好料的。

    她只記得徐mama最后說的那句話。

    ──我希望凈語幸福，但我不希望因為這樣要犧牲你的幸福。

    徐凈語送璟蕓到家后，璟蕓恍神地拿著鑰匙開門，連再見也沒說，徐凈語忍不住問她：「姊姊，你今天好像很不開心，是因為我?guī)闳ヒ娢野謰尩年P(guān)係嗎？」

    璟蕓猛然回神：「不、不是這樣的，我只是有點(diǎn)累而已?！?/br>
    「姊姊，如果你不喜歡這樣，你可以跟我說，我以后不會再犯了?！剐靸粽Z上前一步抱住璟蕓，緊緊的將她擁在懷里，深怕她跑走?！肝也幌肟吹侥悴婚_心的樣子啊……」

    以往如果徐凈語這樣抱住她，璟蕓都會回抱，但是她這次遲疑了，伸出的雙手停在半空中，她抱不下去，她甚至……甚至想推開他。

    「凈語，我不是因為你才累的，我只是……有一些私事罷了。」璟蕓閉上雙眼，壓抑著情緒。

    徐凈語緩緩放開璟蕓，抖著聲音問：「連我……也不能說的私事嗎？」

    「……對不起?！弓Z蕓退了兩步，打開門后就要走進(jìn)去，徐凈語失落地看著她，璟蕓心里想了很多話，最后只說：「你先回去吧?！?/br>
    說完話，她重重地關(guān)上門，她心里只想著，只要看不到徐凈語，只要看不到他的身影，心里的難受感一定就可以……減少吧。

    「嗯？怎么了，不是去男友家嘛，感覺好狼狽呀?！沽簃ama吃著手上的蘋果，看到璟蕓汗流滿面的樣子，忍不住調(diào)笑。

    「呵……」璟蕓笑了，她在笑自己，她傷了兩個人，而這兩個人在她心里似乎又同等的重要。

    梁mama走近璟蕓，塞了還沒吃完的蘋果到她手里，「搞什么啊，笑得這樣陰森森，你最近不是喜事一堆嘛，怎么還可以這樣烏云密布的感覺?！?/br>
    「媽……」璟蕓握緊那顆蘋果，頗有要把它爆碎的感覺，「我是不是太過份了？」

    梁mama不懂：「什么？」

    「沒事，我先回房間了。」璟蕓搖搖頭，勉強(qiáng)扯著嘴角，將蘋果還給梁mama后走回房間，那背影凄涼的跟怨婦似的。

    梁爸爸從房間里走出來，看了眼走上樓的璟蕓，然后搖著頭對梁mama說：「那孩子沒有搞清楚祐然的心情嗎？她這樣，唉，不是會傷了兩個孩子的心嘛?！?/br>
    梁mama嘆著氣：「唉……感情這種事情，本來就是要他們幾個孩子自己去釐清了，雖然璟蕓是關(guān)鍵點(diǎn)，但是她自己都不懂了，你又要她怎么辦啊?！?/br>
    「我看她這樣難受，心里也不好過啊……」梁爸爸愛女心切，心里是千不捨、萬不捨。

    梁mama索然無味地吃著蘋果，一邊說著：「做父母的，就是只能站在孩子身后看著他們，我們?nèi)绻迨值脑?，他們永遠(yuǎn)也長不大?！?/br>
    ****

    「璟蕓……你看起來好累啊，黑眼圈很重耶，你失眠嗎？」小a指了指璟蕓眼眶下方的黑眼圈，看她這樣忍不住罵她：「連有喜事的人都這樣狼狽，那要我們這些人怎么辦啊。」

    「哪有什么喜事啊……」璟蕓拍開小a的手，自己伸手在黑眼圈處揉著。

    小a隨意問：「難道你跟小正太吵架了？」

    被小a這么亂猜還猜中了心事，璟蕓忍不住別開視線，「沒有啊，你沒看到我們早上一起進(jìn)公司的？」

    「可是你從剛剛就一直在躲他啊，他跟你搭話，你就躲到茶水間來，很奇怪耶你們?！剐不信璟蕓的話，繼續(xù)想辦法證實自己的推測。

    「小a姊！」徐凈語站在茶水間門口，笑望著璟蕓，「我跟姊姊哪有吵架，你不要亂說喔?！?/br>
    「哦？沒吵架還這樣躲來躲去的，有鬼喔──」小a特意拉長音，無非就是想調(diào)戲小情侶來著。

    「真的沒有?！剐靸粽Z走到璟蕓身旁，攬著她的肩，「你看我們現(xiàn)在那么好，如果吵架的話她肯讓我這么攬著嗎？依姊姊的牛脾氣。」

    璟蕓被他說一個惱羞：「呀！說什么呢！」

    「唉唷唉唷，好閃啊?！剐雙手遮住眼睛，只留了一指縫偷看，「我先走啦，你們……好好相親相愛唷?！?/br>
    「喂！小a你回來──」璟蕓本來要追著小a出去，也順便躲一下徐凈語，卻被他馬上抓住。

    「姊姊?！剐靸粽Z抓著璟蕓的手，嚴(yán)肅地低頭認(rèn)錯，「昨天回去我想了很久，我是不是……太不給姊姊隱私空間了？」

    璟蕓想回他沒那回事，還沒說出口卻已經(jīng)被打斷。

    「我會給姊姊空間的，我以后也不會再亂想了?！剐靸粽Z露出久違的笑容，「我們，不要吵架了，好嗎？」

    「真是，你在想什么呀?！弓Z蕓伸手推了徐凈語的腦門，「我什么時候說要跟你吵架了，你腦袋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他這人說話不害臊：「想姊姊囉?！?/br>
    「呿，就愛說這些好聽話?！?/br>
    他們兩人緊緊地抱住彼此，抱得天荒地老忘了工作。璟蕓想著這樣也沒什么不好的，犧牲自己什么的那又如何，徐凈語拿出了真心在待她，她有什么好悲傷難過的？

    她不知道的是，她以為她只犧牲了自己，卻沒想到她竟連余祐然也犧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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