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1)
偌大的廳堂內(nèi),鴉雀無聲,仿佛連一根細針掉落的聲音都能聽得見,白狐坐在主位上,一口一口輕啜著手中的熱茶,跟全身上下都散著寒氣的他,顯得格外不搭,就算他不開口說話,旁人也能感受到他嘗試壓抑的怒火,所以不論是白沖或是白蓉都一臉沉默地望著此刻跪在地上弱小的唐婉蓮。 「爹爹……爹爹……小蓮知醋了(知錯了)?!固仆裆弮呻b哭到腫得像核桃的眼睛,并沒有讓白狐心軟,她用著口齒不清的話語,來試著說服眼前這個冷到像冰山的爹爹。 「哦?說來聽聽,錯在哪?」白狐饒有興致地挑起眉,俯視跪在眼前嘟著小嘴,極力表現(xiàn)可憐的小rou包,嘴角不帶溫度的彎了彎。 「舖該哏墨扔人說禍(不該跟陌生人說話)?!鼓且ё植磺鍖嵲谑翘喝税l(fā)笑,一向很頑皮的白影噗哧一聲,接著領悟到自己的失誤,緊張地往白狐方向看去,白狐詢問般地盯著他,他只是搖了搖頭,慢慢將頭低下。 「就這樣?」見白影沒事,白狐又再次將注意放回唐婉蓮身上,這次的問話,聲音明顯下降幾度,淺而易見他對唐婉蓮的回答并不是特別滿意。 「懷有,鋪該到互換跑(還有,不該到處亂跑)?!固仆裆徴f完發(fā)現(xiàn)白狐沒有反應,猜想應該是依舊沒有說到重點,又開始紅了眼眶,委屈兮兮,淚眼汪汪地盯著白狐。 「那你為何還犯?」白狐不茍言笑的發(fā)問,惹得大家都一陣發(fā)冷,雖然知道教主的脾氣一直都不是很好,但至少他不曾對唐婉蓮這樣,此刻,真是令眾人冷汗直冒。 「小蓮只是…….只是……」等了老半天,唐婉蓮一句解釋都沒有說出口,只是只是不停重復,聽得白狐又氣又好笑,準備要放過唐婉蓮時,白沖突然跪在地上,說道:「錯不在小姐,是小的該死?!?/br> 「哦?白沖你何錯之有?」白狐興致高昂的勾起薄唇,眼神清冷地看著眼皮下與唐婉蓮一同跪地之人,在他的記憶中白沖從未介入他所作的任何決定、任何事,怎么偏偏替他可愛的小蓮說起話來了。 「是屬下一時沒有盯緊小蓮小姐才會釀成此事,還望教主罰白沖便是。」白沖低著頭領罪,庭內(nèi)的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深怕自己被連累,只有唐婉蓮緊抓著白沖手,活像是抓著救命的線頭。 「行,本教主罰你便是,廢去你兩百年道行可有異議?」白狐收起臉上的笑,嚴肅地問著白沖,他倒要看看白沖是不是能夠為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孩兒這么做。 「屬下甘愿受罰。」白沖沒有絲毫猶豫,反倒是其他人紛紛向白狐求情,說是罰的太重,應該只囚禁于血洞數(shù)十日便可,就算白沖不死,也會剩半條命。 血洞是不歸山上最隱秘的地方,卻也是最危險之地,雖然里面無奇不有,但進去一時半刻都會丟了性命,所以從未有人敢輕易踏入,而對他們狐妖來說,進去兩三日反而可以增強法力,但若是超過五日,自體的妖氣便會開始在體內(nèi)亂竄,造成短暫的功力流失,且感覺壽命大減,幸虧實則上休息半個月便會完好如初,而超過一個月者,必定道行全無,變返畜生。 「看見眾位好兄弟姐妹求情的份上,本教主就命你進血洞十天,任何人不得探望?!拱缀鹕?,憤怒地甩了甩衣袖,眼神掃到還依偎在白沖身旁的唐婉蓮,不滿的開口:「小蓮,走了?!?/br> 「小蓮…..小蓮要皮窗葛葛(小蓮要陪沖哥哥)?!剐⌒〉哪樕嫌兄y得的堅定,白狐不在乎地揮了揮手,「罷了,要陪去陪吧。」 「教主!」這回是白影開口,他覺得白沖進血洞無傷大雅,白沖可是繼白狐之后最強之人,但唐婉蓮可就不同,就算她是仙蓮,她也會因為如此而丟了性命,「萬萬不可,教主忘了嗎?小蓮小姐是…….」 「本教主說一不二?!拐f完便氣沖沖地離去,白狐當然也知道這對于唐婉蓮來說有多危險,可他想知道仙蓮到底有多少能耐,既然老天今天給他這個機會,他何樂而不為呢?再說了,明明他比白沖更為年輕幾百歲,就不知道為甚么唐婉蓮稱他為爹爹而白沖為哥哥。 「小蓮小姐,您絕對不可踏入血洞,白沖明白您的一片心意,但此事真的不可?!拱讻_起身過后,將唐婉蓮抱起,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臉,然后轉(zhuǎn)身對白影交代:「把小蓮小姐帶走?!?/br> 「知道?!拱子熬鸵獙⑻仆裆徑舆^,卻被她硬狠狠地踢了一腳在俊美的臉上,痛地哀嚎,逃離了白影的手,唐婉蓮自己一愣一愣的追在白沖身后,然后抓住白沖的衣角莞爾一笑。 白沖被唐婉蓮的笑容驚傻了,他雖活了千年卻從未見過如此傾國傾城的女孩,一個笑就仿佛將世間萬物的美汲取,一切都變得不再顯眼,他無奈,又一次抱起唐婉蓮,也罷,對他來說在血洞里保護一個小女孩不是甚么難事,況且她那個溺愛她的「爹爹」一定很快就按耐不住寂寞來找她。 「那小蓮小姐要乖乖聽沖哥哥的話?!拱讻_在唐婉蓮耳邊呢喃,吹在唐婉蓮耳上氣逗得她樂呵呵,傻乎乎的應了聲嗯,看得樹后的白狐氣沖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