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孕了。」

    他的表情變得很難形容，因為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句話應(yīng)該是喜悅的，可是同時他想到我的態(tài)度，表示這件事并不單純。

    「你不會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吧？」

    「我不知道，允澄，我真的不知道?！?/br>
    「對不起，我懷孕了，可是那是別人的小孩，不是你的?！刮议]上眼，「孫祈安對不起，這就是我要跟你說的話，現(xiàn)在你懂了吧？我不配當你的家人，這件事也不是什么我們一起就可以克服的，因為我的問題就是我的問題，我杜允澄做的事已經(jīng)跟你無關(guān)了。」

    「我不相信……」

    「需要給你看檢查報告嗎？」我知道我的語氣很衝，但是我并不是真的出軌要祈求原諒，我是明明沒有卻希望他怪我，越恨我越好。

    「什么時候發(fā)生的事？」半晌，他才終于吐出問句。

    「將近兩個月前?！刮以谀X中快速推算了一下，回答。

    他閉上眼，很痛苦的樣子。

    「你想要怎么罵我，甚至打我都沒關(guān)係，是我對不起你。」

    「為什么？我想知道為什么?！?/br>
    我顫抖著說，「愛情就是這樣，可以一下子很愛很愛一個人，也可以突然就把這份愛移轉(zhuǎn)到另一個人身上?！?/br>
    「可是你為什么可以同時和兩個人在一起，還同時……」他沒有說下去。我想，他要說的是同時發(fā)生親密關(guān)係吧。但他終究說不出口。

    「我不知道……」

    「允澄，你不是那樣的人?！?/br>
    「你從來就不知道我是怎樣的人，就像事情發(fā)生前我也不知道一樣?！刮颐蛄嗣虼?，「你現(xiàn)在可能拚命幫我想著理由，想著我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可是我想跟你說的是，很抱歉，真的沒有，事實就是我背叛了你，這樣而已?！?/br>
    「你真的覺得抱歉嗎？」他突然換了個口吻，微慍地問。

    「是真的，因為從前對你的愛也都是真的，所以這樣傷害你我真的很對不起，可是我也知道這種時候?qū)Σ黄鹨稽c用都沒有，每一句道歉、每一句解釋都太多馀?！?/br>
    「多馀的不是你說的話，而是我吧？」

    我沒聽懂他的意思。

    「三個人，多馀的是我，對嗎？」

    「我……」

    「他跟我，你選的是他還是我？」他看著我，「告訴我，不管孩子，就只想想你自己，你選的是他還是我？」

    「我沒有選擇。」

    「你有?！顾プ∥业募绨?，「杜允澄，我給你機會，只要你現(xiàn)在選的是我，這個問題就是我們要一起面對、一起解決的，我之前說的前提都不會改變，我會陪著你一起度過。」

    我被他的話震懾了。「所以你覺得我只要現(xiàn)在回心轉(zhuǎn)意你就可以接受這樣的我了？」

    「人都會犯錯，我說過我不會怪你，只要我們相愛，這些都不算什么?！?/br>
    我哭了，再也無法控制地哭了。孫祈安，你是笨蛋嗎？面對一個感情、身體都出軌的人，你為什么還可以說出這樣的話？

    但是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凌君了，我不可以在這一刻反悔。

    所以吸了吸鼻子，我輕輕用手背把眼淚抹掉，然后抬頭，「謝謝你這么寬容地對我，可是，對不起，我現(xiàn)在愛的是他，我選的是他不是你，不會是你了。」

    我看見他的眼神從熱切、變得迷惘，然后是絕望。

    「這是你發(fā)自內(nèi)心的答案嗎？」

    「是。」

    他放開我，「我知道了?！?/br>
    「我還是很抱歉，可是我不能說謊。」

    「謝謝你告訴我。」他退后一步，變得有點陌生?！改憧梢宰吡?。」

    「嗯，那我走了?！刮肄D(zhuǎn)過身，表情用力扭曲著。

    「杜允澄?！顾麖谋澈蠛拔??！缚梢愿嬖V我，他是誰嗎？」

    因為他看不到我的臉，所以我恣意地讓眼淚流下，然后我聽見自己說，「是凌威，凌君的哥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