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人生中的第一次戀愛，是在大二的時候。

    當時，我跟小蕾同是外文系的學(xué)生，常常為了趕報告而熬夜通宵，每天累得不成人形，所以平時除了灌咖啡之外，我最常做的休間就是去逛唱片行，因為基本上聽音樂是我的一種另類發(fā)洩。

    就在那個時候，我遇見了陸誠海。

    陸誠海是我大三的學(xué)長，聽說他那時剛從財經(jīng)系轉(zhuǎn)到音樂系，由于frank當時也是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成功轉(zhuǎn)到時尚織品設(shè)計系上，所以我能夠明白在他轉(zhuǎn)系的背后，肯定存在著某種很大的原因。

    我當時還不算認識陸誠海，頂多只知道他有一個很大咖的明星哥哥，不過我沒花太多心思在戲劇方面，所以我也沒對當時的陸競宸有太多的認識和見解，只覺得這個陸誠海還挺衰的，走到哪都會被要求幫忙要簽名。

    那天，我正站在唱片行里，手里拿著等了好久才終于得到手的專輯，開心的不得了，而我那副興奮的嘴臉正好被站在一旁的陸誠海瞧見，于是他走到我身邊，笑著對我說了我們有史以來的第一句對話。

    「你也很喜歡這個團嗎？」

    尷尬之馀，我也勉強擠出一個友善的笑容，連點了好幾個頭。

    「聽說他們這次的精裝版會在下個月出來哦?！顾χ艺f，彎彎的眼睛里除了笑意之外，也充滿了柔和的氣息。

    「哦！這個我知道！」我下意識的興奮回應(yīng)，卻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突然對他睜大眼睛的表情肯定很蠢，所以我又乾笑了起來，然后退后了幾步，拉開了我們之間的距離，「學(xué)、學(xué)長也有在追這個團嗎？」

    「對啊，我從他們一開始創(chuàng)團就有在追了。」他有些靦腆的搔搔臉頰，「因為……你知道的嘛，我哥也是他們的唱片公司之一……」

    「你哥也有開經(jīng)紀公司？」這下我有點驚訝了，因為我只知道陸競宸是個演員，并不知道他有開創(chuàng)自己旗下的公司。

    「恩，他說等自己當?shù)牟畈欢嗔耍鸵[退來開經(jīng)紀公司，不過現(xiàn)在的資金都是跟貸款來的啦?！顾πχ嬖V我，可是神情里卻帶著一絲緊張，「我知道學(xué)妹你不是?？缒且粧斓?，所以才告訴你的哦?！?/br>
    對他的反應(yīng)，我也笑了起來，感覺一開始的那種尷尬感稍微消退了一些，「學(xué)長你放心，我根本不認識那些校刊社的。」

    聽我這么一說，他才有些放心了下來，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朝我伸出了友誼的右手，「音樂系陸誠海，學(xué)妹呢？」

    我握住他的手，晃了一下后又松開，「外文系何芳婷?！?/br>
    那天之后，我們沒再有過任何交集，各自回歸自己以往的生活圈，各過各的。

    直到一個月后的早晨，在我走進系辦之前，看到一個有點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門外，看上去像是在等人的樣子。

    我停下腳步，有些驚訝的看著他，而他也注意到了我的存在，于是笑著朝我走了過來，「終于等到你了，學(xué)妹。」

    「學(xué)長，你怎么會在這？」我看著他朝我走近，不自覺看向他手里拿著的東西。

    只見陸誠海把手里的東西交到我手上，對著我說，「這個東西送你?！?/br>
    我低眸，看著那個會讓我精神猛地一振的東西，那是我最愛的樂團所出的精裝版專輯。

    「學(xué)……學(xué)長，這、這么貴重的東西我不能收！」我慌忙的想把手里的精裝版專輯退回去，可是實際上我的雙手卻依然死死的抓著專輯的邊緣，像是怕它會被人搶走一樣。

    看了我的反應(yīng)，陸誠海笑了起來，他抬手摸了摸我的頭，動作輕柔卻很親密，「這是從我哥那邊a來的，完全沒花我任何一毛錢，所以學(xué)妹你就別客氣了吧?！?/br>
    聽了他的話，我怔怔的抓著手里的專輯，看著因為一個月沒見而有些生疏的臉，他沐浴在早晨的陽光里，整個人看起來都散發(fā)著一種柔和的光芒。

    從那次之后，我們的關(guān)係從沒有交集到天天見面，他常常跑到學(xué)校附近的唱片行等我放學(xué)，因為他知道我很常往那個地方跑，他也常常拿一些在我看來超級珍貴的樂團周邊給我，然后說這是他免費拿來的，搞的我整個被他收買的死死的。

    直到我們比較熟了之后，我才知道那些東西都是花他打工的錢買來的，因為他哥根本不可能對他予取予求。

    「那個……芳婷。」我們一如往常站在唱片行的cd柜前，陸誠海突然對我說，他對我的稱呼從「學(xué)妹」變成了「芳婷」，「我想……我這樣可能有點唐突，但是我有話想對你說。」

    「什么？」我轉(zhuǎn)頭看向他，發(fā)現(xiàn)他的表情是我認識他以來最不自然的一次。

    「跟我在一起吧?！顾樕⒓t，但還是揚起那抹溫和的笑，這樣告訴我，「你覺得如何？」

    我不記得我當初是怎么點頭的，只記得當初我的第一個念頭是：「如果我拒絕他，那他會不會把那些專輯周邊都收回去？」

    總之，我心里的一部分知道我是喜歡他的，跟他在一起是我唯一放松的時候，所以，我答應(yīng)他了。

    之后我們就開始交往了，很順利的那種，我們相處和諧，而且不太吵架，這樣的戀情羨煞了周圍的親朋好友，就連frank也揚言說這樣的新好男人不可多得，所以等我們感情淡了他一定是第一個把陸誠海搶走的。

    「阿海?！刮倚χど纤募绨颍改銥槭裁匆D(zhuǎn)到音樂系?。俊?/br>
    他也笑著把頭輕輕靠向我，「因為，我希望我哥能夠多認同我一點?！?/br>
    心里微微一怔，這是我第一次聽說他轉(zhuǎn)系的真正原因，他都對外宣稱他轉(zhuǎn)系的原因是因為不喜歡財經(jīng)系，「你跟你哥……感情不太好嗎？」

    「也不是不好啦……」他思索了片刻，才又回答我，「只是因為他實在太強了，有他在的地方我都很難出頭，所以我才想說等以后他開了公司，我一定要成為他旗下的藝人，剛好我也有在玩音樂，所以就想往這方面發(fā)展?！?/br>
    「這樣啊?！刮揖o緊抓著他的手心，「雖然我覺得你本身就已經(jīng)夠閃亮了，根本不需要去借助你哥的光芒，但是，我還是支持你選的道路?！?/br>
    他笑了起來，然后側(cè)身輕柔的把我鼻梁上的眼鏡摘下，在我耳邊低語，「我希望……你不要在我以外的人面前摘下眼鏡，好嗎？」

    我昂起脖子朝他綻開一抹笑靨，「好?！?/br>
    對我來說，眼鏡就像是一個保護罩，保護我不被外人窺伺我的內(nèi)在，也同時代表著我和陸誠海的約定，而我一向都是會謹守約定的那種人，所以我從不輕易在別人面前摘下眼鏡，這是其中一個原因。

    在我們交往了半年之后，他帶我去了他家，就是在那個時候，我才第一次見到了陸競宸。

    「哥？」陸誠海一帶著我走進家門，就看到陸競宸正坐在客廳旁的辦公桌上，「你怎么在家？今天不是要拍戲嗎？」

    我有點嚇到，因為是陸誠海跟我說他今天家里沒人我才敢來拜訪的，我看向坐在辦公桌上的陸競宸，穿著還算休間，只是那張帶著凌厲之氣的俊美臉蛋倒是威嚇感十足，真不知道他都是演那些角色才這么紅的。

    「有點東西要處理?！龟懜傚坊亓艘宦暎缓蟮膾吡宋乙谎?，「女朋友？」

    陸誠海有些緊張，他「恩」了一聲，然后才退開來讓我和陸競宸打個照面，「芳婷，這是我哥，哥，這是我女朋友，何芳婷?！?/br>
    「你好?！刮叶Y貌性的對他打了一聲招呼，卻在彎腰起身的時候，看到陸競宸正一動也不動的盯著我。

    「那、我們先上樓了，你繼續(xù)忙，不打擾你了?！龟懻\海見我們之間的氣氛有點尷尬，忙拉起我的手就要上樓。

    正當我要跟著他走上樓去的時候，陸競宸突然對著我說，「你就是那個讓他每個月花費破表的女朋友？」

    我正要回頭的身子突然一僵。

    關(guān)于這件事，我曾經(jīng)慎重的告訴阿海我一定會還他錢，只是我真的不知道他到底花了多少金額在那些東西上面，而對方也打死不肯跟我說，所以我也只能慢慢還，但是我沒想過陸競宸會知道這件事。

    「哥！」陸誠海忍不住開口替我解圍，「那些是我自愿送她的，芳婷從來沒有跟我要過任何東西！」

    看著陸誠海積極為我辯駁的樣子，我心里有些過意不去，正當我要開口道歉的時候，陸競宸忽然抬手摘下了眼鏡，閉眼嘆了一口氣，「緊張個啥，我又沒說什么?！?/br>
    「……」我跟陸誠海面面相覷，不太知道這位哥哥大人到底想表達什么。

    「你很喜歡那個團體？」陸競宸涼薄的雙眸朝我探來，微微一挑俊眉。

    「嗯！超喜歡！」請原諒我用「超」這個字眼，因為我必須深刻表達我對他們的愛。

    「是嗎？」陸競宸抽了抽嘴角，竟然微笑了起來，然后又看著我說，「那你最喜歡哪個部分呢？」

    我思考了一下，然后才回答，「我認為整個樂團都很棒，但是主唱的部分是我最喜歡的，他那種嘶吼的唱法整個完美的詮釋了那些歌詞，而且我發(fā)現(xiàn)這張專輯的歌都是他自己創(chuàng)作的，所以比起之前的那些，我認為這張更加經(jīng)典?！?/br>
    陸競宸點了點頭，似乎很認同我的話，「的確是這樣?！?/br>
    「而且……我發(fā)現(xiàn)第一張cd的合聲部跟第二張的不一樣，但是我認為他們比較適合原先的合聲團體，跟他們的創(chuàng)作比較搭?！刮胰滩蛔∮侄嗾f了一句，說完之后立刻覺得自己表現(xiàn)的超自戀，所以趕緊閉上嘴。

    「啊……這倒是。」陸競宸雙手環(huán)胸，居然還真的思考起我的話來，然后又把視線轉(zhuǎn)向我，「很少人會注意到這部分呢?！?/br>
    我有些靦腆的笑了一下，「通常聽歌之前我會先把那些細節(jié)研究完?！?/br>
    經(jīng)過那一次的談話，我和陸競宸一拍即合，雖然這種說法讓我覺得有點噁心，但是，是看法很合的那種。

    就連陸誠海有時候都會不可置信的搖搖頭，「我真的想像不到我哥會那么欣賞一個人，而且那個人還是我女友?！?/br>
    從那之后開始，我去陸家拜訪的次數(shù)比以往多了很多，雖然不是每次去都能遇到陸競宸，但是只要一遇到他，我們就會開始討論一些關(guān)于樂團方面的事，對此，我也同時學(xué)會了許多經(jīng)紀領(lǐng)域的知識。

    有一次，我獨自一人去了陸家，因為陸競宸和我約了時間，說有事情要和我討論。

    結(jié)果，陸競宸要和我討論的事情，卻是我最愛的團要解散了。

    「他們其實也考慮了很久，最后還是選擇要解團，畢竟這個圈子還是有一定的年齡層，過時了就是過時了?！龟懜傚愤@樣告訴我，雖然我當時覺得十分晴天霹靂，但是卻又莫可奈何。

    「之后我會帶一些新血進來，可能不只是歌手，還有可能是其他領(lǐng)域的藝人，到時候，你愿意到我底下來工作嗎？」

    陸競宸這么一提議，讓我腦袋頓時停了半晌，完全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能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可、可我還只是一個大學(xué)生，怎么可能有能力到你的公司工作？」

    陸競宸笑了起來，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這樣笑，「放心，我的眼光是絕對不會錯的，我認為你很有當經(jīng)紀人的潛質(zhì)?！?/br>
    我心里一陣受寵若驚，忍不住抬手要摀嘴表示驚訝，卻因為動作過大，打到辦公桌旁的書架，讓擺在上頭的雜物一下子掃了一些下來。

    陸競宸一驚，忙探過身來，撐身在跌坐在地的我身上，一時之間，兩人距離及近，他欺身在我之上，我忍不住停止了呼吸，看著他微涼的雙眸正透過鏡片看著我。

    他用極近的距離望著我，微微一怔，然后緩緩的，把我臉上的眼鏡摘了下來，微啟薄唇，「你其實……」

    「芳婷！」陸誠海卻在這時候走了進來，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臉色微微一變。

    事后，我有好好的跟他解釋，說這一切都只是意外，雖然聽上去很像辯解之詞，但是事實就真的是這樣，而陸誠海也笑著對我說，沒關(guān)係，我知道這不代表什么，我相信你，也相信我哥的為人。

    雖然陸誠海笑著跟我說沒關(guān)係，但是自從這件事之后，我就一直覺得自己很對不起他，于是我比以往還要拚命的去跟他相處，深怕自己又做出什么可能會讓他不開心的事來，這樣夫唱婦隨的日子一天又一天的過，一直到……我覺得這段感情已經(jīng)變質(zhì)了的那一天。

    「我們分手吧?！顾廊粠е业綄W(xué)校附近的唱片行，只是那時候，他已經(jīng)畢業(yè)了一年，而我則是大四的學(xué)生。

    我腦筋一下子空白，想不出我做錯了什么事，或是做了什么惹他不開心的舉動，只能愣愣的仰頭看著他。

    他的表情充滿了痛苦，聲音發(fā)澀，「我覺得……你喜歡的不是我，而是我哥?！?/br>
    你喜歡的不是我，而是我哥。

    于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戀情，就在第三年的時候畫下了句點。

    「大姊？你還好吧？」

    歐陽睿從錄音室走了出來，轉(zhuǎn)開了手里的寶特瓶，仰頭喝了一大口，走到我身邊，「怎么感覺你今天怪怪的？」

    我連忙推了一下眼鏡，朝他笑了一下，「沒，可能是昨天為了處理文書所以太晚睡了?！?/br>
    「是喔?！顾趾攘艘淮罂谒缓笤趦深a鼓鼓的時候朝我露出一抹興奮的神色，忙把水嚥了下去，「大姊你知道嗎！剛才公司上頭的人居然跟我說，這次我可以錄自己的創(chuàng)作欸！」

    「真的假的？」我有些訝異的瞠大雙眼，因為公司真的很少把這樣的權(quán)利給他。

    「對?。∥衣牭降臅r候整個超驚訝的，沒想到這次居然會松口讓我自己來。」歐陽睿搖了搖頭，「不過公司有開出交換條件，說要接受他們派的混音師，雖然我不知道……」

    「啪啦」一聲，我手中的iphone就這樣直墜了下去，發(fā)出了慘烈的聲響。

    「大姊？」歐陽睿皺起眉頭看向我，看來他真的覺得我今天很不對勁，他彎下腰幫我撿起手機，低頭檢查了一下，「還好沒碎，阿ben上次的那隻一摔就讓螢?zāi)凰姆治辶蚜恕！?/br>
    「謝謝。」我伸手接過他遞來的手機，卻在下一秒發(fā)現(xiàn)我手中的手機震動了起來，于是我立刻接起，「喂？」

    「等一下來公司一趟?！故顷懜傚返穆曇簦坏任矣腥魏畏磻?yīng)，對方就把電話掛了。

    馬的，就知道事情沒那么簡單。

    我知道陸誠海在畢業(yè)之后就一直在混音室工作，我是知道的。

    但是我不知道他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代表著什么。

    「這次就讓他跟歐陽睿一起合作，我會讓歐陽睿全權(quán)用自己的創(chuàng)作歌曲，至于曲風(fēng)，我認為你們兩個可以在合作期間多加討論?！龟懜傚纷赽oss的辦公椅上，如此交代，「有問題嗎？」

    「……沒有。」我垂下視線，答了一聲，盡量不要去看站在一旁的陸誠海。

    「我這邊也沒有任何問題。」陸誠海點了點頭，我發(fā)現(xiàn)他熟悉的嗓音里多了一些以往沒有的自信，相比于我們最后一次見面之后，他似乎改變了不少，無論是外表的成熟度，還是那股由內(nèi)而外散發(fā)出來的氣質(zhì)，都跟以前的他有所不同。

    「好，那就這么定了，你們兩個等一下交換一下連絡(luò)方式吧?！龟懜傚窙]再多看我們一眼，只是又低下頭去簽秘書遞給他的公文，示意我們可以離開了。

    我跟陸誠海雙雙走出老闆的辦公室，覺得我們之間有一股壓抑的緊張氣氛。

    「我的號碼沒有換?！刮冶M量用平穩(wěn)的口氣告訴他，表示我不想再重述一次我的手機號碼，也不想花時間再杵在這種尷尬的氣氛里。

    「我知道了。」他還是笑的該死的禮貌，一路跟著我走到電梯門前，替我按了下樓的鍵，然后在我走進電梯里的時候，也跟在我身后走了進來。

    我不知道他此刻跟進來干嘛，只知道自己不想要再跟他單獨處在一個空間里。

    可能是意識到我僵住的反應(yīng)，他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和我解釋，「我的車也停在b2。」

    「哦?！刮颐銖姅D出了一抹笑，應(yīng)了一聲，看著他按下b2鍵，覺得今天電梯下降的速度實在是他媽的慢。

    尷尬的氣氛正在蔓延，等電梯門好不容易打開的時候，我率先衝了出來，不過衝出來前我還是有禮貌的告訴他「先走了」，然后就在下一刻走的頭也不回。

    「芳婷，等一下！」

    他突然在身后喊住了我，我立刻繃緊了身子停下腳步，覺得那聲「芳婷」實在刺耳的可以。

    我真的不想回頭，真的不想，我只想趕快離開這里！

    「大姊?！乖谖覂?nèi)心掙扎的同時，一聲熟悉無比的嗓音解救了我，雖然平時我聽到這個聲音不是忽視就是氣得牙癢癢，可是此刻，我卻覺得內(nèi)心十二萬分的感謝他在這時候叫住我。

    風(fēng)擎正站在不遠處，一派隨性的靠在他的白色bmw上，看起來或像個拍汽車廣告的模特兒。

    我和陸誠海同時朝他看去，只是我的表情是微微的訝異，陸誠海的卻是微微的黯淡。

    「怎么不早點回去？」我改不了身為經(jīng)紀人的雞婆毛病，看到他就問，「你不是明天還要拍那部大case的戲嗎？」

    「我知道啊?！癸L(fēng)擎走了過來，笑得風(fēng)情萬種，然后狀似親密的伸手搭上我的肩，讓我突然有點不太爽，因為這個舉動嚴重顯示了我跟他極具差異的身高，「所以，我才來找你，打算帶你去吃個dinner，然后再陪我練戲啊。」

    我斜眼睨了他一下，見他藍色的眼眸里滿滿都是笑意，不由得一嘆。

    「那……到時候見嘍?！刮页慌缘年懻\海假意的笑了笑，覺得自己臉上的表情一整個繃到不行。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當風(fēng)擎一出現(xiàn)的時候，剛剛還困窘萬分的感覺頓時在我心里消退了大半，反而因為即將脫離此處而雀躍不已。

    「好，下次見?！龟懻\海也對我笑了一下，只是他的笑容里似乎多了一絲失落的情緒。

    于是風(fēng)擎就這么堂而皇之的攬上我的腰，用極其紳士的動作幫我開了車門，然后扶著我上他的白色bmw。

    「farewell，mister前男友。」

    最后，風(fēng)擎只是笑著對陸誠海說了一句告別，然后關(guān)上車門，瀟灑的一路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