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命中注定另一人 17-3 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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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溫還是接下指導瓈玥參加全國大專院校英語演講比賽的工作,練習的時候,我去看過幾次,兩人的互動越來越好,多虧林黛妍的雞婆,我才知道阿溫態(tài)度會軟化,是因為瓈玥拿下她臉上那副遮住一切的大眼鏡,和大學時期的我有三分像。 阿溫是在她的身上找尋我的影子。 無論他的動機如何,只要他愿意走出自我禁錮的象牙塔,對我來說都是進步。 我想瞭解他們的進展,因此興起辦聯(lián)合家聚的念頭,正好也彌補溫王子家族家聚永遠請不到「大家長」的遺憾,日子就訂在阿溫的生日當天,阿溫知道后又是一番推托,不過,他總拗不過我的堅持,只能妥協(xié)。 那日下著滂沱大雨,阿溫到我的租屋處接我,怕臉上的妝被雨水沖壞,我裸著素顏跳上阿溫的車,他一見我,眼中的藍眸莫名抹上一股復雜神色。 我不理他,掀開眼影盒,刷刷刷涂抹起來。三兩下畫好妝,我看向窗外,遮光玻璃映出我頂著鉛華的臉龐,面具雖頂?shù)眯量?,但卻成功藏住了某些東西,我反倒怕了這場大雨。 「好大的雨!眼睛千萬不能淋到,否則我就要變成大熊貓了!」車內(nèi)氣氛有點尷尬,我趕緊自己說些輕松話題,不過,沒有人笑。 「今天有點冷,怎么不多穿點?」阿溫撇頭看我只罩了件一點也不保暖的黑色皮外套,臉色有點難看。 「來杯熱拿鐵就好?!刮肄D頭對他笑了笑。 「還以為你戒了咖啡,原來是假的?!拱刈旖俏⒐?,臉部的線條這才柔和了些。 「反正我這人就是反反覆覆,滿嘴謊言,也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我學起那日他生氣時的口氣說出同樣的臺詞。 「還會記仇?!拱卮蛑较驘簦诼愤叺男∑咔巴O萝?。 「便利商店的熱拿鐵可以嗎?」 「可以,輝哥跟著黃妃紅出國后,我都不挑了,連即溶咖啡都可以接受?!刮覕偸帧?/br> 去美國一年后,輝哥就把咖啡店頂讓出去,灑脫地拋下一切,和黃妃紅當起背包客浪跡天涯,害我從此喝不到好咖啡,癮頭上來的時候,沒星巴克就只能屈就便利商店的方便拿鐵了。 阿溫買咖啡的空檔,我窮極無聊,順手拿出包包里的塔羅牌把玩。 一張紙牌在我的搓玩間,飛了出去,正好黏在擋風玻璃上,我上前捻起,穿過玻璃上的雨幕,見到阿溫站在便利商店前的模糊身影,正和人交談。 我搖下車窗看個清楚,原來和他說著話的是要一同前去家聚的張瓈玥和另一個學弟倪惠宏。 兩人看起來是要騎機車去,可突來這么一場大雨,就算穿著雨衣還是免不了一身溼。 「瓈玥、惠宏!一起搭便車去吧!」我探出窗外朝他們揮揮手。 原以為他們會立刻衝上車,沒想到兩人交談幾句,突然七手八腳穿上雨衣,跨上機車,飛也似地奔入大雨里。 「喂!瓈玥!」 機車車尾燈很快在雨幕里縮成一個小光點,我只好作罷。 不過就是幾十秒的時間,狂潑而下的雨水已經(jīng)把我探出窗外的臉龐打濕,回身才從后照鏡里見到自己頰上掛著兩行黑水,眼周成了熊貓,樣子頗嚇人。 補妝之際,阿溫上了車。 「我們不是要去同一個地方嗎?他們兩個干嘛?。俊刮翼樋谝粏?。 「不知道。」阿溫冷冰冰的回答讓我不以為然地瞥了他一眼,此際,他猛地抓住我補妝的手,一臉不悅。 「你不化妝很好,為什么老是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 「你管我,放手啦?!刮页榛厥?。 不會又要開始發(fā)作了吧? 我趕忙轉移話題。 「哎呀,她該不會和倪惠宏在交往吧?不能這樣啦!」 「你管她。」阿溫學著我的語調,讓人為之氣結。 衝著我來就對了。 「你很煩耶!你明明知道張瓈玥是我找來給你—」 話未畢就被阿溫打斷。 「取代你的嗎?關關,我跟你說過幾次了,我不要!」阿溫緊攫著我的雙肩,語氣強烈。 「我也跟你說過幾次了,我們之間已經(jīng)過去了,這是命!」我奮力甩開他緊抓的手,從包包里拿出一副塔羅牌,那個我堅信不已的佐證。 無論怎么算,阿溫和張瓈玥的緣分都是「戀人」牌。 「你信那套,可我不信!」阿溫搶過我的牌,憤恨地丟擲在后座。 「我有看到!」雖然很模糊。 「口說無憑!」阿溫還是拒絕相信。 「那這個呢?由不得你不信!」我被他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擾亂惹火了,伸出左手,讓無名指上那圈典雅的銀戒在幽光下閃著炫光。 平時我是不戴的,可自從得知他和張瓈玥關係越來越好后,為了時時刻刻提醒自己,我戴上了。 我,關瓔珞,已經(jīng)結婚,會和我過上一輩子的,是我一定會找到的安卓,而不是已經(jīng)錯過的阿溫。 「那么他現(xiàn)在在哪?」 口口聲聲說要幫我找安卓的阿溫,卻反過來踩住我的痛處。 我瞪著他。 「如果我知道,我還需要回來嗎?」我遏止不住將要洶涌而出的淚水,扭頭面向窗外,可仍舊阻止不了喉頭哽咽鼻上發(fā)酸,只能仰頭逼自己把眼淚吞回去。 「為什么不流(留)下來!」阿溫驀地一個用力,將我壓在他懷里,說了一句不知道到底想做哪種表達的雙關語。 「發(fā)生了那樣的事我還能留下嗎?」我將他推開,冷然開口。 「那件事不是你的錯,是我!不要用這種方式懲罰你自己!」 「那就當是懲罰你。」我拭去眼角不小心滑落的淚滴,努力讓語氣顯得沒有溫度。 車內(nèi)氣氛僵著了。 良久,阿溫像火山爆發(fā)一樣猛然大吼:「好!如果這是你要的,我就如你所愿!」 是啊,如我所愿。 然而,他卻仍不愿放過我,執(zhí)著在那段不可能的愛情里的他,用一首歌硬是把我框在過去里,打壞了我內(nèi)心好不容易保持的平衡。 可惜不是你。 在ktv的包廂里,眾目睽睽的,最討厭在眾人面前表現(xiàn)的阿溫,唱了這首歌。 我想摀住耳朵,我想立刻逃走,可他的歌聲卻將我牢牢釘在椅子上,我一直到他放下麥克風走出包廂才如夢初醒,顧不得場子原是我在主持,疾步奪門而出。 阿溫站在ktv的長廊上,伸手拉住我,洶涌的淚如潮水在那一刻全然涌出眼眶。 他顫巍巍地伸出手,捧起我的臉,拭去落下的淚水,卻越拭越多,我的眼淚失控,在他掌心里奔流,滑過他的手背,溼了一地。 「對不起?!拱厮粏〉纳ひ?,讓我更為心碎。 「為什么你要這樣破壞我好不容易求得的平靜?」我再也壓抑不住失聲大吼,聲音在窗外大雨瓢潑里顯得支離破碎。 「真的,沒辦法了嗎?」阿溫猛然將我擁入懷中,我如被電擊般猛力掙扎彈開,往大雨中衝去,仰頭對著墨黑的天空,發(fā)出沉痛的哭嚎,讓大雨將我臉上面具般的偽裝洗去,露出我真實的模樣。 阿溫突然從背后將我擁住,我再一次反身狠狠推開,嘴里大嚷著:「阿溫!求你別這樣,我已經(jīng)不愛你了!」 他渾身濕淋,大雨打在臉上讓人睜不開眼,我卻能清楚看到他藍眸里的淚光,以及他低沉破碎的話語:「可是我還愛著你?!?/br> ※他的執(zhí)著,讓我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世界,在那一刻,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