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2 一發(fā)不可收拾(6)
「學姊,等我──」周宇銘奔出病房,走到凌夢汐身邊,她沒有說些什么,只是靜靜的跟他肩併著肩走著。 「學姊,要先回學校嗎?」 凌夢汐停下腳步,思忖著。 無疑的,她想回去,校園很大,但她相信所謂的巧遇,也許,她可以見到顏祥介。即便被他傷得很重,她還是無法抑制自己想見他一眼的想法。 但,他想見她嗎? 她不知道。 一直以來太過習慣先去體貼顏祥介的她,如今,還是先替他設(shè)想。 如果,他想見見她,她會走到他面前,讓他好好看一看;如果,他不想,即便她在怎么想看他一眼,她都會忍著,直到,有天學會將自己擺第一,將顏祥介擺第二。 「學姊?」周宇銘伸手在她面前揮了揮。 她沒有說話,只是提起步伐,繼續(xù)往前走。 到了停車場,凌夢汐以為自己會看見當初的機車,或者是周宇銘又買了一臺新的重機,但,她看見的是一臺熟悉的轎車。 「顏祥介來了?」無法抑制住期待,也許只是妄想,她還是奢望在打開車門時可以看見他的身影。 「學長,把車子送我了?!?/br> 「嗯?」凌夢汐明顯就是希望周宇銘可以把接下去的話說完,但他沒有要說的意思。因為,他承諾過。 「上車吧!」周宇銘體貼得按著凌夢汐的頭部,避免她撞到車頂,然后再替她把門關(guān)上。 這樣的動作,是他替她做過的第二次,只不過,上一次是扶她下車,這一次是扶她上車。這樣的狀況,是老天在暗示著什么嗎? 也許吧,不過,他們都只有在心中隱隱的感覺著,并沒有真的去想到底代表什么。 周宇銘一坐上駕駛座,凌夢汐就按捺不住的詢問,「為什么把車送你?」 他一改往常對她知無不達的態(tài)度,緊閉著嘴,發(fā)動車子,上路。 「周宇銘!」凌夢汐有些怒了。 周宇銘靜靜的瞥了她一眼,心中,隱隱有些苦澀。原來,能讓凌夢汐恢復(fù)元氣的,還是只有顏祥介,只要有任何事情牽扯到他,她的情緒就不再只是平靜,而有喜怒哀樂。 像,真正的活著。 「學姊,我不能說?!惯@是他能給的唯一答案。 「他找過你,是不是?」 沉默。 「他不讓你告訴我?!惯@不是一個疑問句,而是一個肯定句。 遇上紅燈,車子停了下來,周宇銘的手抓握著方向盤,他輕聲開口,「你,還是自己去問他吧……」 凌夢汐將頭往回前方,此時才發(fā)現(xiàn),學校,已經(jīng)在她視線所及的范圍內(nèi)。 綠燈亮了,周宇銘又開了一點路,最后把車停在路旁,下車,帶著凌夢汐走向?qū)W校。沒有牽著她的手掌,只是輕輕的扣著她的手腕,就是害怕一個不注意她又會消失。 雖然現(xiàn)在的凌夢汐已經(jīng)好好的站在周宇銘面前,他還是覺得只要一眨眼功夫她就會消失,不是走回顏祥介身旁,而是,真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如此,他寧愿她在顏祥介身旁,成為他心中永遠的疼。 一走進校園,窒息感又回來了,緊緊攫住凌夢汐,她可以清楚的回憶起和顏祥介相處的點點滴滴,不論走到哪里,都有他們相依偎的幻影折磨著她,她的心,好痛,她覺得自己的頭快要爆炸了。 突然,一個女孩走了過來,她的長發(fā)染成咖啡色,在發(fā)尾稍稍的燙捲,大波浪的弧度看起來很活潑,臉頰上些許的雀斑配上大而靈活的眼睛,看起來就像個洋娃娃。她揚起一個笑容,朝周宇銘揮了揮手。 「嘿,筱婷!」 她的眼彎的如新月似的,卻在看見凌夢汐之后,失了笑意。 「她是?」她注意到了周宇銘輕輕扣著凌夢汐手腕的手,眼里出現(xiàn)了一點敵意。 凌夢汐注意到了。女人的直覺告訴她,眼前這被喚為筱婷的女孩喜歡宇銘,并且在這一刻把自己當成了對手,她很想告訴她其實沒有著個必要,她,不會跟她搶他。 她從來就沒有想把周宇銘占為己有。 「筱婷,凌夢汐學姊;」周宇銘向筱婷告知了凌夢汐的名字,然后又看向凌夢汐,「學姊,馮筱婷?!?/br> 凌夢汐禮貌性的輕點頭,太過不熱絡(luò),在馮筱婷的眼中卻像是種高傲,宣示著自己才是站在周宇銘身旁的唯一人選。 馮筱婷笑了,不在意凌夢汐的目光將手鉤住了周宇銘的臂膀,在他身邊撒嬌著,「我今天下午沒課,等等帶我去玩好不好?」 周宇銘尷尬的看了她一眼,稍稍用眼角馀光注意著凌夢汐,期盼可以在她臉上尋找吃醋或是忌妒的表情,但是,沒有,凌夢汐一點也不在乎,什么反應(yīng)都沒有。 「筱婷……」周宇銘想禮貌性的把她別開,但她只是黏得更緊,最后他只有放棄。 凌夢汐靜靜的瞥向馮筱婷,在她眼中看見過多的占有,她明白自己如果現(xiàn)在不離開,只會讓周宇銘更加尷尬并且讓她對自己的誤解日益加深。 她抽開了手,「我自己去逛逛吧,你事情處理完了再打給我?!顾囊暰€流轉(zhuǎn)在有些驚慌的周宇銘和臉帶勝利筱婷身上,然后,不帶一絲情緒的移開視線,轉(zhuǎn)身離去。 「她是你什么時后認識的學姊?。靠雌饋碓趺茨敲醋源蟆闺[隱約約的,凌夢汐可以聽見馮筱婷對自己的批評,但她不以為意,沒有回頭仍靜靜靜的往前走。 周宇銘沒有對筱婷的批評多加辯駁,只是笑笑的希望她快點停下來,他知道夢汐的耳力很好,肯定還聽著,他不想要她認為自己在她面前是一個樣,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又是另一個樣。 他,不可能認為她是沉靜是自大,他看過她的疼痛,他知道那樣的自我保護是因為太過脆弱。 他的視線,看著她越走越遠,直到凌夢汐走出他的視線范圍,他確定她再也聽不見他們的對談,而馮筱婷也早已停下批評的語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