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憶 (10)
自從發(fā)現(xiàn)好友為何人,我和程以賢也愈來愈常走在一起。 我發(fā)現(xiàn)他和我一樣,不論怎么袒護雪薔或怡臻,也永遠不會被班上同學排擠?;蛟S就是這里人的缺點吧,眼里永遠只有外貌和權(quán)勢。我不禁懷疑,如果今天雪薔也是出身富有人家,會不會受到較好的待遇? 而時常相處的我們,理所當然地接收到各方傳來的曖昧眼光,以及懷有敵意的眼神。 其實我心中是暗暗高興的,我一直認為自己只是想氣班上女生,讓她們以為追程以賢無望,并沒有摻雜著其他情愫。 離生日一個多月之后的下午,我和他再度相約一起回家。剛結(jié)束段考的我們開口閉口談的都是分數(shù),還真令人感到有些厭煩。 班上成績最好的莫過于程以賢和雪薔了吧,光是他們倆就長久霸占了班上的一、二名,而我則一直居于第三。程以賢一路上滔滔不絕地談?wù)撍脱┧N之間的競爭有多么激烈,平均分數(shù)有多么相近。 我耐心聽他說完,突然心血來潮問他:「程以賢,你有喜歡的人嗎?」 他的表情瞬間凝結(jié)。頓了幾秒,我正感覺不對,他才莞爾,「有啊?!?/br> 不知為何,我的心中在此時萌生一股微微酸意。「以前國小的同學???」 「不是,那些同學除了幾個要好的,就幾乎沒聯(lián)絡(luò)了。是學校里的?!?/br> 「了解,」我抿抿唇,看他的眉頭逐漸轉(zhuǎn)為緊蹙,不由得大笑,「你不一定要告訴我是誰啦,這么緊張干嘛。」 他感覺松了一口氣,「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真的要拷問我呢?!?/br> 「哦,那我現(xiàn)在就來好了?!刮也[起眼睛,一步步向程以賢逼近。 「啊呀呀呀……韋小姐我剛剛是開玩笑的嘛,你家就在對面,拜託饒了我吧?!?/br> 「好啦,勉強勉強?!刮姨ь^看了看,發(fā)現(xiàn)剛好是綠燈,「我過去囉,拜拜?!?/br> 開心的和程以賢揮手道別后,我穿越斑馬線,進入馬路旁的一棟豪宅大廈。我刷了門禁卡,再搭電梯抵達十樓。一打開家門,爸媽所聘請的幫傭隨即走上來迎接我,「蘊昕小姐,回來啦。奉夫人的命,我已經(jīng)將水果削好放在餐桌,還有牛奶麥片的點心,隨時可以取用?!?/br> 「好的,謝謝你,」我微笑。從我出生起就在家里工作的黃奶奶,對我來說如同真正的祖母一樣,看見她真摯和藹的笑容,心情也舒暢了些。 我在餐桌旁坐下時,現(xiàn)正國小四年級的弟弟逸宇走出房門,坐到我對面,狼吞虎嚥地吃著麥片?!感⌒狞c啊,不要噎著了,」我提醒。 「姐,」逸宇抬起頭,用充滿童真的大眼望著我,「等一下教我功課好不好?好難喔,我都看不懂。」 「好、好,」我迅速地吃完麥片和水果,便到逸宇的房間陪他做功課,直到黃奶奶叫我們?nèi)コ燥垼也虐l(fā)現(xiàn)轉(zhuǎn)瞬間已過了兩小時。一出房門,剛下班回來的爸媽,用親切的眼神凝視著我們,「小昕、小宇來吃飯,今天黃奶奶煮了好吃的義大利麵,還有煎rou排。」 「耶!」逸宇高興的歡呼,我也微笑坐到mama身旁。 由于白天在外忙碌,晚餐時分向來是家人聚集的最佳時光。我們相談甚歡,爸媽頻頻詢問我和逸宇在學校的狀況。我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滿口都是程以賢和陳雪薔。 突然想起自己的功課尚未解決,我連忙向父母請示離開餐桌,回到房間、打開書包,拿出數(shù)學習作和國文講義就寫了起來。我嘆氣,自己的功課可比逸宇難上不知多少,加上是私校,份量自然增了許多倍。 直到十點才把功課寫完,我完全累翻了。 匆匆洗完澡,我不由得癱在床上,看著顯示十一點的鬧鐘,疲憊地閉上眼睛,準備夢周公去…… 往左一翻,柔軟的觸感輕輕地呵護著手掌,這里放著程以賢在生日時送給我的凱蒂貓大玩偶。 「這個玩偶送給你,很可愛,你應(yīng)該會喜歡?!惯€附上他令人迷魂顛倒的微笑一枚。 每晚我抱著它沉沉入睡之時,就像進入了天堂。 這或許混雜了點依戀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