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2
向軒芽迷迷糊糊的醒來,蹭了蹭柔軟的枕頭,連床也好軟,被子香香的,有陽光的味道,不對啊,她兩個禮拜沒洗被單了。 她瞬間睜開眼,看著熟悉的天花板,左看右看,粉色的梳妝臺,白色的蕾絲窗簾,右邊是雪白的雕花書桌,再來是更衣室,左邊的霧面玻璃后是浴室……這是她在炎家的房間! 她迅速的坐起身,老天!她怎么在這? 她快速的回想起昨晚發(fā)生的事情,炎哥哥跟她告白? 然后……她被炎哥哥抓進(jìn)車?yán)铮Y(jié)果,她在車上睡著了! 向軒芽懊惱的敲著自己的小腦袋,暗怪自己怎么這么不小心,而且還被帶來炎家! 而且昨天她又做了同樣的夢,這兩年來她常常會夢到她和炎少杰的過去,夢到他們五年的婚姻,以及她對炎少杰的愧疚,這些精神的壓力,常常會讓她晚上不斷的做噩夢,她應(yīng)該沒說什么話吧? 「你終于醒了?!寡咨俳芤性诜块T旁,看著剛起床的向軒芽。 「嗯……不好意思。」她沒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到,只是淡淡的回應(yīng)了一句,炎哥哥,會不會已經(jīng)知道了什么? 「先吃早餐吧,我家沒有女性用品,床上有一件襯衫,你就先將就著穿吧,換完就下樓。」語畢,他轉(zhuǎn)身離開門口。 向軒芽看著床上的襯衫,伸出顫抖的手摸著這件米色襯衫。 這樣她以前買給炎哥哥的,而且……當(dāng)時她還對著炎少杰說:「這件是我專屬的,不可以給別的人穿喔,只有炎哥哥和我才可以穿?!?/br> 他知道了? 向軒芽帶著忐忑的心情進(jìn)去更衣室換衣服,過長的襯衫剛剛好擋住大腿的一半,她再次確認(rèn)好之后,就緩緩的走下樓。 她站在餐桌前,看著眼前的早餐,這是她以前在炎家每天要吃的早餐,一模一樣。 她看著正在準(zhǔn)備早餐的炎少杰,眼里充滿著復(fù)雜的情緒。 如果他知道自己的身分,那他為什么不直接挑明就說出口? 為什么要用這種方法試探她? 「炎哥哥?!瓜蜍幯康慕辛艘宦暎@讓正在做早餐的炎少杰身體一凜。 「你都知道了吧?我的身份?」她握著拳頭,掌心正不斷的在冒出手汗。 「沒想到你會親自說出來?!寡咨俳芡O聞幼?,轉(zhuǎn)身面對她。 「其實我沒想到,我原本還想再次確認(rèn)看看的,芽芽?!沟统恋穆曇糇屜蜍幯扛械胶ε?。 「你為什么知道?一定是我昨天說了什么,對吧!」她自嘲了笑了下。 「第一次遇見你時,知道了你叫芽芽而且喜歡扶?;?,之后在咖啡博覽會再次遇見你,那是我第一次失控,在之后是你被學(xué)院退學(xué),我藉由以翔又和你扯上關(guān)係,接著又喝到你泡的咖啡,那是芽芽專屬的味道,你和芽芽有太多太多的相似點了,而你昨天晚上說的夢話才是讓我確認(rèn)的重要關(guān)鍵,所以我去查了你的資料,你出車禍的時間和芽芽墜機的時間一樣,這樣的你讓我心里的懷疑漸漸加深,甚至是肯定了,所以我用了芽芽以前買的衣服和最愛的早餐,想要再次確認(rèn),沒想到你自己就說出來了。」炎少杰淡淡的笑了。 「現(xiàn)在我不說以后你也會知道,自從我再次遇見你后,我就知道這件事情影瞞不了多久,我想連以翔哥哥也起疑了吧。」向軒芽語氣冷淡,這樣炎少杰不曾見過這樣的她,雖然他離她很近,但他覺得她離的好遠(yuǎn)好遠(yuǎn)。 「怎么樣?你想報復(fù)我嗎?炎哥哥?!顾龎合滦睦锏撵鬼鴨査?。 「報復(fù)?」炎少杰輕喃這兩個字,想笑卻笑不出來。 原來,她是這么看他的。 炎少杰覺得可笑,抽痛的心凌遲著他的驕傲,而他的驕傲在她面前卻總是蕩然無存。 向軒芽看著他,心底也微微抽痛,她果然再次傷害了他。 「對不起,無論我昨晚說了些什么,請你就當(dāng)做沒聽到吧。而你現(xiàn)在知道我就是那個她,也就請你把昨天說的話給收回吧!」語畢,向軒芽就想轉(zhuǎn)身走向門口,可是炎少杰動作比她更快一步,他伸手抓住她的手。 「我昨天說的話我不會收回,不管你是不是向軒芽,我都不會放開你,因為我愛上你了,我愛你?!寡咨俳苻D(zhuǎn)過她的身子,強逼她凝視著自己的眼睛。 「你……」向軒芽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話來,就這樣呆呆的看著炎少杰。 「聽清楚了沒?我不會再次放開你的手,就算你想離開,我也不準(zhǔn)你離開!」他的話像是承諾,一生的不離不棄。 炎少杰霸道的抓起她的手,環(huán)在自己的腰上,讓她更靠近自己。 向軒芽看著他,眼淚從眼角流出,隱忍好久的情緒終于潰堤。 「不要耍我了!你根本不愛我,你只想報復(fù)我,看我笑話,求求你,我不想再次經(jīng)歷兩年前的生活了,我已經(jīng)沒有什么可以給你了,放過我吧!」 她甩開炎少杰的手,蹲下身掩面痛哭著。 炎少杰不知道當(dāng)初的漠視會造成她心里最深最深的傷痛,雖然是她設(shè)計陷害他,但他根本沒有想到她那五年承受到那樣的心理壓力。 炎少杰也跟著向軒芽蹲了下來,用雙手環(huán)住她的身體,說著:「別哭,我會心疼……」她哭得他好心酸,眼眶也跟著泛紅。 「你放過我吧……炎哥哥,我知道當(dāng)年是我做錯事,但我真的要把幸福還給你了,你為什么還要這樣?」她搖晃著身體想掙開他的懷抱。 「向軒芽!沒有你我要怎么幸福?只要你在我就會幸福?!寡咨俳茏ブ蜍幯康氖址旁谛呐K處。 「你不要再騙我了!」她拒絕相信他的真心,以為這是他要報復(fù)自己的戲碼。 「相信我,芽芽?!寡咨俳芸粗矍暗乃?,心痛到不能自己。 向軒芽想抽回被放在炎少杰心口上的手,但他卻愈抓愈緊,不讓她抽回。 最后向軒芽停止反抗,任由炎少杰抓著自己的手,滿臉的淚水,讓炎少杰看了很心疼,想伸出手將淚痕擦乾,卻被向軒芽一手拍開。 「如果這是你要懲罰我的方式,那我也認(rèn)了?!顾龑χ咨俳苈冻銎鄾龅男θ荨?/br> 「你到底要我說多少次,我不會報復(fù)你。你聽著!我不會報復(fù)你,我愛你?!寡咨俳芸粗雱优瓍s又狠不下心來,因為她畢竟還是他最疼愛的小公主,而他又怎么捨得呢? 「炎哥哥?你為什么不恨我,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好?」向軒芽流著眼淚,衝上前不斷捶打炎少杰的胸膛。 炎少杰也不阻止,就任由她不斷捶打著自己。 「我也曾經(jīng)恨過你,不知道你為什么要用這種手段,但直到你放棄了、離開了,甚至當(dāng)我知道你永遠(yuǎn)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那時我才知道,沒有了就是沒有了,不會再回來,而我也才更明白我對你的不是恨,只是一時被憤怒籠罩,因為感覺被背叛才會這樣,直到你離開,我才了解我對你不僅僅是兄妹的愛,我愛你?!?/br> 炎少杰的話傳到向軒芽耳里,她停止了槌打,抬起了哭紅的雙眼看著炎少杰,如果他報復(fù)自己,這可能會好過一些,但他說他不報復(fù)她、不恨她,甚至愛她,這份愛叫她如何承受? 炎少杰心疼的看著她,從前的芽芽從來不隨便流淚,永遠(yuǎn)都是1副堅強的樣子,永遠(yuǎn)臉上帶著笑容,但到底是為什么,他們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 「笑一個好嗎?芽芽?!寡咨俳苌焓帜ㄈニ樕系臏I珠,臉帶歉意,對于他的芽芽,他現(xiàn)在只有滿滿的愧疚以及……更多想要帶給她的愛。 笑容啊!我有多久沒有真正笑了呢?太多太多的悲傷,奪走了打從心底想笑的心情,真心的笑容,我還能再次展現(xiàn)出來嗎? 「芽芽你好久沒有笑給炎哥哥看了,笑一個好嗎?」是他奪走了芽芽原本的笑容,如果可以,他一定不會再讓這笑容消失,他會好好守護(hù)著。 「我……」向軒芽看著他,不知道自己能否再次對他展現(xiàn)笑容。 「好嗎?」看著炎少杰眼里的期盼,讓她又開始不捨得看到他失望的表情,她果然愛慘了他,就算受傷仍放不下他。 向軒芽露出自己專屬的小酒窩,而這個笑容也只為炎少杰而綻放! 「謝謝你,謝謝你肯再為我露出笑容,在我這樣傷害你之后,芽芽?!寡咨俳苌斐鍪钟昧Φ谋ё∷?,那個想要將她溶入血骨之中的力道,雖然很痛,但她卻仍甘之如飴。 終于,她又回到自己身邊了。芽芽這次我不會放手,而我也不準(zhǔn)你放手。 炎少杰將臉埋入她的頸間,貪婪的聞著向軒芽特有的味道。 「芽芽,回來好嗎?」炎少杰小聲的說著,但是向軒芽還是一字不漏的聽進(jìn)耳里。 「炎哥哥……給我一點時間好嗎?對不起?!顾焓滞崎_炎少杰,而炎少杰也露出失望的表情,原以為芽芽可以回來他的身邊的。 「真的對不起,時間不早了,我要先回花店了,一整夜沒有回去,以翔哥一定會擔(dān)心的,這衣服我洗完再回給你。」她拉了拉穿在身上的米色襯衫。 「你怕他擔(dān)心嗎?」炎少杰不喜歡她這么在乎任以翔的感受,她應(yīng)該在乎的是他! 「炎哥哥,以翔哥真的為我做了很多,不管是以前還是現(xiàn)在,他一直都在我身邊,我真的很謝謝他,我在乎他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惯@句理所當(dāng)然聽在炎少杰耳里,讓他感覺到非常不悅。在乎?那自己呢?原來芽芽已經(jīng)不再將自己把在第一位了嗎? 「那你在乎我嗎?」炎少杰抓住了她的手。 「我……炎哥哥……」她不知道要怎么說,一直都很在乎,但……她有資格嗎?她能夠再將他放在心上嗎?能夠不受傷嗎? 她還是對炎少杰保持的遲疑,雖然她還愛著他,甚至沒有一天不愛他,但卻也怕再次愛得遍體鱗傷,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選擇,前方的路很黑很黑根本看不見…… 「說不出來嗎?那你還愛我嗎?芽芽?!?/br> 向軒芽沒有說話,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炎少杰看著她,心不斷的抽痛,原來當(dāng)初的漠視以及錯過,可以讓一個人不再在乎一個人、愛一個人。 他還有機會嗎?面對一直陪在芽芽身邊的人,他能有多大的勝算? 「沒事,我只是隨便問問而已,你不要想太多,放輕松就好,我去打電話給以翔叫他來載你回花店?!寡咨俳芩砷_了手,而眼底卻藏不住心痛,但還是勉強自己開玩笑。 這一切向軒芽都看進(jìn)眼里,她不知道明明是自己的錯,為什么她又在無意之間又傷害了炎少杰一次。 這條線一旦跨越,一切就回不去了,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她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現(xiàn)在她和炎少杰的關(guān)係。 「炎哥哥……」她想說些什么,卻馬上被炎少杰打斷:「你不用解釋什么,或許當(dāng)年我就是這樣對你的,但你不是沒有放棄嗎?我也不會放棄的,芽芽!我會讓你再次愛上我?!拐Z畢,他轉(zhuǎn)身打了通電話給任以翔。 「等等以翔就會來接你的,但你下半身還是要加一件褲子,我記得你還有些衣服,我去拿來?!寡咨俳苤苯幼呱隙?,將她一人留在客廳。 向軒芽看著炎少杰的背影,輕輕的說:「炎哥哥,不用讓我再次愛上你,因為我從來沒有一天不愛你,但給我一點時間,好嗎?」看著已經(jīng)空無一人的樓梯,回答她的只有一片寂靜。 約莫幾分鐘后,炎少杰帶著一件灰色運動長褲下樓,那是她以前晨跑每天都會穿的長褲,她很驚訝見長褲居然還留著,她以為當(dāng)年自己死后,炎哥哥就把所有她的衣物全部都扔掉了。 看見她驚訝的表情,炎少杰淡淡的解釋著:「你的東西我全部都還留著,因為我始終堅信你會回來?!?/br> 向軒芽聽到這句話后,又紅了眼眶。 炎少杰將長褲遞給向軒芽,示意向軒芽到一旁的浴室更換。 向軒芽才一剛進(jìn)浴室,任以翔就已經(jīng)抵達(dá)炎家大宅。 炎少杰一開門,他就像旋風(fēng)一樣的衝進(jìn)炎家,一看見根本沒有向軒芽的身影,就急忙的問道:「芽芽呢?你不是說芽芽在這里?」 「你等等,她去換衣服,等一下就出來了?!寡咨俳苤钢慌缘脑∈?。 「你找芽芽有什么事嗎?為什么她一整晚沒有回花店?」他看向炎少杰,面露不悅。 「只是有些事情想要釐清而已,而且我想跟她好好聊一聊。」炎少杰不打算告訴任以翔她就是芽芽,因為她只能是他的,他會盡一切全力讓她回到他身邊,就算是自己的好友,他也不打算讓步。 「有什么事情可以聊一整晚?」任以翔真的動怒了,他抓起炎少杰的領(lǐng)子,兩個男人互向看著對方,臉上都有明顯的不悅。 一從浴室出來的向軒芽看著眼前的景象,差點沒嚇出一身冷汗,急忙喊道:「你們在做什么?有話為什么不能好好說,一定要這樣?」語畢,她衝上前抓住任以翔的手,要他放開炎少杰的領(lǐng)子。 「芽芽,你沒事吧?」一看見向軒芽,任以翔就馬上松開手,轉(zhuǎn)頭看向她。 向軒芽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遲了好幾秒才回答他的問題:「沒、沒事,對不起以翔哥,讓你擔(dān)心了!」 向軒芽看著任以翔的眼睛帶著淡淡的黑眼圈,讓她對他更愧疚了,他一定擔(dān)心到一整晚都未闔眼。 「你沒事就好,少杰我先帶她走了,對不起我剛剛太激動了?!拐Z畢,任以翔很自然的就牽起向軒芽的手,往大門的方向走去。 炎少杰看著他們兩個,心又開始不可抑制的痛了起來,她會再給自己一次機會嗎? 他轉(zhuǎn)身走回自己的書房,在書房的抽屜里拿出了一個黑色的絨盒,里面裝著是兩枚一樣款式的結(jié)婚鑽戒,款式很簡單,上面只鑲著一顆小小的鑽石,這是他和芽芽的婚戒。 「芽芽,你當(dāng)年的婚戒我還留著,我什么時候可以再次為你戴上呢?」他摸著冰冷的鑽戒,而他的心現(xiàn)在也和鑽戒一樣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