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誠正仍然掛著那一臉的微笑，好像什么事情都在他掌握之中。用遙控器把診間跟二樓露臺之間拉起了道淺咖啡色的窗簾，頓時把秋天的金色陽光隔在外頭，連偶而冒出來的人聲、車聲也被擋在落地窗外了。

    柔和的燈光，舒適的沙發(fā)躺椅，嚴道文慢慢地放松下來。

    看著天花板，嚴道文才發(fā)現(xiàn)，原來陳誠正的診間是沿用了這間老洋房的原本裝潢。這位在二樓的房間挑高約三米三，滿高的，大概有個十五、六坪大小。天花板和墻壁的上半部刷的是粉白色的水泥漆，整個天花板周邊用灰泥拉了線條，尤其角落的四分之一圓弧，拉得非常俐落。天花板與墻壁中的夾角，有一圈裝飾角板，上面雕著淡黃、淡綠色長長忍冬青枝葉的紋飾，中段和角落上分別雕刻一叢蛋白色忍冬青花的紋飾，滿細緻的。墻壁使用深咖啡色直排原木板做高腰壁板裝飾，非常有早期臺灣「好野人」家里的味道，讓身在這房間里面的嚴道文也感覺了柔和恬靜的氛圍。此外，原本應(yīng)該是吊燈的主燈位置，遮了塊裝飾板，室內(nèi)光源都由向上投射的壁燈、立燈取代了，這樣就診的人躺在沙發(fā)上，絲毫不會刺眼，顯然是用心設(shè)計的。

    陳誠正拿著本檔案夾，面向嚴道文坐在他的腿側(cè)旁的小沙發(fā)里。

    事前的溝通和練習，使嚴道文知道必須放松，以及如何放松，別多想，儘量遵循陳誠正的導(dǎo)引，催眠才能達到預(yù)期的效果。而且今天主要是做初步的體驗，試探效果會到何種程度。

    弄到現(xiàn)在，倒是讓嚴道文頗為期待了，很想搞清楚那擾人心靈的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嚴道文隨著陳誠正的手勢輕輕揚起，緩緩、深深地吸著氣，隨著手勢慢慢地放下，又徐徐地把氣吐了出來。來回幾次之后，嚴道文已經(jīng)很自然、緩慢地自己做著深呼吸……，心無雜念……，眼皮有些重了。

    陳誠正沉厚的聲音輕輕地說著：「舒舒服服躺著……，把頭部、脖子、肩膀放松……，先把眉頭放松，臉部放松……，脖子后面的肌rou放松，肩膀也放松，不要用力……，放松……。大手臂放松，小手臂放松，手腕放松，手掌放松，每個指節(jié)到指尖都放松……，完全放松……。胸部放松，腹部放松……………。眼皮放松，眼睛輕輕地閉起來……，身體每個部位放松，整個人都放輕松……放輕松……放輕松……。整個身體暖暖地……，軟軟地……，昏昏地……，輕飄飄地……，快飄起來了，好舒服……，好舒服啊……。」

    嚴道文的臉色一片祥和，原本緊憋成一條槓的嘴線，兩端開始微微揚起，呼吸深沉、緩慢、均勻，看得出來確實已經(jīng)沉浸在自我的美好之中了。

    陳誠正的聲音像是從云朵里面?zhèn)髁诉^來，矇矇的，「現(xiàn)在開始，我會保持一段時間的安靜，在這段安靜的時間哩，你會覺得全身舒暢，漸漸地進入更深層的催眠狀態(tài)里?！斘以匍_口講話的時候，你已經(jīng)飄起來，飄在云端上面，感受著深沉催眠的美妙……?！?/br>
    寧靜佔滿了診間，沒有其他的聲音，嚴道文的均勻呼吸成了主角。

    平抬著犀利的眼睛，陳誠正注視著嚴道文的臉容和身體，緊閉嘴唇的肌rou線條緩和了，攏聚的眉頭慢慢地松散了，原本小腹上緊緊交叉互扣的手指也松弛的微微翹了起來……。

    不知道已經(jīng)過了多久，陳誠正矇矇的聲音又穿過云朵而來，「舒服嗎？你在哪里？」

    掛著微笑，一臉幸福的嚴道文過了一會兒才答道：「好舒服！……我飄在云上面……?！?/br>
    「你看得到地面嗎？」

    「……看不到！……都是云霧……?！?/br>
    「現(xiàn)在，你開始飛了，飛啊飛，直接飛到你常常夢到騎著馬摔下來的夢境……，那是甚么地方？」

    嚴道文的眉頭又皺了起來，頭也輕輕地循著逆時鐘擺動，好一會兒才停了下來。臉蒼白的毫無血色，而且也變得沒甚么表情了。

    陳誠正又加問一句：「你現(xiàn)在在哪里？」

    嚴道文回道：「……在樹林里……?！?/br>
    「發(fā)生了甚么事情？」

    「我摔馬了……，滾到坡下的樹林里面……。」

    「你受傷了嗎？」

    「……受傷了……?！箛赖牢哪樕弦魂嚺で?，很痛苦的樣子。

    「又發(fā)生了甚么事情？」

    「……有人幫我把頭盔脫下來，……弄得我頭上的傷口好痛啊！……」嚴道文擺了擺頭，好像想讓自己躺得舒服些。

    「頭上的傷就是你現(xiàn)在頭痛的原因嗎？」

    嚴道文沒有回答，但是鎖緊的眉頭抬得高高的，非常悲傷。

    隔了好一會兒，嚴道文才回道：「……對！是被一枝箭射穿頭盔傷的?！?/br>
    「你在哪一個年代？是被誰射傷的？」

    「……負芻四年，……是被追來的秦軍騎兵發(fā)箭射傷的……?！?/br>
    「富除四年？」陳誠正一下子沒反應(yīng)過來，趕緊又問：「你是哪一國的人？」

    「楚國……?！箛赖牢钠届o地回答。

    「乖乖！這一世可跳得真遠吶！是兩千多年以前的春秋戰(zhàn)國？」陳誠正驚訝地思考著，對于那么久以前的歷史，自己考完大學就已經(jīng)還給老師了，哪還記得秦國跟楚國打了那些仗啊？

    陳誠正看著嚴道文由滿臉的悲傷漸漸變得沒了表情，趕快問道：「你現(xiàn)在怎么了？」

    「……我慢慢地死了……?！?/br>
    「你現(xiàn)在往前回溯到開戰(zhàn)之前，你是什么身分？你有什么任務(wù)？你在做什么？」

    陳誠正做「催眠精神分析治療」的時候有個原則，盡量不讓病患接觸死亡的經(jīng)驗，以免處理不好，甦醒以后會留下后遺癥。所以，還是先跳到前面去，仍然可以探討他那一世的身分。

    等了好一會兒，嚴道文才回道：「……我官拜大將軍，……帶著甲兵六千、騎兵二千，奉王之命，押送糧草趕赴蘄城，馳援昌文君和大將軍項燕……?！?/br>
    陳誠正聽得出嚴道文的語氣用詞已經(jīng)大不相同，趕緊問：「你們與秦軍作戰(zhàn)了嗎？」

    「……對！……我軍發(fā)現(xiàn)從西方平輿攻來的數(shù)萬秦軍攔在前方，……我軍倉促迎敵……，噢！……??！……頂??！……頂??！……列陣！……維持陣型！左軍后翼補上！……突圍??！突圍！………??！…??！……………?！?/br>
    又打起來了？這可不妙。陳誠正決定儘快結(jié)束這第一次的「催眠精神分析治療」。

    「這場仗你已經(jīng)打完了，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脫離戰(zhàn)場了。你知道你的名字嗎？」

    「……知道，叫『蒙放』…………?！?/br>
    看著嚴道文原本激動顫抖的手腳，慢慢恢復(fù)平靜，呼吸也漸漸平順，陳誠正繼續(xù)說：「我們已經(jīng)找到你頭痛的原因，雖然你催眠結(jié)束之后，還會記得剛才催眠的過程和影像，可是這頭上的箭傷發(fā)生在兩千多年前，現(xiàn)在的你已經(jīng)痊癒了，這次催眠治療清醒以后，你會覺得全身舒暢，頭也不會再痛了………?！?/br>
    陳誠正繼續(xù)做著催眠結(jié)尾的工作，「我會從一慢慢數(shù)到十，你就睜開眼睛，從催眠狀態(tài)中完全清醒過來。一……，二……，你已經(jīng)慢慢從深度催眠退到淺層的催眠狀態(tài)。三……，四……，你已經(jīng)可以越來越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手和腳。五………………………?！?/br>
    嚴道文睜開眼睛，眨了眨眼，臉上現(xiàn)出一副很滿足，又很疑惑的樣子?！负蒙衿?！陳大哥！催眠中我經(jīng)歷的是真的嗎？」

    陳誠正沒有立即回答他，只是讓嚴道文先冷靜下來，「你先不要思考，如果你希望這次催眠的記憶能夠更清晰，你可以先閉上眼睛，靜靜地回憶一下剛才在夢中看到的景象?！?/br>
    隔了好一會兒，等嚴道文的表情平靜了，陳誠正開始做術(shù)后評估，鞏固療效的動作。

    首先，陳誠正要求嚴道文再次回憶，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頭疼，與催眠中落馬后被別人脫除頭盔時的疼痛感是否一致？因為，這是術(shù)前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癥狀，也是安排嚴道文這次精神催眠治療的重要醫(yī)療指標之一。

    得到嚴道文正面答覆后，陳誠正也要求嚴道文以后要做記錄，過去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左偏頭痛，術(shù)后是否仍然出現(xiàn)？頻率如何？痛感如何？兩周后的回診要交代。

    接著探討催眠中嚴道文的前世。

    嚴道文大致整理了一下思緒，開始講了一個不大完整的故事給陳誠正聽。

    嚴道文前世的身分，應(yīng)該是東周末年楚國的大將軍蒙放，也是楚國國君考烈王熊完的女婿。但是，考烈王過世后十四年，秦兵已經(jīng)攻破楚國以前的舊國都「陳郢」，向位處東南方現(xiàn)在的楚國國都「壽郢」圍逼過來。

    蒙放原本好像是在執(zhí)行考烈王生前所交付的一個秘密任務(wù)，剛剛長途跋涉，從南方的叢山峻嶺中冒出頭來，卻被當時的楚王負芻獲知，楚國居然還有蒙放這批最后的兵馬，遂硬派給蒙放一個馳援昌文君和大將軍項燕的任務(wù)。

    蒙放當然知道，接了此項新任務(wù)，恐怕會影響原來經(jīng)營了十七年的祕密任務(wù)?？墒?，眼見大將軍項燕所率領(lǐng)的大軍岌岌可危，這已經(jīng)是楚國最后一支能戰(zhàn)的主力大軍，再敗，楚國即退無可退了。這節(jié)骨眼上，怎么能抗拒楚王負芻臨時交派的馳援任務(wù)呢？

    蒙放率領(lǐng)的部隊剛離開「壽郢」不久，在押送大批糧草趕赴北方項燕的駐地「蘄城」途中，剛與項燕部隊派來引路的「視日」周文會合上，突然就遭遇了一股從西方「平輿」攻過來的秦軍，約有五、六萬之眾，其中戰(zhàn)車即達八百。而蒙放所率領(lǐng)的楚軍卻僅有輕甲徒兵八千人、騎兵三千人，敵我實力懸殊。已經(jīng)來不及跑了，只有倉促迎敵應(yīng)戰(zhàn)。

    (圖)

    可惡的是那秦軍根本不等蒙放調(diào)轉(zhuǎn)好正面、佈好陣，立即就殺了過來。蒙放的左軍勉強擋住了第一波攻擊，但被源源不斷的第二波、第三波秦軍的衝擊，打得潰不成軍，將不見兵，兵不得令，死傷慘重，陣勢完全亂了套。

    幸運的是戰(zhàn)場東側(cè)是大片沼澤、濕地，好似老天爺特別在此時恩賜的，被打散的楚軍紛紛躲進這片老天爺給他們的保護地里去了。

    秦軍來自乾旱的西北，戰(zhàn)力十足、所向披靡的戰(zhàn)車自然駛不進這片沼澤，軍士也極不習慣這種潮濕、軟爛的沼澤作戰(zhàn)，尤其秦軍戰(zhàn)士身穿重甲，個頭又高大，一腳踏進沼澤泥濘，半天拔不出腿來，搞得叫苦連天。而且，還屢屢遭到躲在附近蘆葦里、樹杈上的楚軍突襲，直像被插在田里面的稻草人，面對著一群麻雀的攻擊，毫無招架的馀力。

    半個時辰之后，秦軍改變作戰(zhàn)方針，卸下重甲、長槍，派出善騎射的輕甲騎兵，專找沼間的小道迂回突擊。秦軍這種三、五十人的小隊人馬源源不斷地進入這片沼澤地，由于騎在馬上速度快，視野好，箭又射得遠，造成才摸索出游擊戰(zhàn)術(shù)的楚軍嚴重的打擊。

    秦軍追殺力道加強，蒙放的楚軍已無馀力反抗，能聚集的五百騎兵、二千馀徒兵，慢慢地向南方撤退。途中不幸地一再遭遇秦軍的追擊，尤其有個軍士箭術(shù)奇準，領(lǐng)著個秦軍騎兵小隊配備強弓，一直追擊蒙放到丘陵山區(qū)，仍不罷休。

    蒙放領(lǐng)著親兵手下，在部隊后方奮戰(zhàn)斷后，希望能為其他同袍多爭取一些逃亡和躲避的時間。

    最后，蒙放被秦兵放箭射中頭盔和脇下，血流滿臉、滿身，傷重乏力，被僅馀的幾名親兵拉著馬逃向樹林深處。秦兵眼看蒙放受了重傷，估計活不久，似乎也缺了再深入山林涉險的意愿，向樹林深處亂放了一陣箭，就另覓其他追擊路線去了。

    蒙放騎著馬向南逃竄，傷重恍神之下，終于摔下馬來，沒多久就死在林子里了。

    嚴道文一口氣說完自己前世蒙放的故事，定定地看著陳誠正，好像在詢問：「這是真的嗎？」

    陳誠正完全不理會嚴道文亮著問號的眼神，邊整理著筆記，邊詢問嚴道文一些講的模糊、不全的部分。

    嚴道文能補強的也極其有限，大都是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尤其有些地名，嚴道文補充出來的字，還是篆體，當場對陳誠正醫(yī)師進行了一次「古字辨證」的小考。

    陳誠正望著墻角，陷入沉思。

    沒多久，又在筆記本上飛快地書寫著，然后對嚴道文提出了幾個問題。

    「你過去曾接觸過中國戰(zhàn)國時期的文史工作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嚴道文高中以前讀的都是教科書的相關(guān)知識，畢業(yè)之后，大學讀的就是經(jīng)濟和財務(wù)，從來沒有讀過古代歷史的相關(guān)資料，更別說是戰(zhàn)國的楚史了。而且，戰(zhàn)國末期秦國與楚國大大小小的戰(zhàn)爭多不勝數(shù)，這樣細膩的戰(zhàn)役，是不可能隨隨便便就可得知的。

    至于地名是當今的什么地方？嚴道文也是被一問三不知。

    那么，項燕派來引路的周文，他的官銜「視日」是個甚么性質(zhì)的職位？

    嚴道文想了想，應(yīng)該也是跟他差不多大的將軍吧？只是，周文是大將軍項燕手下頗重要的軍事參謀，在楚國末年惟項燕軍權(quán)獨大的當兒，自然項燕的手下見到其他軍官氣勢上就自動加了三級。

    那為什么不直接稱呼「將軍」？而稱「視日」？

    「不知道耶？」嚴道文有些尷尬地搔搔頭，沒把握地回答著，「嗯！……是有個片段，……就是當我向北馳援的時候，一碰到周文，我與他原本即為舊識，而且是項燕派他來引路的，我當時就對他說：『僕既受王命赴蘄，當循視日導(dǎo)?！凰裕@『視日』大概是他的官銜吧？」

    再問嚴道文，蒙放原本執(zhí)行考烈王生前交付的一個秘密任務(wù)，究竟是什么任務(wù)？還弄了十七年？記得這么清楚？

    嚴道文想了想，回答是催眠當中直接的認知，只記得是經(jīng)營了十七年，至于是搞些什么任務(wù)，就記不起來了。

    問嚴道文夢中很深的悔恨，是為了甚么？

    嚴道文回說，就是接了這馳援昌文君、大將軍項燕的任務(wù)，與原本考烈王生前交代的任務(wù)有衝突。自己死不足惜，可是沒能完成考烈王深深的期望，和自己誓死必達的使命。所以，死之前，蒙放沉浸在深刻的悔痛當中。

    再問蒙放的生平資料，嚴道文自認為當時大概已經(jīng)三十六、七歲，官拜將軍，是故楚王考烈王熊完的女婿，至于蒙放其他的一切，催眠當時并沒有特別注意。

    倒是嚴道文自己提出了個質(zhì)疑，說他最近接觸了一個叫「戰(zhàn)國再策」的網(wǎng)路游戲，尤其今天上午還下載了那個網(wǎng)路游戲的軟體，畫面很炫麗，內(nèi)容很豐富。會不會是受到這網(wǎng)路游戲的影響？才會幻想出這些戰(zhàn)國的前世記憶？

    而且，游戲中自己選擇的出生國家就是楚國，給自己起的名字是「蒙天放」，跟催眠中的自己「蒙放」，只多一個「天」字。

    陳誠正若有所思地問嚴道文：「你認為，今天催眠中你驚心動魄的境遇，有多大的可能是受那網(wǎng)路游戲的影響，而幻想出來的？」

    嚴道文當然答不出來。

    于是，陳誠正做了總結(jié)。

    催眠中出現(xiàn)前世現(xiàn)象，在世界各地層出不窮，國外有很多研究機構(gòu)非常關(guān)注這種現(xiàn)象，也成立了專門研究的「超心理學」。

    可是，就算受催眠者信誓旦旦地保證，自己絕對未曾接觸過催眠中前世的種種。但是科學家仍然認為，這些人具有極佳的「催眠易感性」，只要受催眠術(shù)一暗示，潛意識就會找出埋在記憶深處的各種相關(guān)訊息，組合出合情合理的前世經(jīng)歷。

    當然，這些被創(chuàng)造出來的前世經(jīng)歷，對現(xiàn)世的受術(shù)者來說，是完全生疏、沒有做過的事情，甚至于是完全沒有概念的。他們怎么也不相信，自己沒學過的語言，從未被訓練過的專業(yè)技術(shù)，在催眠時會由潛意識自行就發(fā)展成熟，且有效地運用起來。他們一般都深信自己的前世，確實發(fā)生過那些前世經(jīng)歷，因為太真了。

    困難的是取得證明，很難證明過去的某段期間，曾有這么一個前世的人，做過或者發(fā)生過那些事情。

    所以，所謂前世的是是非非，只不過是科學論證的問題。對受術(shù)者而言，催眠中的前世經(jīng)歷如果覺得很真實，也認為自己確實在那一個時空活過，那前世經(jīng)歷就都是真的，只要你相信。

    當然，相關(guān)的病痛，找到了原因，應(yīng)該會得到痊癒的。

    最后，陳誠正詢問了下次催眠，嚴道文希望解決些什么問題？就結(jié)束了這次的催眠精神治療。等嚴道文離開后，陳誠正陷入了深沉的思考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