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關(guān)于喜歡的感覺
「我能當(dāng)成你對我有意思嗎?」 儘管你說了多狠毒的話,我還是想要選擇相信你,原因只為了那抹最熟悉的笑容。 我想,世上已經(jīng)沒有所謂的公平了,就是不公平才叫人類不是嗎。 誰叫人的心都是偏的呢。 在那之后的我們跟以往沒什么不同,偶爾他上課打瞌睡,然后老師要我叫醒他,藍(lán)色原子筆成了最能代表我們的物品。他睡覺時我戳他,我發(fā)呆時他戳我,我們突然變成了電影主角,模仿著電影情節(jié),我知道,其實他是想惹我開心。 我們突然變得要好,我知道了他喜歡運動,所以黝黑的膚色不是天生的而是長期在太陽底下?lián)]灑汗水的成果,我知道了他的生日是6月25號,所以我得到的結(jié)論是我比他大因為我是2月瓶子。 姊弟戀,并不是我在我幻想的范圍之中。 只是它正悄悄蔓延進我的生活中我卻毫無知覺。 他喜歡籃球大于一切,當(dāng)我在體育課看見他開心地旋轉(zhuǎn)著那顆橘色籃球時,心跳的速度突然加快了幾下,臉頰也會不自覺的發(fā)燙,可將眼神移開后,一切感覺又消失無蹤,我不知道原因。 是戀愛抑或是憧憬? 看他舉起手臂,雙腳一蹬,奮力一丟,進籃! 帥氣的身影重復(fù)播放在我眼前,將我的目光吸引住,他身上有股不知名的魅力。 這是我第一次這么在意一個人,而且還是個男生。 「下巴要掉下來了?!固鹈赖呐曂蝗粋魅胛业亩?,一抹嬌小柔美的身影晃到我的面前。庭珊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水汪汪的大眼不停地來回游移在我的身上。 「不、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我趕緊閉緊雙唇,伸出一隻手摀住嘴巴,然后撇過頭將視線移回女生這邊。 「嘖、楊子安,你很不夠意思哦。」庭珊用手肘頂了頂我的腰部,矮了我半顆頭的她佔了最佳的攻擊位置,我還來不及閃躲就被她搶先一步襲擊。我很怕癢,只要輕輕碰一下我就會受不了,對于庭珊這個舉動,只會讓我開懷大笑,因為很癢。 「咳、咳,謝庭珊小meimei,你不要吵啦!」輕捏了下她的耳垂,趁著庭珊喊「疼?!沟臅r候偷偷地瞄了正在投籃的任昱捷一眼,帥氣的身影映入眼中,然后他又露出了一抹令我快要窒息的陽光笑容。 停止了短暫的對話,我悄悄溜到樹蔭下乘涼,坐在冰涼的水泥地上,托著下巴望著那抹在大太陽底下?lián)]灑汗水與綻放笑容的身影。 他又再度揚起比陽光還要刺眼的笑容,然后稍稍撇過頭像是在望向我這,隨即四目交接,我的臉由于困窘和羞澀一下子漲得通紅。我趕緊低下頭假裝撥弄著凌亂的發(fā)絲。 將頭埋在兩腿之間,雙頰微燙的感覺還未褪去,薰風(fēng)習(xí)習(xí),吹撫過我的身子,吹亂了我的發(fā)絲,卻吹不走我臉上的熱潮。緩慢地將頭抬起仰望天際,一陣冰涼貼上我的側(cè)臉。 「好冰!」我伸手摀住還殘留著沁涼感覺的半邊臉,仰起頭,陽光灑在他的臉上,刺眼的令我看不清來者。我瞇起雙眼,抬起手遮掩著耀眼的陽光,使勁看輕那人的臉,他那俊俏的臉上依舊綻放著那抹比陽光還要刺眼的燦爛笑容,我猜想,若他出生于古代,恐怕是個傾國傾城的美男子。 「看你一個人在發(fā)呆,不一起去打球嗎?」任昱捷離開的陽光照射范圍,他在我身旁和我一樣席地而坐,黝黑的大掌覆蓋在礦泉水的黑色瓶蓋上,我撇過頭仔細(xì)的看著他的側(cè)臉,額頭上的汗珠順著臉頰涔涔而下,當(dāng)汗水滑過臉龐我才發(fā)現(xiàn)他兩頰的深邃酒窩,一瞬間,我被任昱捷那張似笑非笑的神情深深吸引,像是著魔似的無法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 「我討厭籃球?!箍粗谇驁錾蠌椞哪穷w橘色球體,我只有滿臉的嫌棄與厭惡。不過我要澄清一點,籃球沒錯,錯的是我,罪魁禍?zhǔn)资俏易约骸?/br> 我沒有很高,約莫一百五上下。我常常聽長輩說著,要長高就要多運動,尤其打籃球最好,可我偏不信。看過很多在打籃球的同學(xué),都是長的很高大的人,男生就另當(dāng)別論了,何況是女生都有一百六上下,也許是我的忌妒心在作祟吧,我堅持不相信那是打籃球而來的。 而為什么我會討厭籃球這項運動,只是有個很愚蠢的原因罷了——籃框太高,我太矮。 明明只是純粹討厭,我卻為自己找了一個爛藉口。 其實只要說不喜歡就足夠了。 我討厭聽大道理,所以也別再勸我,那是多說無益。嫌惡的人事物,不管被誰說的多好,終究不被認(rèn)同。 「籃球很好玩?。∪绻愣嘟咏蜁l(fā)現(xiàn)它有趣的地方?!谷侮沤萃蝗粡纳砗竽贸鲆活w籃球,將那顆比頭還大的籃球頂在右手食指上,輕松撥弄幾下,球體在他的手指上旋轉(zhuǎn)。 我靜靜的看著那顆旋轉(zhuǎn)的籃球,眉頭不自覺皺緊,因為我想不透,籃球的趣味之處在哪兒。 「不要蹙眉?!乖卷斨@球的那隻食指突然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放在我的眉間輕推著,我有點驚訝,雙眼下意識瞪大,我突然想起之前還在回味的古代宮廷劇,女主在經(jīng)歷過一番波折后成為了王后,而當(dāng)她在跟飾演皇上的男主獨處時,總是會輕拂衣袖,抬起手放在男主的兩眉間,然后道:「答應(yīng)我,以后別再蹙眉了。」 「任昱捷,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閉上眼,安靜傾聽場上籃球受到拍擊的聲音,以及在炙熱的水泥地上彈跳的聲響,那天任昱捷和班上那群男生的對話清晰地在我耳際重復(fù)播方,其實我還是想相信他,相信那個擁有溫暖的陽光笑容的人。 「誰對她有意思啊,我又不是頭殼壞掉。」 「誰對她有意思啊,我又不是頭殼壞掉?!?/br> 「誰對她有意思啊,我又不是頭殼壞掉?!?/br> 電視節(jié)目若遇到精采的部分通常都會重復(fù)撥放三遍,那這句話,大概在我的耳邊重復(fù)了將近三十遍吧。 從寒假末端開始他就不停地引起我的注意,讓我萌生了美好際遇幻想,卻又忽然天外飛來一筆,狠狠的制止住了我的幻想。 「嗯?你問?。 癸嬜闹种械谋?,隨后,他爽朗的回應(yīng)讓我有點不悅。 「你喜歡我嗎?」睜開雙眸,我仰望天際,霄漢清澈的沒有一朵白云點綴,再瞻望遠(yuǎn)方,綠樹成蔭,樹枝茂密,鳥兒盤旋在上頭。我,心如止水。 我想,若是我大膽一些,會不會達(dá)到同等價值的答案。 傳進耳中的不是回應(yīng)的答案,而是某個臟鬼將口中的冰水給噴出的聲音,我的嘴角微微抽動了幾下,即使不轉(zhuǎn)頭看我也知道那景象絕對是慘狀。 「咳、咳,你說什么?」任昱捷拍著自己的胸口,努力地從喉嚨中擠出這幾個字,讓他變成這樣這是我的錯嗎?應(yīng)該不是吧。 「我說,你喜歡我嗎?」我冷靜地回覆,其實這句話是我未經(jīng)大腦思考而蹦出來的,卻也剛好講出了我的心聲,也許我的內(nèi)心再期待什么吧——期待他說對我有意思。 「干、干么突然問這個啊!」任昱捷的雙頰突然漲紅,儘管膚色黝黑依舊一絲不漏的全被我看進眼中,說話也突然結(jié)巴,也不直視的我雙眸,眼神飄移。 「你是女的嗎?害羞個屁??!」白了他一眼,我不以為然地?fù)屵^他懷中的那顆橘色籃球,學(xué)著他旋轉(zhuǎn)著這顆球體,只是,可能我生來就沒有天賦異稟,試了多少次,就可以聽見籃球落地撞擊水泥地的聲音有幾次。 「誰說男的就不能害羞?。磕闫缫暸??」他搶回他的籃球,開始自大地在我面前一次又一次的展現(xiàn)那名為「地球自轉(zhuǎn)」的招式。 「吵死了,快回答我的問題啦!」伸手拍掉那顆在他指尖上旋轉(zhuǎn)的籃球,我很難得的露齒而笑,突然發(fā)覺——捉弄人還挺好玩的。 「你不要催我,這種事情當(dāng)然要仔細(xì)思考一下??!」皺起眉頭,他露出一副很欠揍的表情,我抑止想朝他掄拳的心情,吞了吞口水,撇過頭看著在場上揮灑汗水的詠幸和珊珊,靜待他的下文。 微風(fēng)徐徐,輕輕拂過我的側(cè)臉,吹亂了我的發(fā)絲,青草的味道飄散在空氣中,我們彼此都紛紛沉默了下來,這種情景有點像是很芭樂的偶像劇,在春風(fēng)沉醉的夜晚,男女主角背靠著背坐在騎樓下。 我趁著他陷入沉思中時,偷偷搶走了他手中的冰水,方才和他說了過多的廢話一下子口乾舌燥,飲啄幾口,沁涼的液體滑進喉嚨,消除了提前到達(dá)的暑意。 我壓根沒想到——我們又再次間接接吻了。 其實這也沒什么,只是某人很介意。 「喂,那是我的水!」尋著聲音來源望去,我看見了一臉焦躁的任昱捷,也許在繼續(xù)沉默下去,我真的會忘記他的存在。 「借喝一下又不會少塊rou?!刮液芄室獾脑谒拿媲坝趾攘艘豢冢嬒乱淮蟀氲谋笪也判母是樵傅剡f還給他,用手背擦去嘴唇上殘留的水滴。 「我怎么會對你這種女生有那么一點意思啊。」任昱捷小聲的嘟嚷著,微微鼓起的雙頰及嘟起的性感薄唇頗逗趣的,我從來就沒有看過高中男生還會有這種舉動,果然那句話是真的——男人的心中都住著一個孩子。 「你說什么?」我掏掏耳朵,他那猶如與螞蟻而對話般的聲音,實在是極小,小到自認(rèn)為聽力頗佳的我都聽不見了。 「沒聽到就算了。」他轉(zhuǎn)過身背對著我,仰頭飲完瓶里剩馀的水。 「任昱捷,快點告訴我啦!」我用我那尖銳的指甲輕戳著他堅實的背部,很幼稚的舉動,但是我喜歡我們之間這樣的氛圍——有點親暱卻又只是朋友。 然,鐘聲響起,他逕自起身,一手拿著空瓶,一手抱著籃球,悄聲說了句話,音量不大也不小,正好是我能聽見的聲音范圍。 我狠瞪著任昱捷離我越來越遙遠(yuǎn)的背影,看著在場上的同學(xué)紛紛收球準(zhǔn)備回教室,我用力的跺了下腳,咬牙切齒的小聲怒罵:「fuck!」 我很難得的又失控了,也許他是撇開謝庭珊不談,成功惹惱我的第一人。那個送我我最厭惡的衛(wèi)生棉牌子及普拿疼的店員,那個莫名其妙拿了一杯黑咖啡說要請我的聯(lián)誼怪男,那個說要引起我注意卻又說對我沒意思的討厭鬼——任昱捷。 「那是秘密?!?/br> 別引起我的好奇心又不說,該死的刺蝟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