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3 】- 打擊
「星,放學(xué)陪我去買東西好不好?」下課時我和詠星一起趴在圍墻上盯著籃球場上的身影發(fā)呆,今天難得是個好天氣。 「買什么?」她仍然往下望。 「毛線和一些縫紉用具吧?!刮艺f。 「你要織給誰?」她回頭看我,「難不成這是生日禮物?」 「恩,我昨天決定的,親手做的感覺比較好吧?」我說。 「那你要織什么?圍巾?毛帽?」 「那些大概只有冬天會用到吧,我想織一個吊飾給他?!?/br> 「吊飾?害我期待起來了?!顾杨^靠在我肩上。 「等你生日的時候我在做一個給你?!刮夷竽笏哪?,觸感就像包子一樣又柔又軟的。 「好啊!要做可愛一點喔。」 「看我心情吧!」 「哪有這樣的,差別待遇啦!不公平!」 一直以來,我把友情定義為「真心陪伴,沒有目的」。 在這個世界上雖然才活了十八年,可能是因為思想比較成熟的關(guān)係,所以才會覺得人們總是為了利益而互相競爭,甚至是有目的的接近某些人,好得來一些益處。 我和紀念的友情就像詠星說的,是很真實的情誼,但這樣的友情并不是俯拾可得。 友情在人生中是相當重要的存在,沒有知心好友等于孤獨的一生。 無論是快樂、難過;眼淚、歡笑,這些點點滴滴都是與朋友間最美好的回憶。 偶爾的小爭執(zhí)、大吵架,分分合合,卻也讓情誼更加深厚。 雖然我沒有許多個知心好友,但我至少曾經(jīng)有過紀念的陪伴,和現(xiàn)在詠星的互相扶持。 這兩個人都是我最珍視的好友。 「欸,鄭詠星?!股险n鐘打完時我叫住她。 「干麻?要上課了?!闺m然有些著急,但她還是停下腳步。 「謝謝你,是我的好朋友?!咕退氵€有很多機會可以說,但我就是很想現(xiàn)在就告訴她。 以后也可以不斷重復(fù)這句話。 她愣了一會,隨即露出開朗的笑容,「笨蛋,說什么廢話,快去上課了!」 這節(jié)是我最討厭的數(shù)學(xué),雖然很想睡覺,但還是不得不聽。 畢竟數(shù)學(xué)成績?nèi)绻缓靡龑W(xué)是有點困難。 正當我非常專注在老師的講解上,突然有個長方形的物品落在我的桌上。 仔細一看,是被折成長方形的紙張,里頭似乎還寫了字。 這么說,就是紙條了。 然而連猜都不用猜,我就知道是伯燦傳過來的。 除了他還是有誰會做這種無聊透頂?shù)氖履兀?/br> 我打開來看,上頭寫道:「哈囉,我是邊伯燦!﹝別懷疑,就是你旁邊那位﹞。還真無聊,來聊點什么吧?」句尾還附上一個笑臉。 「白癡」是我腦中第一個冒出的詞,于是我就寫上去,然后趁老師不注意的時候回傳給他。 「多謝夸獎!來聊一下嘛~你覺得怎樣才是浪漫?」他在紙條中問。 雖然這是個有水準的問題,但我實在是不想浪費時間回答他,必須專心啊?。?/br> 我自顧自的寫課本上的練習(xí)題,但他不斷「欸!」幾聲,或製造一些噪音干擾我。 最后我終于忍無可忍,在紙條上寫上一個大大的「87」回給他。 想像一下,當你剛好碰上一科你最弱的科目,你必須非常認真才聽的懂內(nèi)容,但有個人卻一直煩你、害你分心,你不會想罵三字經(jīng)才有鬼! 更何況我沒直接送他一個「靠」就不錯了。 「跟我聊一下嘛~~~~」他還是不肯罷休。 我一氣之下就直接把紙條撕成碎屑還他。 但他又回傳一張新的紙條,上面寫著:你好暴力喔! 我二話不說,連考慮都沒有,再度撕了一次紙條。 我看他有幾張我就撕幾張!看是他寫字手比較酸,還是我用撕的。 「你有想過喜歡的定義是什么嗎?」第n次的時候,他寫了這個問題。 我沒有直接撕掉,很認真的思考起來。 「每個人對喜歡的定義應(yīng)該都不一樣吧?如果是我的話,我覺得,好像全世界處處都可聯(lián)想到他那就是喜歡?!刮一亟o他。 「恩!我是覺得,每天一早醒來最想見到那個人,那就是喜歡。」他回我這個內(nèi)容。 直到至今我還是不能分清楚喜歡跟愛的差別,但對于喜歡的定義,我有一定的標準。 這種事情不是像數(shù)學(xué)算式有一定的答案,會因個人的想法而有所差異。 而「無解」也是一種答案,就是沒理由的喜歡。 「阿琹,你到底是要做什么樣式的吊飾給他?看你猶豫老半天的?!?/br> 放學(xué)后我和詠星一直到學(xué)校附近的縫紉專賣店,我大概逛了快半小時了吧?也難怪她會不耐煩。 「當然要精挑細選才行,又不是送給不重要的人?!刮覜]理會她的抱怨連連,繼續(xù)東逛西逛的。 既然都決定要送了,那就要做到最好。 更何況,這是我第一次終于下定決心送他禮物,當然意義非凡。 「好吧,原諒我體力衰退,我先去那邊的椅子休息一下?」她指了不遠處的沙發(fā)椅。 「快去快回?!拐骐y她沒辦法。 「遵命!」她比了ya的手勢就蹦蹦跳跳的往沙發(fā)椅去。 她活潑開朗的個性我真的挺羨慕的,有時候真想就這樣無憂無慮的,樂樂觀觀的過日子。 雖然那的確是一個跟我沾不上邊緣的style。 但就是因為辦不到才渴望。 我把思緒拉回生日禮物上,又繼續(xù)看了好一會才決定要買的東西,我這人就是優(yōu)柔寡斷的,連早餐要吃什么都可以想個五分鐘。 到柜臺結(jié)帳時詠星從我背后突襲我,「哈!」的一聲以為就能把我嚇個驚聲尖叫,但我只是淡定的說:「幼稚鬼?!?/br> 「可惡竟然沒被我嚇到!你害我等到快睡著了起碼配合一下吧?」她噘嘴。 「我又沒有拿刀子壓著你的脖子逼你要陪我來逛?」我說。 「對噢,這么說我是心甘情愿來受死的?」她傻笑。 「都已經(jīng)入虎口了才頓悟,這天然呆也太嚴重了吧?」我敲敲她的額頭。 「天生的沒辦法??!我們?nèi)バ强蘸貌缓茫俊顾臉幼泳拖衽nD發(fā)現(xiàn)了地吸引力似的,有如星空原本就被遺忘了很久。 但事實上我們前幾天才一起去過而已。 「恩?!刮尹c頭。 「好耶!誒???????」我們才一出店門,她就停下腳步,專注的看著對街。 「怎么了?」我不解,也朝對街望去。 是身穿我們學(xué)校制服的一男一女,他們倆手牽著手,就像情侶一般。 但是那男生的背影,卻讓我感到異常熟悉。 當他們倆人轉(zhuǎn)身面對我們,準備過馬路,我才知道為什么詠星會這么驚訝了。 是旻輝,他正牽著那女生的手,有說有笑的。 看到這畫面,我頓時感到眼前都成一片黑暗,一陣暈眩,我跪倒在地上,全身軟弱無力。 「阿琹!你怎么了???」詠星激動的把我扶起來,不知所措,彷彿下一秒眼淚就能如洪流般傾洩而下。 我只是搖頭,急著起身離開現(xiàn)場。 「你還太虛弱了,我扶你到那邊的椅子坐下!」她身形雖嬌小,但力氣卻蠻大的,毫不費力的就把我扶到椅子上。 「謝謝。」我有氣無力的說。 「你剛才怎么了?」她仍不放心。 「我有輕微貧血?!惯@是真的,但我想剛才那個畫面才是最大的原因。 她輕嘆一口氣,接著說道:「那個女生我認識,在隔壁班而已,最近她很常跟江旻輝碰面。之前她還來問過我可不可以一起參加我們班替江旻輝辦的生日派對,我很委婉的拒絕她,但后來她竟然拜託江旻輝跟我喬好。我一直沒講是不想打壞你的信心,但沒想到竟然會碰到今天這樣的情況??????」 遲早都有人會喜歡旻輝,或是旻輝跟別人交往,但如果這樣可以使他幸福,我又在心痛什么? 人真的都是矛盾的,明明說只要他幸福就好,但身邊那個人不是自己卻又難過起來。 「他們在交往嗎?」沉默了一會,我鼓起勇氣想面對事實。 「我不知道,但我會幫你查清楚,其實最近他們的緋聞鬧蠻大的,但謠言往往都是加工製品。」她看著我,「先別急著難過,等到一切都證實了在崩潰也不遲啊?!?/br> 「很難。」要崩潰很難,但是要不難過也很難。 喜歡了快三年,得到的卻是這樣的結(jié)果,誰不難過? 是自作自受,但還是很難過。 當心淌著血時,又該怎么樣才能讓它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