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27 雖然初次見面讓季炎很是驚艷但他還是波瀾不驚的抱拳說:“在下季炎,找班主來是有一事相求?!?/br> 白靖賢將手中的摺扇打開,說:“季將軍但說無妨,在我能力范圍內(nèi),一定幫忙?!?/br> 季炎瞄了一眼戲臺,海棠已經(jīng)退下,燈又被熄滅,要準備下一場戲了:“剛才唱踏搖娘的戲子聽說叫海棠。我想問你要這個人。” 富貴聽了趕忙在一旁揮手:“大人買她回去做何用啊?!?/br> 季炎用眼一橫他,然后笑瞇瞇的看著白靖賢。 “喔?”白靖賢將摺扇收起,說:“海棠?在下想請問為何?” “方才聽她唱那一出戲感覺不錯,正好剛到長安,府中正缺這樣一個人。” 摺扇在掌心輕拍了兩下,白靖賢點頭:“你要她也不是不可。但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之所以帶著面具是因為在就我是被火灼傷,雖是沒有失明,但這臉是毀了。不知若是這樣,在將軍府上會不會擾了您的雅興?!?/br> 季炎輕笑:“這倒無妨?!?/br> “那好,將軍可要好生對她?!?/br> “白班主痛快人,交個朋友可好?!?/br> “在下的榮幸?!?/br> 而后白靖賢叫來海棠將她交予到季炎的手中。 回到府中季炎叫人收拾出了一間房間,在他隔壁。兩人在庭院中,石桌上擺了一壺酒,季炎將酒給她斟好然后舉杯:“今晚月亮很美啊,你看還有月華?!?/br> “是的,大人?!焙L闹皇沁票?。 季炎見她拘謹就笑道:“不用緊張,面具可以摘下來給我看看嘛?” 海棠遲疑了一下,點點頭。季炎伸手輕輕將面具摘下,終于看到了她面具下的那張臉。挺翹的鼻子,像花瓣一樣的嘴唇,皮膚比暴露在外面更白皙一些,或許是因為長期隱藏在面具之下的原因。但是眼睛周圍已經(jīng)模糊成了一團,被火舔舐過的痕跡暴露在他的視線里。 海棠慌忙地將面具搶過來戴好,說:“對不起大人,嚇到你了?!比缓笃鹕硐胍幼摺?/br> 季炎一把拽住她:“沒有關係?!?/br> 待她平靜下來后季炎讓她抬起頭:“你看今晚的月亮,周邊還有月華,襯得那月好朦朧?!比缓笏Σ[瞇地與她對視:“以后你叫月華可好?” 她直直的看著季炎,里面的溫柔仿佛會溢出來,她點點頭:“好?!?/br> 那日后月華就在季炎的府上住下了,每日早上月華都會在庭院中的蓮花池旁練嗓子,唱上幾句小曲。季炎每次都會在練武后靜靜地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泡上一壺茶慢慢聽著。 “為什么只唱踏搖娘?”一日月華練曲的間隙季炎走上來問:“我見你別的也是會唱的。”說完將手湊了上去。月華趕忙縮了一下頭,但沒想季炎只是將一枚吹落在她頭頂?shù)幕ò暾隆?/br> “我……”她猶豫了一番,但終也回答道:“我救了白老闆,他留我在他的戲樓,但是我覺得總不能什么都不做只吃白飯。年幼的時候?qū)W過點,也就這一出唱的好,雖是不多但還算有人聽?!?/br> 季炎只是笑伸手想要摘去月華臉上的面具,但月華搖了搖頭。他安撫性的揉了揉她的腦袋從懷中取出一個隻遮到眼睛的面具,白瓷的質(zhì)地乾凈純澈,僅在眼梢上綴有一片粉嫩的荷花瓣。 她沒有再拒絕,任由季炎將面具摘取,皮膚暴露在陽光下甚至有隱隱的灼痛,尤其是眼睛周圍的傷疤,有多久沒有這樣在陽光下了。 季炎湊近輕輕地將面具為她系上,說:“你很美,不要在乎那塊傷疤?!闭f完指尖下滑在她的唇上輕點了一下,然后低下頭吻住了她。 月華瞬間睜大了眼睛,忘記了如何去拒絕,只是僵在那里。不知道過了多久季炎放開了她,輕輕對她說:“以后給我唱別的曲兒可好,唱一輩子?!?/br> “好。” 又是一個相似的夜晚,就像她來的那晚,飽滿的圓月周邊圍著淡淡的月華。時間如白駒過隙,一晃已經(jīng)過去一年了。 月華身著一件淡粉色的衫子靜靜的靠在季炎的懷中,兩個人也不說什么,只是抬頭賞月。突然季炎低下頭在她的頭頂落下一個吻而后用下巴輕輕摩挲她頭頂?shù)念^發(fā),直到把它們弄亂。 “過幾日挑一個好日子,我們成親吧?!?/br> 月華聽后趕忙抬起頭,難以置信的看著季炎。 季炎寵溺的摸了摸她的腦袋:“我覺得下月的初五就不錯,我娶你做我娘子,一輩子在一起。” 月華依舊仰著頭,但是季炎的眼神倒影在她的眼中是那么的堅定,沒有一絲欺騙。她輕咬了一下下唇,覺得似乎有眼淚要涌出來,她伸手抓住季炎的前襟:“好。” 本來有些冷清的季府,這幾天變得忙碌并且熱鬧起來,全府上上下下都在為季炎的大婚做準備,整個長安都知道了,季炎要娶一名戲子為妻。 “哎哎,聽說了嗎?驃騎大將軍季炎要娶芙蓉閣的一個戲子做妻子。” “是那個海棠嗎?聽說她之所以總帶著面具就是因為有傾國傾城之色。哎喲~那叫一個漂亮?!?/br> “你見過?” “沒有?!?/br> “去去去,那還說個屁,不過這真是美女配英雄啊?!?/br> “混賬!!”季父憤怒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臉因為氣憤幾乎成了絳紫色,“你個混賬,你要娶誰不好?那么多門當戶對的大小姐,嗯?你偏偏要娶一個戲子?還是那種臉見不得人的!” “對不起父親。”季炎跪在季父的面前:“就當孩兒不孝,非她不可?!?/br> “你!”季父揚手就要打他被一旁的季母攔住了:“老爺,使不得,你這一掌下去我炎兒的臉可就要廢了,你就由著他吧。” “孽障,我問你,要是你娶了那戲子,我就和你斷絕父子關係?!?/br> “哎~老爺……” “婦人不要上來打岔?!奔靖敢话阉﹂_季母拉扯他衣袖的手,然后看向季炎。 季炎依舊跪的筆直不卑不亢的,堅定的看著季榮,說:“爹,我非她不可。” 兩個人僵持了一會,最終季榮嘆了一口氣,無奈道:“算了,由你去吧?!?/br> “多謝爹的成全?!?/br> 很快就到了成親的前一天晚上,季府早早的把一切準備好。大門前高挑起兩個紅燈籠,全服上上下下都身著紅衣,院子里也到處都掛上了紅綢和紅燈。下人們腳步匆匆準備著喜宴和喜袍。整個季府被籠罩在一片喜慶的氣氛中。 季炎這日剛好面見完圣上回府時只覺得轎子顛簸了一下,然后有些吵鬧。他趕忙將簾子撩起問僕人怎么一回事。僕人慌忙答道:“老爺,這轎子前有個道士,擋在這路上不肯起來,還拽著這轎子非要說見您,說有事要和您說。 “趕快讓我見一見?!奔狙酌朔畔罗I子。因為父親的緣故季炎從小也對這些耳濡目染,很是相信這些道士說的話。 “無量天尊,貧道靜玄,乃張?zhí)鞄熼T下弟子第八代弟子?!崩系朗繉⑹稚系钠品鲏m一甩,另一隻手捋了捋有些臟亂的山羊胡。 季炎趕忙施禮:“原來是靜玄大師,不知大師有何指點?” “貧道看季將軍面色紅潤,必是近有大喜之事,但……”他留了一半話,沒有說等著季炎的反應。 果然季炎的胃口被吊了起來,他趕忙問道:“請大師指點一二?!?/br> “只是大人您印堂發(fā)黑,恐怕是有大兇之兆?!?/br> 此話一出季炎馬上就亂了陣腳:“大師我明日就要成親了,可有什么破解的方法?” “成親啊,”靜玄的眼睛滴溜溜的一轉(zhuǎn),道:“你要娶的這小婦人,可否一問是哪家的閨秀?” 季炎正色道:“不是什么大家閨秀,是一個唱戲的戲子?!?/br> “貧道來猜一下,她是不是眼睛周圍有燒傷?” “正是!” “季將軍有所不知,這女子可是一條千年蛇精,我在幾年前與她斗法的時候打傷了她,在她眼睛周圍留下了燒傷?!?/br> “但是,她眼睛周圍的傷是因為救了芙蓉閣班主而燒傷的?!奔狙茁牭届o玄這么說馬上反駁。 “她救那班主也只是個意外,其中天機貧道不妨洩露?!膘o玄又捋了捋他的山羊胡道:“難道將軍不覺得自己這一年力不從心嗎?這一年您帶領征戰(zhàn)似乎沒有一場勝仗。而且越來越容易生病。一切不都是從您遇到她開始的嗎?” 季炎聽后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這是那蛇精在吸食您的陽氣啊,要不及時制止恐怕會有殺身之禍啊。” 季炎聽著靜玄的話陷入沉思。 “將軍不必做什么,一切交給貧道,自會讓一切回歸本來的樣子。” “月華?!奔狙谆馗髮⒃氯A叫來拉著她的手說:“我們晚幾日成親,我?guī)闳€地方?!?/br> 月華頜首:“好?!?/br> 兩人沒有耽擱即日啟程,離開了長安,不過三日便到了季炎在江南的一處別院。 “這是你的新家。”季炎牽著月華的手將她帶到蓮花池前,手慢慢的滑過她的臉頰說:“瞧,我覺得,這里的蓮花最配你,等我好嗎?等我一起回家?!?/br> 月華只覺得視線越來越模糊,開始沒辦法辨清周圍的一切,但是她還是笑著說:“好?!?/br> “事情辦得不錯?!奔靖笇⒁幌浼y銀擺在桌子上。 靜玄笑著收下:“季大人放心,這小婦人就算是做鬼也回不到將軍身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