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徒關(guān)系16
16 這頓早餐兩個人吃的都不開心,尤其是鐘離。土司這種東西對于他來說簡直就是一點味道都沒有,不僅如此甚至被剝奪了吃油條的權(quán)利。 抿著嘴在玄關(guān)默默地穿外套,結(jié)果外套又被拔下來了。 “換上這件,你那件太薄了?!边\動服被無情的掛到了衣掛上。 鐘離接過那件厚一些的外套小聲說了句謝謝。外套上面和襯衫上面有相同的洗衣液的味道,他在扣扣子的時候小心的往邢岳那邊偷瞄了一眼,發(fā)現(xiàn)他根本沒有看向自己這邊就悄悄地在衣領(lǐng)使勁的聞了一下。抬起頭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剛才做的事情好像是變態(tài)一樣,門口的鏡子里面自己的臉紅的異??雌饋砭拖袷前l(fā)燒了一樣。 外套是長款深灰色的,肩線比自己要稍微寬一些,但是穿在身上不會有太大的違和感??戳藘裳蹖⒛樋s回到扣道最頂端的領(lǐng)子里面。 鏡子里面映出來一個影子:“怎么臉這么紅,是不是因為穿的太少發(fā)燒了?”想要探探鐘離額頭的溫度溫度,但是被一下子躲開了。 他幾乎是用逃的打開門然后出門:“我沒發(fā)燒,師傅不用擔(dān)心了。保溫桶給我吧?!?/br> 邢岳將落空的手收回來有些尷尬的拎起保溫桶:“不用了?!?/br> 那家腫瘤醫(yī)院離邢岳家真的很近,只需要過一條馬路。 兩個人并排走進醫(yī)院的住院部,邢岳突然說道:“我當(dāng)時選在這里買房子除了交通比較方便,還有就是有這家醫(yī)院?!?。 “……”鐘離不知道這里自己應(yīng)該怎么接,他這是在盼著自己會進醫(yī)院嗎? 到了電梯里面鐘離走在前面按了一個樓層,出門時正好碰到一個剛換完藥的小護士。 小護士看到鐘離之后笑著說:“鐘先生今天也這么早啊?!?/br> “嗯?!?/br> “這件衣服看起來很不錯哦?!毙∽o士笑著指了指他身上的外套。鐘離和她也算是半熟了,但是他之前沒見過他穿這樣的衣服,大多數(shù)的時間都是運動服,像是個學(xué)生似的。而且這款衣服她好像之前還在某個時尚雜志上見過。 “啊,是嗎?”有點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邢岳站在鐘離的身后默默地聽著并沒有插嘴??磧蓚€人聊天的樣子應(yīng)該是有很熟了,照這個樣子看鐘離的mama轉(zhuǎn)院應(yīng)該有一段時間了。 自己站在鐘離的身后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繼續(xù)觀察著鐘離和小護士說話時候的表情??傆X得這個場景有點熟,好像是回到了在超市的那個時候。自己和導(dǎo)購小姐在聊天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的表情,鐘離是不是也會在悄悄地觀察我們。 “哎,這位先生,請問你是要來這里探望哪位病人嗎?”小護士笑著抬起頭突然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邢岳??匆娝掷锩媪嘀赝耙詾槭且酵奈徊∪恕?/br> “他是和我一起的。”想起來邢岳和自己一起來的而自己剛才是完完全全的忘記了他的存在。有些抱歉的回頭然后和他介紹說:“這位是經(jīng)常照顧我媽的護士。” “你好?!毙显罌]有上前只是站在原地沖小護士點點頭。 “不打擾你們了,不是一會兒還要上班嗎?”經(jīng)過這段時間小護士已經(jīng)差不多摸清楚了鐘離的作息了。鐘離基本上是五點多一點到,然后七點就走。聽別的同事說他是警察,而且前前后后只有他一個人在照顧病人,看樣子真的很忙。能有個人陪他一起來應(yīng)該會好很多吧。 又和小護士說了一聲謝謝然后轉(zhuǎn)身和邢岳往病房走了。 小護士看著兩個人的背影抱著病例想了一下,那件衣服應(yīng)該是個子稍微高一點的男生的吧。有這樣的朋友也是真好。 “你mama,轉(zhuǎn)院多長時間了?” 鐘離mama的病房在最里面,兩個人邊走邊聊。 “有半個月了吧。” 推開門鐘離先在門口大聲說了一句:“媽,我來了?!?/br> 邢岳皺了一下眉頭,這么大的聲音會吵到其他的病友吧,但是他轉(zhuǎn)頭突然發(fā)現(xiàn)鐘離mama住的是高間里面只有一個人。 跟著鐘離走進病房,房間里面靜的好像時間被凝固住了,只能聽到各種檢測儀運作時發(fā)出的滴滴聲。一個女人安靜的躺在床上,已經(jīng)瘦到幾近脫相,手背上的血管清晰可見。臉上扣著大大的呼吸機的面罩,手背上扎著輸液里面是維持生命所需的營養(yǎng)液。 鐘離把保溫桶輕輕地放在茶幾上然后有些抱歉的沖邢岳笑一笑:“不好意思,我媽現(xiàn)在沒有辦法和你打招呼,她睡了很久了。魚湯應(yīng)該是白做了。真是對不起?!?/br> 邢岳看到鐘離是在笑著,但他現(xiàn)在寧愿鐘離可以哭出來。他之前從沒見過鐘離的mama,但是他知道她一定是非常漂亮的人。 “你先坐吧。我去打點水。”脫下外套剛想放在沙發(fā)上又馬上拿起來然后掛在衣架上面。 邢岳并沒有像鐘離說的那樣坐到沙發(fā)上而是搬了一個凳子坐在病床邊。 病床邊上的桌子上面放著一個花瓶,里面插著各式各樣的花朵,有些花朵的花期甚至不是這個季節(jié)。他傾身湊過去想要聞聞味道但是卻發(fā)現(xiàn)瓶子里面插的是假花,全部都是假花。 鐘離正好接完水從衛(wèi)生間里面出來就看到邢岳那個樣子:“啊,醫(yī)生說了盡量不要有那些花,因為我mama有花粉過敏。但是我知道她很喜歡,所以就在網(wǎng)上學(xué)了學(xué),把她喜歡的花全部自己做了一遍。怎么樣是不是看起來像是真的一樣。我覺得這樣擺在床頭mama的心情也會好一些吧?!?/br> 邢岳低頭看著瓶子里面花,每一朵都惟妙惟肖,甚至如果不是自己湊近沒有聞到香味就相信了擺在自己面前的就是真花。 “做這些很難吧?”邢岳起身為鐘離讓開地方。 “還好。”毛巾浸在水里馬上就變得柔軟起來,撈起來小心的擰干水生怕會有水濺出來:“一開始會很難,我甚至連那些花究竟是什么樣子的都不知道。后來在網(wǎng)上找了個老師軟磨硬泡的求她教我,最后慢慢熟練了也就好了?!?/br> 鐘離說的很輕松,但是邢岳知道這并不輕松。在他的印象里面鐘離是一個刻苦的人,但他并不是一個聰明的人。有很多事情他要學(xué)習(xí)很多很多遍才能學(xué)會,但是好在他刻苦。 “原來不只有我這一個師傅?!?/br> “不一樣的?!眲傆脺厮^的毛巾擦完mama的胳膊突然聽到邢岳這么說,鐘離本來已經(jīng)有些放松下來的神經(jīng)又變得緊張起來:“師傅,和她不一樣?!?/br> “你這么緊張干什么?我又沒有吃醋的意思?!辩婋x緊張的樣子讓他不禁笑了出來。 莫名的有些尷尬,趕緊轉(zhuǎn)過身開始擦拭mama的脖子:“好像吃醋不是這么用的吧。”聲音不敢太大像是怕邢岳會責(zé)怪自己似的。 “你明白什么意思就好?!?/br> 可是我不懂什么意思。 邢岳打開離病床稍遠一點的窗子:“今天空氣不錯,通通風(fēng)吧。” “我媽身體還好的時候,有一次和我說她想出去逛一逛,但是那天有咱們的那個案子所以沒有帶她出去。等我回來的時候想和她說我也是參與破獲大案子的警察了,但是她卻再也沒張開眼睛。那時候我只要抽出半個小時也好,就能完成她的那個愿望,但是我沒有?!?/br> 邢岳站在他的背后聽著他像談天一樣平靜的對自己說這些話突然覺得心里有一種無法言說的滋味。幾乎沒有過腦,伸出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但是什么話都沒有說。 肩膀上的突然一沉讓鐘離閉上了嘴:“真是不好意思,師傅,你不喜歡聽這些事情吧。我不說了?!?/br> “以后這些話想說的時候就來找我,你想說多少我都會聽。” “師傅那個時候一定很會哄女朋友,真不知道她為什么會離開你?!泵肀恢匦路胚M溫水里面,攪成一團的布料馬上舒展開:“對了,還沒和我媽介紹你呢。這個是我的師傅,就是他上次和我一起破了一個大案子結(jié)果因為我笨笨的傷到了他?!?/br> 邢岳趕緊接過他的話:“阿姨你別聽他的。鐘離這孩子挺好的,要不是他在那起案子里面幫助我,恐怕我現(xiàn)在連命都沒有了怎么可能站在這里跟你說話?!?/br> “明明就是師傅你幫我比較多了。而且,我是真的很笨!” “你很笨我沒有否認,但是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br> …… 兩個人就像在病床上躺著鐘離mama能聽到一樣半開玩笑吵了起來,太陽漸漸地升高到了溫暖的高度,整間病房里面也很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