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徒關(guān)系30
30 邢岳的話音剛落鐘離就覺得自己腦袋里面簡直就像是被原子彈轟炸過一樣,一片廢墟,什么都不剩。自己的小心思被發(fā)現(xiàn)了。他一直小心翼翼藏在內(nèi)心最深處的最美的秘密被人發(fā)現(xiàn)了,被剖開扔在沙漠里被太陽炙烤。 邢岳沒有將目光偏離繼續(xù)說:“因為我的原因鐘離現(xiàn)在每天都在自責(zé)。所以我愿意用我剩下的時間去補償他?!?/br> 嘴唇在不住的顫抖,鐘離難以置信的看著那個站的筆直一臉嚴(yán)肅的男人,第一次動怒了。他推開邢岳:“我不需要你這樣的憐憫。你要祭拜也祭拜完了,現(xiàn)在就走?!?/br> 已經(jīng)要流出來的眼淚被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嗓子啞啞的,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說完這句話之后下一秒就會失聲。 邢岳站的很穩(wěn),盡管鐘離用了很大的力氣但他仍然紋絲未動。 “當(dāng)我求你行嗎?”鐘離平靜的站在那里,他不會像女人一樣又哭又鬧,但是他真的是覺得自己已經(jīng)沒有辦法更難過了。他想要的不是這樣的憐憫,他寧可邢岳沒有來祭拜,甚至不在乎自己發(fā)去的短信也不要他這樣的補償。 “你求我什么?”邢岳側(cè)過臉來,嘴抿得直直的。 “我求你別再這里給我媽笑話看了好嗎?”雙手垂下緊緊握住,低頭眼睛張的大大的:“你要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就當(dāng)沒看見,就當(dāng)沒發(fā)生,讓我自己一個人安安靜靜的滾?!?/br> “你知道你現(xiàn)在在說什么嗎?”邢岳向他湊近了一步:“我為什么要給你憐憫?” 他靠的很近,甚至連鐘離濕潤的睫毛都能看清。 一直低著頭的鐘離突然抬起頭:“對,我傻,是蠢貨,把什么都放在臉上?;蛘呤悄懵斆饔^察細致入微。我是喜歡你,像個變態(tài)一樣。所以你能不能給他一個變態(tài)應(yīng)有的尊重?!” 因為要哭的緣故,鐘離的眼睛將他的身影清清楚楚的倒映出來。不自覺的低下頭在他的眼瞼上落下一個吻。 “!”鐘離一下子愣住了,沒有反應(yīng)過來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邢岳轉(zhuǎn)過身看著鐘離mama的墓碑突然跪下:“我對您兒子是喜歡的,想要在一起一輩子的那種喜歡。無關(guān)愧疚,無關(guān)憐憫?;蛟S在那天我沒有叫上他一起來看您是我的錯誤,但是我不會因為這個理由就輕易說出想要和他一直在一起這種話??赡芙裉焯釙行┟懊廖医裉焓呛苷J真的在向您說這件事。我會陪伴在他的身邊,一直?!?/br> 說完他畢恭畢敬的磕了三個頭。 站起來的時候鐘離還在發(fā)呆。 邢岳拉住他的手:“我說過我會在家里等你,希望你做我的家人吧。所以現(xiàn)在要拒絕我嗎?” 比自己略小一點的手抓在手里,用手心感受著指骨凸起的弧度,很涼。 這是他第二次握著鐘離的手,第一次是在救護車上,鐘離拉著自己的手不斷地對自己說千萬不要死。那個時候他的手很熱,自己的手很冷,他用自己的體溫溫暖著他。現(xiàn)在他想用自己的手溫暖他的手。 “你沒有開玩笑?”想要掙脫,但邢岳抓的很緊。 “我只和你開過一次玩笑,但最后也成真了。” 鐘離疑惑地看著他。 “我對你說過我喜歡男的。那是開玩笑的。但是我只喜歡你一個男的?!崩∷氖忠粋€使力將他拽到自己的懷中:“所以和我回家好嗎?” 突然被擁入懷中,下巴剛好抵在肩膀上。yingying的骨頭硌著yingying的下巴。余光剛好能看到墓碑上母親笑著時候的表情。 媽,這一次我真的很想和他在一起,就算是別人要說我一輩子的閑話我也想和他在一起,一直一直。 閉上眼睛環(huán)住邢岳的腰,嘴埋在衣服里面說出來的話悶悶的:“你不怕被人說是變態(tài)嗎?” “如果你在身邊的話,這樣的流言蜚語根本不值得一提。”收緊了手,兩個人貼得更近了,仿佛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好。” 眼淚流出來,很快就被布料吸干。鐘離吸了一下鼻子。對不起,媽我就哭這一次,因為我真的覺得好幸福。 “我要先去之前租的地方拿一下東西?!惫嚳煲_到筒子樓的時候鐘離突然說。 雖然房子里面已經(jīng)沒有什么東西了,但是零零碎碎的東西還是不舍得扔掉。 邢岳坐在他的左側(cè),握住他的手用力了一下:“你不提這事我還沒想起來。我說鐘離,你一個警察住在那種地方?” “怎么了?”手小心的向外抽,但是被握的更緊了,他小聲的說:“快松開啦,這是在公交車上?!?/br> 沒有松開手而是更加用力了,邢岳認真的看著他:“你在那種地方住了多長時間了?警察和那幫罪犯住在一起?” 鐘離別開頭看向窗外“我媽轉(zhuǎn)到醫(yī)院那里之后就在那里住了。因為看病很費錢,而且我們又沒有很多的積蓄所以只能住在那里。反正只有我一個人將就一下也沒有關(guān)系?!?/br> 邢岳知道又讓他想起了mama去世的事于是便不再提:“不用去了。昨天我把你的東西都拿走了?!?/br> “怎么可能?!”鐘離難以置信的看著他:“房東人很刁鉆的,怎么會讓你進去拿東西?” “我和她說我是警察了啊。”推了他腦袋一下:“你告訴她你是做什么的了嗎?” “沒有?!辩婋x吞吞吐吐的說:“因為那時候我在城南只是一個端茶送水的,根本算不上是警察?!?/br> “你啊……”邢岳嘆了一口氣:“怪不得你讓那個潑婦欺負的死死的,你瞪一下眼睛拿出你的警員證她也不至于囂張成那個樣子?!?/br> “哦?!睈瀽灥狞c了一下頭但是又馬上驕傲的說:“但是我上次惡整了她一把哦,回去取東西的時候特意沒有關(guān)燈一定給她浪費了不少的電。平時人就吝嗇的很,這下子讓她大出血一把?!?/br> 鐘離說這件事的時候眼睛瞇了起來一副自己占到了大便宜的表情,邢岳看著他笑起來的樣子也跟著笑了,伸出手揉揉他的頭發(fā);“你是不是傻,這也算報復(fù)?以后我多教你一點。” “什么啊。這是個警察該說的嗎?”鐘離雖然嘴上這么說著但是還是忍不住問:“那你說要怎么做?!?/br> “等哪天咱們?nèi)チ酥笾苯影阉切┓缸镒饪腿繋ё??!?/br> “果然是正義之士。” 說完兩個人相視一笑。 下公車之后外面的風(fēng)讓鐘離忍不住瑟縮了一下,邢岳嘆了一口氣把自己的圍巾摘下來戴到他的脖間:“我上次和你說過吧,要穿好衣服。圍巾呢?” “呃,前兩天弄丟了?!辩婋x跟在他的身后看著邢岳裸露在外面的脖子,絞起了手指:“那個,你冷不冷?” “冷啊?!毙显啦唤?jīng)意的回答:“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都是初冬了,能不冷嗎?” “那……”鐘離猶猶豫豫的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做。 邢岳突然放慢腳步和他并排走到一起:“所以跟我走并排,咱倆靠近一點這樣會暖一些啊。” “嗯?!钡拖骂^,靠近邢岳然后伸手拉住他的手:“走,走吧?!?/br> 邢岳握緊他有點汗?jié)竦氖郑骸盎丶摇!?/br> 午后的陽光從寬敞的落地窗里面鋪滿了客廳,鐘離把鑰匙放到門口的小盒子里面,一切都那么自然,這些事情已經(jīng)習(xí)慣了,成為生活的一部分了。 “晚上做雞湯喝吧。”邢岳把衣服掛好然后偏頭看正在換鞋的鐘離。 “唔,好?!?/br> 去廚房里面接了兩杯水放在茶幾上面,然后招呼邢岳說:“過來喝點熱乎水去去寒吧?!?/br> “好。”邢岳直接拿起了那個素色的馬克杯,非常的自然的喝了一口水。 “那個,喂,那個是我的杯子。” 還沒等到伸手去拿,邢岳就把杯子塞到了他的手里:“給你?!?/br> “可,可是,你剛才喝過了?!?/br> “對啊,我喝過了。” “不是我的意思師傅,那個是我的杯子,你怎么能用我的杯子喝水?” “哦,習(xí)慣了?!毙显罎M不在乎的說:“以后我的杯子你隨便用。情侶之間不是都這樣嗎?!?/br> “唔,哦?!辩婋x低下頭趕緊去喝水來掩蓋現(xiàn)在自己的臉已經(jīng)紅的不成樣子了。 突然下巴被抓住抬起,緊接著邢岳的唇就落在他的唇上,一個短暫的吻,像杯子里面的水沒有味道,但是甜甜的。 騰地一下張大了眼睛:“師、師、師傅,剛、剛、剛才……” 邢岳笑著抵住他的額頭:“以后咱們還有很長的時間要去學(xué)習(xí)情侶之間怎么做。身為師傅的我會好好教導(dǎo)你的?!?/br>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