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無縹緲
「流煙,當今后宮新選進來了秀女,有哪些你比較看好的?!乖谇巴莆鯇m中的路上,我開口問了流煙。我讓她繼續(xù)當我的貼身侍女,而蕭太醫(yī)也是官復原職,他與流煙也是一同捱過多年,感情深厚自不必說,我對他照顧流煙的感激也難以言喻。 「回娘娘,新入宮的宮嬪們,位分最高也最受眾人矚目的是丞相之女—蕭荷,荷美人。不過熙美人背后站著的憶親王,讓她有足夠的籌碼與荷美人對抗?!?/br> 「哦?這么說,熙美人如今也是炙手可熱的?」我雙目微瞇,話中帶著輕佻的語氣。 「背后有著憶親王,又曾經(jīng)是娘娘您身邊的紅人,人人都只以為憶親王是真心支持她,而娘娘您更是會提拔她,自然對她多有顧忌?!?/br> 「是嗎,那么本宮就按照她的意思,提拔她,然后借她的手扳倒那位荷美人?!刮覝\笑,笑意卻不到達眼底。 「可是娘娘,如果熙美人她最后反咬您一口的話,那您不就……」流煙有些擔憂,我看著她的樣子,不禁松了口氣,還好,她依舊是從前那樣,并沒有因為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后宮內(nèi)變的勢利、工于心計。 「流煙,你覺得呢?憶親王是真心提拔像她這樣一個無用的棋子嗎?更何況,夜影……噢,是皇上,是不可能愛上她的?!刮易孕艔垞P的笑出來了。 「娘娘,其實流煙心里一直覺得,溫柔乖順不該是您有的樣子,您敢愛敢恨的性格上沾染著強烈的自信,耀眼的令人移不開目光?!沽鳠煱l(fā)自內(nèi)心的說出這番話,我聽完后,只低下頭笑了笑。 「沉翎月,應該要是明艷自信的,也應該要是冷心冷情的?!刮矣行┍瘺?。 「可是,您終究不是?!沽鳠焾远ǖ膶ξ艺f,我怔了怔,差點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兜兜轉轉許多年,我不是變的更堅強,也不是變的更加絕情冷漠。 相反的,我擁有了一顆敏感、脆弱,以及纖細的心,剩下的只是表面的武裝。 「儷貴妃娘娘駕到——」 聽著奴才們的高唱,我才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 是啊,儷貴妃。虛無縹緲的一切。 「參見貴妃娘娘,貴妃娘娘萬福金安?!箤m女、太監(jiān)們齊刷刷的跪了下去,唯一名清靈的女子,迎上前來,步伐從容,可眼神有掩飾不住的慌亂罪惡。 「嬪妾參見貴妃娘娘,娘娘金安。」她在我面前盈盈拜倒,我也不答,越過她逕自坐上了主位。 「起來吧。如今熙美人,也算是半個宮里的紅人了?!刮姨裘?,話里并沒有任何褒獎稱讚的意味,明顯的諷刺語氣讓面前的人兒微微顫了顫,可她卻強作鎮(zhèn)定,眼神有些不自然。 「多謝娘娘抬舉,只是嬪妾哪能及的上娘娘您呢?三千寵愛在一身,論楊貴妃的寵愛您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刮邑W悦蛄丝诓瑁⒉患敝卦?,姿態(tài)從容優(yōu)雅。 「確實是如此?!刮也环裾J的張狂跋扈讓云熙愣了愣,但很快的回過神來。 「可是,云熙,你知道嗎?憶親王不會只滿足于現(xiàn)狀的。他會將我捧上最高的位置,比如說是皇后?!刮乙浑p美目犀利的看向她,「而皇后之位底下,向來是堆滿了不少妃嬪的犧牲及陰謀?!?/br> 我一字一句的說著,說罷后我冷笑著看著她的反應,她故作鎮(zhèn)定,實際上是慌亂的毫無思考能力,翎月的話確實戳中了她心里一直以來的疑點。我盯著她攢緊裙邊一角的手,從鼻腔里嗤出一聲不以為然的「哼」,她似乎也沒聽進去,自顧自的陷入緊張的腦袋停機狀態(tài)。 后來,云熙似乎連這位不好惹的貴妃娘娘是如何離開的也不記得了,只記得自己思緒的混亂,以及現(xiàn)在自己的憂心忡忡和搖擺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