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束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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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一家人回去后,媽問我三哥和我聊了些什么,我的精神看起來好多了。我告訴媽三哥正在想辦法,不久就會接她過去同住。 媽說:「除非你有好的歸宿,否則,我是不會丟下你自己跑去享福。」 我問她:「如果我有一個確定的歸宿,你是不是就可以安心離開?」 「你有了歸宿,我的責(zé)任了了,而你三哥也有誠意接我過去住,我當(dāng)然走得開?!?/br> 「會的,我們的愿望很快就會實現(xiàn)的。」 「周…不是跟你吹了嗎?」 我搖頭說:「跟他沒關(guān)係。媽,我們好久沒看電視,我們一起看電視好嗎?」 媽對我的突然清醒很擔(dān)心,說:「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這幾天睡得很好,現(xiàn)在一點都不睏?!?/br> 「好,那我們來看電視?!?/br> 兩眼瞪著電視機(jī),我看見螢?zāi)簧弦淮蠖雅で木€條,實在沒什么好看,我告訴江憶:「這些好像畢卡索的抽象畫。」 媽說:「阿淑,你在說什么?」 「沒什么?媽,電視不好看,把它關(guān)掉好了?!刮覜]等媽回答,拿起選臺器關(guān)掉電視,轉(zhuǎn)問媽:「餓不餓?有好幾天沒燒飯給她吃,她一定餓壞了?!刮液蛬尭吒吲d興一起弄了二碟菜、一鍋麵,正要吃時,門鈴大作。應(yīng)門本來就是我的分內(nèi)事,只是我好久都沒做了。因此,我讓媽繼續(xù)吃麵,隨即起身去開門。 出現(xiàn)在門口的人是宋吟翔,他現(xiàn)在是我和媽最好的朋友,只有他一直陪著我們,不棄不離。我拉他到客廳和我們一起吃晚餐。他跟媽說:「平靜多了,再休息一陣子就會全好起來?!?/br> 他拿出一個紙袋給我,說:「這是這個月的薪水。」 我接過薪水袋轉(zhuǎn)身就交給媽。對吟翔說:「我們一向如此,我不喜歡管錢?!?/br> 「我知道,伯母說過。我看你再休息幾天一定可以完全康復(fù),公司不能沒有你,我一個人加班到現(xiàn)在?!?/br> 「最近很忙嗎?」 「蘇怡整天東張西望,到處挖新聞,一大堆的公事,她根本趕不出來。昨天玉綺還到公司幫忙整理文件。我真的很需要你,你一定得趕快回公司上班。」 「我會的?!蛊鋵嵭睦硪稽c把握也沒有。我的計劃還等著我去執(zhí)行,只是我有點捨不得媽;現(xiàn)在,我又有點捨不得吟翔。這一走,可能再也見不到他了。 我陪媽到房里休息,回到客廳時,吟翔已經(jīng)坐在沙發(fā)上睡著了。看起來,他真的累壞了。我拿他的外套幫他蓋上,隱約聽到他說:「淑儀,別這樣,我好苦?!⒛悖粫ㄕ邸??!?/br> 他在說什么?為什么要娶我?一定是我聽錯了,我不可以再胡思亂想,已經(jīng)有夠多的結(jié)糾纏在我身上,我不能再自找麻煩了。 「吟翔,吟翔!」我用力搖醒他。 「我睡著了?」他看看錶,已經(jīng)十一點多了。他說:「我連著幾個晚上都沒好好睡,看你氣色好多了,一放心,就睡著了?!?/br> 「你該回家了,不然宋太太會擔(dān)心的?!?/br> 「好,我就回去,可是你要好好休息,公司里還有很多事等著你回來處理,我真的很需要你?!?/br> 好久沒出門,午睡醒來,跟媽說我想出去散散步。走出悶熱的家,吸了口新鮮的空氣,仰望藍(lán)天高爽,靜享舒爽的微風(fēng)吹拂。 我沿著騎樓,走過難忘的巷子;通過公司門口時,抬頭看見守衛(wèi)老黃正和另一名員工在下棋,我繼續(xù)往前走,準(zhǔn)備在下一個路口轉(zhuǎn)入巷子走回家。 我看見巷口站著一位美艷貴婦,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我,好像在和我打招呼,也像要興師問罪,可是我不認(rèn)識她。正準(zhǔn)備從她身旁走過去,她突然開口叫住我。 我側(cè)著頭看她,問她:「我們認(rèn)識嗎?」 「我是宋太太,你忘了嗎?你真瘋了!」 我的神經(jīng)立即緊繃,反駁說:「我沒瘋!我認(rèn)出你來了,你是宋太太。你怎么會在這里?是不是要去公司找宋經(jīng)理?」 「我剛從他那里出來?!?/br> 「你們又吵架了?」我想當(dāng)一次和事老,于是勸著說:「他很好,你不要跟他吵?!?/br> 「每次都是你勸他,他才跟我道歉嗎?」 「他都告訴你了?!?/br> 「我很感激你。不過,這次比以前任何一次都嚴(yán)重。」她搖著頭說:「我們沒吵架,他每天很晚才回家,接連幾個晚上都沒睡好,一醒來就抽煙,睡覺的時候嘴里直喊著你的名字。」 我疑惑地問:「他叫我作什么?」但心里想著,前天他在我家累倒時也的確喊過我的名字。 「你真的不知道,還是心虛不敢承認(rèn)?」說著說著,她的情緒開始不穩(wěn);突然變得好激動,兩顆銅鈴眼直逼著我看,我被看得有些心慌,我害怕、無助地倒退,我不知道她為什么那么憤怒? 她接著說:「我們結(jié)婚本來就不是他愿意的,他向我爸爸說,他心里早有喜歡的女孩,但他一直沒說出她是誰。你知道這件事嗎?最近他常記掛那個女孩,因為女孩失戀了,病得好厲害,他看了心疼,也跟著不吃不睡,一下班就往她家里跑。他的生活步調(diào)全亂了,你知道嗎?」 我搖搖頭。 她繼續(xù)說:「他關(guān)心她,我更關(guān)心他,他為她心痛,我也心疼他。我不再跟他吵,只是默默地忍著。以前我以為那是他不愛我而瞎編的藉口,所以,用胡鬧來吸引他的注意,希望他知道存在他生命中的人是我,是真真實實的我??墒乾F(xiàn)在,我發(fā)現(xiàn)那女孩確實存在,而且一直在他身邊輔助他;那個女孩就是你?!顾扉L手用力指著我。 我聽到駭人聽聞的話,我忍不住搖頭,跟著淚崩。從知道吟翔心里這個秘密以來,我曾多次希望他是我的閨密,更夢想過是我的愛人;但這都只是遐想,是可以忍受放在心里的遐想,而且我也一再告誡自己那不是真的。如今,它成了事實,我沒有被愛的開心,而是再一次受到在金錢誘惑下犧牲的可悲。 她哀怨地說:「他為你消瘦,為你魂不守舍。我愛他,不能沒有他,我求你再幫我一次,別再見他,讓他安心工作,準(zhǔn)時回家,好嗎?」 我只看見她的口不停地動著,卻聽不到她的聲音,我的耳朵只聽到昨晚他說「娶你」,那個你就是我?天??!他愛得那么深的人竟是我! 「江小姐,你別只搖頭,我求你答應(yīng)。你戀愛過,也失戀過,你一定知道失去所愛的人是多么的痛苦。如果你真的不知道吟翔喜歡的人就是你,可見你并不愛他。求你,不愛他就放開他,遠(yuǎn)遠(yuǎn)地離開他的視線,不要再讓他找到你。我求求你,將心比心,你一定要答應(yīng)我。」 「不!」我大吼大叫:「我不是她!不是我,你別求我,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什么也沒做,什么也不是。她不是我!她不是我!」 我衝進(jìn)巷子,盲目的向前狂奔。喉嚨喊啞了,眼淚哭乾了,人也跑累了,我倒坐路邊。心里不斷反問自己:「為什么宋經(jīng)理喜歡的人會是我?為什么要讓我知道?為什么要我離開他?我已一無所有,他是我現(xiàn)在唯一可以信任的朋友。你好殘忍,連我最后一點依靠你也要奪走。」我繼續(xù)大叫:「江憶!愛人有錯嗎?被愛是罪嗎?江憶!江憶!你別躲著我,現(xiàn)在,我只剩下你這個朋友了,請你告訴我,我該怎么辦?我到底該怎么辦?」 我捲縮在墻角,把頭埋入雙臂中。心里一再重復(fù),除了我不知道真相外,沒有人冤枉過我。我看見阿菊、蘇怡、胖太太、鄭婉如、沉玉綺一群人圍在我四周,對著我指指點點、破口大罵。 『不要臉,搶人家的丈夫。』阿菊說。 『一個女工也想高攀留美醫(yī)師,不先秤秤自己有多少斤兩?!秽嵧袢缋淅涞乇梢曃?。 蘇怡得意揚(yáng)揚(yáng)地取笑我,說:『想金屋藏嬌?也要看自己有沒有這個命。』 「不是我!不是我!」我極力向她們反駁,但她們猙獰的面孔忽大忽長,忽遠(yuǎn)忽近,不斷向我逼近,我畏縮,用力撥開他她們,她們不但不退后,反而伸長手來抓我。 「淑儀!」 吟翔震耳欲聾的喊聲叫醒我,我看見他滿臉的淚水。我告訴他:「她不是我,對不對?你一定要肯定地告訴玉綺,她不是我?!?/br> 「對不起!我沒想到玉綺會先找到你?!?/br> 「我要你告訴我,她不是我,也求你告訴玉綺,她不是我。求求你!」我躲進(jìn)他的懷里痛哭,說:「我沒有搶人家的丈夫,江憶!我真的不知道他喜歡我,我真的不知道。」 「你是無辜的,是我害你,我會處理。你知道嗎?玉綺一出來,我就跑到你家,沒想到你出來散步,反而讓玉綺先找到你?!?/br> 「我沒有破壞她的家庭,江憶!你一直都知道的?!?/br> 「我知道,是我不好。我先送你回去,我會跟玉綺解釋清楚,這件事不關(guān)你?!?/br> 「她要我離開你,離開就沒有工作,往后怎么生活?唉!其實我也不敢回公司上班,蘇怡她們的嘴臉好可怕。江憶!我不要回去上班,我要跟你回寒潭。」 江憶扶我起來,溫柔地帶領(lǐng)我回家。到家后,我催她趕快幫我送信給周靖榮。我看見媽的臉色很難看,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轉(zhuǎn)身環(huán)顧家里,才發(fā)現(xiàn)吟翔也在客廳里。我不想跟他囉嗦,要他趕快回去。 我對他說:「玉綺是真心愛你的,別辜負(fù)她,我了解失意人的痛苦,不要讓她跟我嚐到相同的苦。世上有一個江淑儀已經(jīng)夠了,不要再有第二個,你我都承擔(dān)不起這個罪名。」 「你自己要保重,我去找玉綺,明天再來看你。」 「明天?也許我沒有明天,也許我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夕陽了。別再來找我,你找不到,大家都不會找到,我要跟江憶一起去寒潭,那里從來不會帶給我憂傷。江憶說,痛苦是假的,快樂才是真的。」 我走進(jìn)房間,媽跟著我進(jìn)來,偷偷地在我身后擦眼淚,我全看見了。我問她為什么難過?她只是哭。我告訴她:「三哥很快就會來接你,你別難過,我已經(jīng)找到最好的歸宿。是真的,我沒騙你,你別替我cao心!」我要媽回房休息。 等她出去后,我走到桌前,看著并排的兩張素描,心里想著:『她曾經(jīng)是愛人心中的寶,如今卻沒有人要?!晃覍λf:「你好可憐!那天應(yīng)該把你一起化作灰請江憶送去給他,沒想到我的疏忽,害你孤零零的留在這里?,F(xiàn)在,我不能再幫你了,我怕處理你會被媽發(fā)現(xiàn),我就不能順利去找江憶了。」 噢!媽,我差點忘了。我一走就只剩下你一個人,你一定很孤單,也不知道三哥什么時候才準(zhǔn)備好來接你。不行,別等了,我還是先撥個電話給三哥,要他早點來,免得媽沒人照顧。 想到這里,我走回客廳撥電話,告訴三哥要快點來陪媽,不然媽一個人會很寂寞。我掛上電話走回房間,拿出計劃中的工具─一把水果刀,我記得抓蛇人是把鐵釘釘入蛇頭,可是我怕釘不準(zhǔn)。我又想起有人割腕,于是用力往左腕上刺了一刀,我忍住痛,發(fā)狠再切入深一點,紅紅的血從刀刃兩旁涌出。我最怕血了,我好想吐。忽然看見那女孩的素描,我放下刀子,緊緊抓住它,說:「江憶要來接我,我也帶你一起去寒潭?!?/br> 我覺得眼前一陣發(fā)黑,屋里的燈火瞬間熄滅。 忽然有人按住我的手腕,「好痛!」我大叫。我聽見男人罵女人的聲音,還有老人的哭聲。跟著,只覺得我被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