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噗通、噗噗通、噗噗噗通…

    卡薩心跳從來沒這么快。

    心臟在深淵里狂撞。

    清冷的溫度，主人的手有點涼，但又炙熱的彷彿燙人，掌中有一些薄繭，薄繭以外的地方非常細滑，卡薩低下頭，全身的五感知覺都不由自主的集中在右手上。

    斐德南知道了他想知道的事就放開手，松開手的瞬間，卡薩心底升起一股難以理解的失落，那股失落跟以前他感受到的失落不太一樣，但他也說不出哪里不一樣。

    「下去。」

    卡薩沒問為什么，沒問主人剛剛在做什么，主人要他下去他就下去，他只是個奴隸。

    卡薩出了大屋，回到他的奴屋，他現(xiàn)在在哈格管事手下製皮革，跟種玉米時一樣每天從早到晚干活，做為曾經(jīng)出去又回來的莊奴，很多莊奴都對卡薩既佩服又好奇，干活或是休息的時候常常要卡薩說說外面的世界，卡薩總是挑不痛不癢的事情木著說，說了幾次沒了新鮮感，其他莊奴也不再纏著他問。

    卡薩坐著小椅子上漂洗皮革，回來德恩莊園后，他想的事情越來越短，以前三不五時擘畫著遠大未來美好生活光宗耀族，現(xiàn)在目光釘在剝皮上就只有剝皮，釘在脫脂上就只有脫脂，釘在鉻韖上就只有鉻韖，哈格管事剛開始還怕他從外面回來后會不安份，暗地里派人監(jiān)視，看了一二個月也放心讚這小子懂事。

    1個月后，管家傳話到皮革小屋，命卡薩到大屋伺候，卡薩點點頭製完手上最后一批皮革就去了。

    他又成了主人的貼身侍從。只是不是唯一的。

    「我是第一侍從，你，什么都不是！」第一天克爾就對卡薩來了下馬威，卡薩順從的聽訓，克爾很滿意，他是金法族，又是名正言順從軍部派來的少尉，怎么可以跟一個低三下四的阿克賽奴隸平起平坐！

    「去泡茶。」

    「是?！?/br>
    「把上將的點心拿過來?！?/br>
    「是。」

    「把書房整理乾凈?！?/br>
    「是?！?/br>
    卡薩做著以前常做的事情，雖然命令都是克爾下的，看在不知情的人眼中，他恐怕更像克爾的奴隸，即便克爾叫他服侍的是他自己，而不是主人，卡薩也會照辦。

    「上將，您是不是乏了？」克爾察言觀色，驅(qū)前機伶的問道。

    斐德南嘴角微微上揚。「是有點累?！?/br>
    「那現(xiàn)在休息？」說罷就要推輪椅。

    「我還想再看點書?！轨车履现钢郎弦槐拘录膩淼臅！改銌埥o我聽?！?/br>
    「是是是，這是屬下的榮幸。」些微意外之后隨之而來的是欣喜，克爾把它看作更進一步貼近斐德南上將的訊號。他清了下嗓子，開始朗誦那本<東朗列游記>，這是本通俗讀物，內(nèi)容是來自偏遠星球的虛構主角東朗列第一次來到聯(lián)邦本星時，懾于聯(lián)邦帝國的先進科技所發(fā)生的各種滑稽趣事。

    好幾個地方克爾都忍不住笑了出來，偷偷瞄一眼幸好上將沒有責怪的意思，他裝模作樣的咳了咳，又喝令卡薩端茶給他潤嗓，100多頁的短篇小說唸了1小時多才唸完。

    「我要睡了?！轨车履系f道。

    克爾不知道唸得好還不好，心里忐忑不安的推人回房就寢。

    ＜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