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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七點半前回到大空地,大家已經(jīng)在收拾東西了。 邁入晚上,原先舒適的天氣轉(zhuǎn)為寒冷,我只穿了兩件單薄衣服,忍不住抖了又抖。 「什么鬼天氣......」我搓搓手臂,都還沒秋天就冷成這樣,地球是要滅了噢? 旁邊幫忙搬運物品的莫鈞祐見狀,把他的外套脫下來披在我身上。 「謝謝?!刮椅⒓t著臉低聲道。 他對我扯開大笑容。「不客氣?!?/br> 「鈞祐,東西都拿了嗎?」莫菥朝他走來,手上抱著藍(lán)色帆布製成的袋子。 「都拿了。」他道:「老爸他們呢?」 「在家里,會過來接我們?!怪竽灸抗馔蝗晦D(zhuǎn)向我們兩人的中間。 跟莫鈞祐很有默契的帶著疑惑之情看向臉逐漸漲紅的莫菥。 「姊?」莫鈞祐拿出一隻手在莫菥眼前揮阿揮。 莫菥沒有回應(yīng),眼死盯著前方。 她喊:「老弟。」 「蛤?」 莫菥不說話,她伸出一隻手指著我們兩人中間偏下方。 有一瞬間我想起恐怖電影里的場景,指向的地方有著什么不乾凈的東西。 縱使不可能,我還是有點緊張的順著她的手往下看,然后,我放松了。 沒有任何詭異的生物不明物體,只有跟莫鈞祐牽在一起的手。 等等。 牽著手? 「阿勒?」我約有兩秒是當(dāng)機(jī)狀態(tài)。 我見鬼的什么時后被牽了?! 莫鈞祐沒說什么,跟我一樣看了我們的手后還將它舉起,握的更緊。 他宣示:「就是這樣?!?/br> 莫菥呆滯,用活見鬼表情指著自家弟弟。「才答應(yīng)你們離開一下,一回來小喬就被吃乾抹凈!」 我跟他同時瞪大眼。 「啥?!」吃乾抹凈?! 美女,好歹你長的一副可愛動人,你也該看看我們身上有沒有詭異的凌亂痕跡或紅斑點吧?! 我突然感到欲哭無淚。 「姊,我什么都沒有對她做。」莫鈞祐舉起投降手勢,「只是跟她告白了?!?/br> 「告白?!」莫菥大叫一聲,然后馬上轉(zhuǎn)向我,「小喬,你答應(yīng)了?!」 「算吧......」我愣愣點頭。 莫菥緊盯著我們,然后吁一聲,走到我身邊。 「小喬,我跟你說,鈞祐他房間藏了很多日本和印尼的......」莫菥正色跟我說道,但還沒講完就被莫鈞祐強(qiáng)制推離。 「亂講話的女人?!顾懿涣说目粗优茈x開的身影。 「我倒覺得她講的挺中肯的?」我斜眼瞄向他冷冷說道。 莫鈞祐使出劇情常有的裝傻吹口哨。 我微笑,然后拍拍他的背說:「你快去拿行李吧,你家人不是會過來接你?」 「好?!顾c頭,之后又停頓幾秒。 「宓喬姐?!顾拔?。 「嗯?」我應(yīng)聲完,就被一股溫暖環(huán)住。 我沒說話,只是怔住幾秒后也微笑回抱他。 不知道能持續(xù)多久,但我會把握這份幸福。 這樣就夠了。 莫鈞祐的眼光,最后定在遠(yuǎn)方注視他們的魏陸琛。 他緊緊瞅著他們相擁的身影,知道莫鈞祐分明是故意給他看的。 魏陸琛想到,早上莫鈞祐對他說的話。 莫鈞祐淡笑,對著遠(yuǎn)方的魏陸琛。 可下一秒,他的眸卻瞬間張大。 他見魏陸琛嘴角彎起,形成充滿自信的弧度。 莫鈞祐微蹙眉,那傢伙到底在想什么? 他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永遠(yuǎn)都沒辦法贏過他。 ╳╳╳╳ 莫鈞祐回老家后,我們開始用手機(jī)連絡(luò)對方,形成傳說中的“遠(yuǎn)距離戀愛”。 真該說周圍有什么改變,就是我自己本身。 那天晚上回家睡大覺,隔天起床上完廁所要洗手,我從鏡子里看到的自己比上次察覺喜歡莫鈞祐的臉色更加閃耀,被很多聚光燈打照在自己身上似的。 就連我媽也問我心情怎么比之前大好許多,也只是笑笑帶過,還不想告訴家里我談戀愛的事情。 剛剛傳完一封簡訊給莫鈞祐,看著手機(jī)螢?zāi)焕锿渡涑龅淖约海m然有些模糊但興奮的表情卻沒有蓋過。 完全符合了戀愛小女人定律。 前幾天打給陶嘉俞跟她說這件事后,她先抓狂的又吼又叫又哭又笑,然后跟我說今天要請我吃大餐慶祝。 除了陶嘉俞,我想,還有一個人知道這件事吧。 從那天起,魏陸琛突然,是真的很突然。自動會在七點半前起床,自己去買早餐,自己去領(lǐng)藥,完全沒有干擾到我。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件好事,他還是會諷刺我戲謔我,但如果我沒有看錯,他的眼神變的比以往來的溫柔。 原本我還防備的想著這傢伙又想出什么把戲,這情況維持了兩個星期多了,我也就沒有再注意。 我要準(zhǔn)備出門時,魏陸琛也只看了我一眼,然后說出以前我死都不會信從他口中是關(guān)心滿分的話:「路上小心?!?/br> 我點頭給了他三百塊后,也就離開了。 搭電梯到一樓,走到公寓大門外等陶嘉俞過來。 我盯著前方,發(fā)覺跟魏陸琛的話比以往少了許多,碰到對方也只是看一下。 但每當(dāng)我看到他,心里就會有詭異的抱歉。 我做了什么對不起他的事情一樣。 但不知道我做錯了什么? 寫了小說這么多年,還是無法完整的控制人心。即使寫出的作品在好再美再扣人心弦,多多少少就是會參雜著些遺憾。 坐上陶嘉俞的車,我系好安全帶,她把冷氣打開來,播了音樂。 「所以那個莫鈞祐現(xiàn)在在東部老家?」等紅綠燈同時,陶嘉俞轉(zhuǎn)向我問。 「嗯,一個月后會回來?!刮铱聪虼巴?。 「跟他在一起如何?」她問了實際問題。 我滾了滾眼珠子。「很輕松,也很快樂?!?/br> 然后陶嘉俞變換成jian詐老狐貍臉。「幾壘了?」 我認(rèn)知到一件非常重要之事,裝傻吹口哨是人們的必備品。 陶嘉俞瞄我一眼,說:「喬?!?/br> 「蛤?」 「你真的對魏陸琛......沒感覺?」陶嘉俞調(diào)整冷氣方向。 呆呆看她轉(zhuǎn)動方向盤,不明白她為什么要一直提那個人名字。 「為什么一直說他?」我不了解的問:「這跟魏陸琛有什么關(guān)係?」 「沒有?!乖S久,陶嘉俞搖了頭呢喃說。 無法了解是說給白宓喬聽,還是自己。 陶嘉俞心想,應(yīng)該是她自己思考太多了。 因為她一直認(rèn)為,白宓喬跟魏陸琛在一起,笑容比較踏實。 ╳╳╳╳ 「喂?」接到許久未碰上的電話號碼,魏陸琛很明顯定住了一下。 已經(jīng)很久沒碰到國中同學(xué)的電話,讓他開頭口氣很明顯的僵了僵。 「學(xué)長嗎?」電話里頭傳出很低沉的沙啞聲,魏陸琛很快明白這聲音主人是誰。 「嗯,怎?」他簡潔問道。 「班上的說下星期六要辦國中聚會,學(xué)長要參加嗎?」 魏陸琛停頓幾秒?!负谩!?/br> 電話里的男生跟魏陸琛說明地點和時間,魏陸琛寫好在紙上后,男生又跟魏陸琛聊了些。 當(dāng)魏陸琛正要掛斷電話,男生卻喊了他。 「怎么了?」魏陸琛問。 另一頭的男生有點不知道該如何啟齒,說話有點扭捏。 「直接說出來沒關(guān)係?!顾植粫?。 「學(xué)長......這次聚會儀萱學(xué)姐也會參加?!鼓猩奶摬话舱f。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魏陸琛瞬間渾身僵硬瞪著地板。 不記得電話何時傳來掛斷聲,魏陸琛坐在沙發(fā)上,不發(fā)一語。 ──儀萱學(xué)姐也會參加。 將近四年被封閉起來的名字,再度活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