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叛變
阿德琳娜在機(jī)場下了計程車后便急匆匆地往出境大廳走,她的手下意識地護(hù)在側(cè)背包上,雙眼警戒地掃著四周。 然而就在一個轉(zhuǎn)角,她不小心和對向的人迎面撞上,包包掉在地上發(fā)出沉悶的「碰──」一聲。 她急忙想彎下腰去撿,卻沒想對方速度比她快一步,她心急道:「我的包!」 對方將包遞給她,「下次走路小心點?!?/br> 「謝謝?!拱⒌铝漳壬焓直阆雽o拽回來,沒想到對方卻不放手,反而朝她又靠近了一步輕聲說道:「阿德琳娜小姐,如果不想這些黃金來歷和你做的事公諸于世的話,請跟我走一趟?!?/br> 阿德琳娜聽聞對方的話,渾身一震,她不敢置信的目光對上男人毫無波瀾的雙眼,她僵硬地扭頭看了看周圍,發(fā)現(xiàn)有兩個和眼前的男人相同氣場的人在觀察他們,想來是同伙,知道自己逃不掉,她握緊雙手認(rèn)命道:「去哪里?」 阿德琳娜坐在車子里,兩位保鑣一左一右地將她困在中間以防她逃跑,另一位保鑣則坐在駕駛座以確保機(jī)動性。 阿德琳娜雙手不停顫抖卻依舊緊緊抓著包,全身都繃得很緊,腦海中抑制不住地冒出所有她能想到的最壞結(jié)局:她會不會被大卸八塊丟進(jìn)雨林里餵黑豹,還是被丟進(jìn)沼澤里自然腐化,抑或者被迫染上毒癮最后只能任人擺布? 身旁的三個男人一動不動、壯碩又高大,一看就是訓(xùn)練有素的軍人或保鑣,難道自己被不小心捲入了什么黑道斗爭之中嗎? 阿德琳娜越想越害怕。 狹窄的空間里除了引擎和冷氣的運(yùn)轉(zhuǎn)聲之外再無聲響,男人們像雕塑一樣甚至看不出胸膛的起伏,彷彿沒有在呼吸,氣氛安靜得嚇人,阿德琳娜的情緒越發(fā)不安,在她感覺緊繃的神經(jīng)即將到達(dá)臨界點時,三人終于有了反應(yīng)。 隨著三人的視線望去,一位高大帥氣的男人朝他們的方向走了過來,阿德琳娜眼睜睜看著她走近,然后打開門、坐上副駕駛座。 三人異口同聲:「隊長!」 男人身上的不近人情比其他三人有過之而無不及,來了,阿德琳娜心想,老大來了,自己是不是也玩完了? 她抬眼看向男人,一道如鷹的視線射向她,帝諾開口:「阿德琳娜,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能減少彼此的時間,你也能少受點罪?!?/br> 低沉悅耳的嗓音說著銳利的威脅,阿德琳娜攥著包的手捏得更緊了,指甲陷入皮rou中她卻毫無所覺,只是低下頭,聲音小得幾不可聞,「我只是拿錢辦事……」。 帝諾單刀直入:「聯(lián)系你的人是誰?」 阿德琳娜咬著嘴唇,沒有開口,她不能說,對方告誡過她。 「我不想對一個女人動粗,我相信你也一樣,」帝諾的眼神毫無溫度,「別讓我問太多次,聯(lián)系你的人是誰?」 阿德琳娜搖著頭,淚水在眼眶里頭打轉(zhuǎn),「我……我不能說?!?/br> 帝諾皺著眉,總覺得眼前的人跟照片上的感覺不太一樣,他下令,「左手小拇指?!?/br> 「是!」 坐在阿德琳娜左手邊的人從身上掏出一把匕首,抓起阿德琳娜的左手便往扶手箱上頭壓,阿德琳娜嚇得大力掙扎,她又哭又叫:「不要!求求你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真的!這黃金給你們、都給你們,求你們放過我!」 抓著阿德琳娜手的男人遲疑地看向帝諾,帝諾顛了顛被阿德琳娜丟過來的包包的重量,太輕了。 帝諾使了個眼色,示意先把人放開。 手上的壓力消失后,阿德琳娜連忙將手給抽回來抱在胸前,她整個人縮成一團(tuán),盯著帝諾的眼神像盯著什么可怕的猛獸。 阿德琳娜的眼淚還在嘩嘩地流,帝諾仔仔細(xì)細(xì)地將人從頭到尾看了一遍,「你手伸出來我看一下。」 阿德琳娜瘋狂搖頭,打死不從,「不要,求求你!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些黃金比我的手指更值錢,都給你們,我全都不要了?!?/br> 「你有做指甲彩繪嗎?」帝諾問了一句毫無相關(guān)的問題。 阿德琳娜愣住了,不敢輕易回答,她怕是什么陷阱題或?qū)影堤枴?/br> 帝諾拿出手機(jī),他找到阿德琳娜的ig頁面,拿給眼前的女人看,「這個人是你嗎?」 女人伸手抹了抹眼角上的淚,定睛一看后否定道:「不……不是?!?/br> 其他三位保鑣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帝諾最后又說了一句,「你手伸出來,沒有指甲彩繪我就放你走?!?/br> 「真的?」女人喜出望外,她將雙手伸到帝諾面前,雙手指甲與指腹齊平、指甲邊緣長了許多rou刺和薄繭,看起來是一雙經(jīng)常工作的手。 帝諾的視線移到對方的臉上,臉頰雖然枯瘦卻沒有長期吸食毒品的頹廢,穿著打扮簡單樸素,最重要的是氣質(zhì)完全不一樣。 ig上那個阿德琳娜身上有著全世界自己最漂亮的自信,可眼前的人雖然和阿德琳娜有八成像,舉手投足間就像是普通人一般,大相徑庭。 抓錯人了。 帝諾狠戾的眼光掃過自己的三個部下,他再次詢問道:「有人讓你在這個時間點到機(jī)場一趟,這些黃金就歸你是嗎?」 阿德琳娜見男人好像已經(jīng)知曉事情的來龍去脈,她遲疑地點點頭,身旁傳來輕微地倒吸一口氣的聲音。 帝諾將裝有黃金的手提袋還給她,「你可以走了?!?/br> 阿德琳娜十分驚喜,她重獲自由后就瘋狂地往機(jī)場跑,深怕那些人臨時反悔又來抓自己。 坐在駕駛座的人不可思議道,「我們抓錯人了?」 「開車?!沟壑Z沒有回答,他心里有一個十分荒唐的猜測,他反問道:「你們監(jiān)視阿德琳娜的時候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嗎?」 「沒有,她今天照常出門去銀樓,然后就到機(jī)場來了。」 也就是說,是在銀樓交換身分的。 「你們怎么知道她要來機(jī)場?」帝諾一邊問話一邊撥著rafal的手機(jī)卻沒有人接。 他打開手機(jī)的定位,發(fā)現(xiàn)顯示位置是在杏心總部,可是從遠(yuǎn)端監(jiān)視器畫面里頭看,rafal不在辦公室內(nèi),內(nèi)心的不安持續(xù)擴(kuò)大,帝諾接著撥通秘書室的電話。 部下回復(fù),「我們當(dāng)時只是匯報她上了計程車,是副隊長說她可能準(zhǔn)備潛逃,我們才抓人的。」 這時電話接通了,「杏心總經(jīng)理辦公室您好,請問有什么可以為您服務(wù)的嗎?」 「我是帝諾,總經(jīng)理在嗎?」 「總經(jīng)理剛剛身體不適,馬里奧帶他去看醫(yī)生了?!?/br> 帝諾的手握成拳,「只有馬里奧一個人嗎?」 「是的,總理理說只要他送就……」秘書話還沒說完,電話就斷了。 帝諾握著手機(jī)的手力氣大到指腹發(fā)紅,所有奇怪的現(xiàn)象都有了解釋。 他剛回巴拿馬馬里奧就能打電話告訴他rafal出車禍了;找各種理由和藉口將輪值的班別調(diào)成和自己一樣的;還有明明工作或狀況手下都會直接向他匯報,偏偏這次阿德琳娜的行蹤卻是馬里奧第一時間知道…… 這位假阿德琳娜只是為了將自己從rafal身邊支開的障眼法。 黑色轎車行駛在筆直的道路上,郊外的雨忽急忽緩,路上水洼一個又一個,車子貫穿而過激起一大片水花。 帝諾撥通電話給馬里奧,本以為對方不會接,卻沒想到對方第一時間就接聽了,「隊長?抓到阿德琳娜了嗎?有沒有問出什么線索?」語氣十分關(guān)心與著急。 帝諾沒有回答,只是道:「讓總經(jīng)理聽電話。」言語中沒有半點溫度。 對面沉默了半晌,再次開口語氣頓時變得有幾分輕挑,「總經(jīng)理在睡覺,恐怕不方便?!?/br> 「你沒有對他做什么吧?」 「隊長說這話就讓人很傷心了,我的工作可是負(fù)責(zé)保護(hù)總經(jīng)理,怎么會傷害他呢?」 帝諾不和他廢話,「你想要什么?」 馬里奧知道帝諾識破了所有計畫,他也不演了,直接道:「我要你『單獨』一個人到莫瑞的大樓來?!?/br> 帝諾眸色暗了暗,回應(yīng):「好,你發(fā)一張照片過來,我要確保rafal還活著?!?/br> 車內(nèi)的其他三人見帝諾電話一通接一通,而且每一通電話掛斷后心情都又更差一些,彼此交換著眼神,越聽越不對勁。 帝諾掛斷電話后馬上就收到訊息,照片中rafal下半身坐在輪椅上,上半身則向前倒趴在沙發(fā)上,暫時看起來沒有受傷。 帝諾關(guān)掉手機(jī),一字一句地說道,「馬里奧叛變了?!?/br> 其他三人臉色一瞬間便得鐵青。 駕駛者更是直接將車開出一個s型。 「為什么?總經(jīng)理被副隊……被馬里奧帶走了嗎?」坐在帝諾正后方的人激動地問道。 「沒錯,對方的目的應(yīng)該是我和rafal兩個人,所以我沒到指定位置之前,rafal還是安全的?!沟壑Z讓底下的人想辦法拿到莫瑞大樓的樓層分布圖,并且和其他人商量營救策略,雖然不知道莫瑞想干嘛,但是他沒有坐以待斃的習(xí)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