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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只有半天課,今天下午可以再去找其他的工作。 我站在學(xué)校的佈告欄,櫥窗里密密麻麻的公文疊了好幾張,我仔細(xì)的看著就怕漏了哪一份。 爸爸曾經(jīng)說過十年前只要有高中的學(xué)歷就能找到很好的工作,但是現(xiàn)在就算是大學(xué)生走在路上也沒人想多看一眼,尤其是沒任何工作經(jīng)驗的累積。 公佈欄里條件幾份特優(yōu)的工作都是外派,而且期限短則三年、長的話要六年。 誰說畢業(yè)不等于失業(yè)?特別是對我這種頭腦不強、口才特差的大學(xué)生,簡直是踏入一個未知的墳?zāi)埂?/br> 我嘆著氣,拿起筆記抄了兩三家小公司。 「林同學(xué)?!估咸幣踔欢褧鴨局?,她今天穿著一襲藍(lán)灰色的套裝。 我沒答腔,只是轉(zhuǎn)過頭看著她。 「你要找工作?。俊顾p蔑似的笑著:「不用費心吧,反正你父母不是很有錢嗎?」 我爸媽有沒有錢她怎會知道? 她又補了一句:「因為你身上穿的、肩上揹的包包都是名牌貨啊?!?/br> 真是冤枉啊,惠宜的衣服淘汰率特高幾乎三個月后就不穿了,所以我都拿她的衣服、包包來用,沒想到這樣也能讓人誤解。 不過,我當(dāng)然不可能跟她說這些。 「又怎樣?我還是要找工作啊?!?/br> 她又露出那種令人不舒服的眼神:「真不知道你到底哪點可取?!?/br> 「老處女,你叫我只為了聽你訓(xùn)話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怎么到哪都有這種白目的人? 她狠狠的瞪著我:「你嘴巴放乾凈點,起碼也要懂得尊重他人吧?!?/br> 我拿起地上的網(wǎng)球拍:「被人訓(xùn)話要個理由啊,你沒頭沒腦講這些誰聽的懂?」 她自知理虧,只丟下一句:「卓教授找你啦!你最好快點去!」然后生氣的跥著腳走開。 教授的辦公室位于資訊學(xué)院的三樓,樓梯上去轉(zhuǎn)個彎就到了。他正坐在椅子上看著雜志,一見我進去立即露出笑容,眼睛旁的魚尾紋很長很深。 「你來了,下午有課嗎?」他的語氣不會很制式,反而像對著親人問候一樣。 「沒有。」一到這邊,心情就放松了不少,我在平常坐的位置坐了下來。 「還有多少課要上?」 我接過他泡的普洱茶。「再兩個月,就差不多了。」 「好快,沒想到你也要離開了。」他感慨的說著。 我打趣的說著:「教授會想我啊,那乾脆收我當(dāng)乾女兒算了。而且你又是單身以后要是蒙主恩召,留下一大堆錢沒人花不就很可惜?」 他玩著鬍鬚,認(rèn)真的沉思著。 「哎??!開個玩笑啦,你不要當(dāng)真哦?!挂潜籱ama知道我亂說話,一定會狠狠的先罵我一頓。 卓教授抓了抓他半白的頭發(fā),無奈的說:「沒辦法,就像你說的我如果真的蹺了,也會很傷腦筋吧?!?/br> 在別人眼里,卓教授是一臉嚴(yán)肅口氣兇惡的人,但我為了成績不得不低頭勉強達(dá)成他交待的任何報告,所以他強勢就給他強勢到底,我硬是拚死也要做出成績給他看。 可能就是這點,他對我的態(tài)度才慢慢軟化下來吧。 「你可以活到一百歲的啦,擔(dān)心什么?!刮肄熥阅眠^茶壺倒著。「教授找我來是要抱怨什么嗎?」 我們就像父女一樣,都會彼此交換著教授和學(xué)生之間發(fā)生的大小事情。 他有時很不爽學(xué)生們的態(tài)度而對我大罵,我也會不甘示弱反擊回去,有一次還氣到當(dāng)面堵他說教授都是變態(tài),交待學(xué)生一些爛作業(yè)等等之類的。 「那個...你真的不想再念研究所嗎?」 「是啊?!?/br> 「你是個用功的學(xué)生,研究所的學(xué)業(yè)再繁重也不會對你造成什么影響啊?!顾上У恼f著?!付椅乙矔幦‘?dāng)你的指導(dǎo)教授?!?/br> 我搖著頭:「我不想再唸下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人緣不好、處理事情不夠圓融,而且學(xué)習(xí)也不是只有在研究所才學(xué)的到?!?/br> 「我不是說過嗎?只要認(rèn)為對的事就要堅持到底啊,管別人的想法干什么?」 「我沒辦法像教授那樣灑脫,還是會在意別人的想法?!刮业拖骂^,摸著椅子的把手。 卓教授拉了拉袖子:「同學(xué)不敢得罪就只會欺負(fù)我這個老人家,難道你能保證找到了工作,那些同事就不會得寸進尺嗎?」 「到時候再說嘛?!刮彝峦律囝^:「也許我找到的公司只有三個人也不一定啊,那我只對空氣發(fā)脾氣就好囉。」 「好啦,好啦!」他皺眉,一臉的不耐煩:「祝你早日找到好工作啦?!?/br> 「別這樣嘛~教授,你一生氣就不好看了?!?/br> 「你是我誰,女兒還是孫女?吃飽撐著,管那么多!」他還真的生氣了嗓門愈來愈大。 我陪著笑,又丟茶葉又沖水的:「來來我泡給你喝,下次我偷拿我爸的上等烏龍給你,很珍貴的哦。」 「隨便啦!」他的鼻孔像蒸氣火車似的直噴氣:「你拿來我就扔垃圾筒?!?/br> 「好啦~隨便你扔唄,教授別生氣了,會快老哦?!刮艺酒饋恚懞玫陌茨χ募绨?。 看我這樣,他的氣就消了些。 「不是我愛唸你,別人可以你就可以,往后的日子還是要過的啊?!顾Z重深長的說。 我蹲了下來,雙手輕敲著他老是喊疼的膝蓋關(guān)節(jié):「知道..我當(dāng)然知道啊,還是要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調(diào)適我的心態(tài)。」 他疼愛摸摸著我的頭:「要是我成家,應(yīng)該也有你這么貼心的女兒吧?」 「那可不一定哦,也許你這種兇巴巴的個性會把女兒嚇跑也不一定。」我篤定的說。 他的眼睛又變成了倒三角:「臭ㄚ頭!」 我呵呵笑著,下意識的看向門口。 不看還好這一看就見到兩個人站在門口,他們傻傻的看著我和教授。 卓教授順著我的眼光看過去,他熱情的招呼著:「???張譽賢是吧?好久不見了?!?/br> 教授走上前迎接,還拍了拍他的肩膀。「怎樣?最近還好吧?自從大二以后就很少見過你囉。」 張譽賢木訥的盯著他:「還好。」 「要不要進來喝一杯我泡的普洱茶啊,很多教授都說我泡的很好喝哦。」 我感覺到蹲著的右腳開始麻了,但是我的心臟卻沒有麻痺,仍然邁力的跳動著。 「我只是拿這份文件過來,蔣教授要我交給你的。」他的黑眼睛發(fā)亮著,可是看不出任何情緒。 「這樣啊?!棺拷淌谝荒樛锵У哪樱缓髥栔硪粋€人:「那..陳同學(xué),你要不要喝?」 陳仙惠幸災(zāi)樂禍的瞅著我,雙手緊抓著張譽賢的手臂:「不用了啦~卓教授,你“好好”的和林青蕓喝就行了?!?/br> 她擺明了是存著看熱鬧的心態(tài)。 張譽賢沒再看我一眼,他客套的跟卓教授說著:「教授,那我先走了,您忙您的。」 「好,那有空再來我這兒坐坐?!?/br> 教授送走他們回到辦公室,他訝異的望著我:「林青蕓,你怎么了?」 我知道此刻我的臉一定很紅。 ~?!!??!??!??!?。~~~~~。 下午被胡景宗拉去逛街,他興致勃勃的拉著我逛過一間又一間的服飾店。 「你要走秀???」我打量著他瘦巴巴的身材:「有人會看你這種竹竿走路嗎?」 就說他哪會想要買新衣服,原來是有原因的。 「你看不起竹竿身材哦!」他拿著一件襯衫比著:「告訴你~有很多男人非常“肖”想我的身體,屁股翹的剛剛好、而且又有小小的胸肌,猛男看了也會流口水。」 「是哦,那也要猛男是gay才行啊?!刮倚÷暤墓緡佒?/br> 他看中了一件休間上衣,黑色底白色的圖案,圖案像是馬雅文化之類的圖騰。 「嘿!這件不錯咧?!顾阽R子前高興的跳著。 我抓出標(biāo)價卡:「哇塞,價錢也很不錯。?!?/br> 「你就只會說這種掃興的話嗎?」 「不然你要拉我來,你的管理員男友呢?」 兩個店員站的遠(yuǎn)遠(yuǎn)的,盯著我們這邊說著悄悄話,八成又是在嚼舌根說胡景宗的性向。 胡景宗把衣服一丟,然后走出店內(nèi)。 我跟在他后頭嚷:「喂!干嘛?問問而已,你這樣就生氣了?」 他停在一間嬰兒用品前,看著其中一套粉紅色的小洋裝。 「林青蕓?!?/br> 「嗯?!?/br> 「我們來交換性別好不好?」 「啥?」我愣住了。 他手在櫥窗上的玻璃畫圈圈:「我想當(dāng)女生,你想當(dāng)男生,所以只要我們的靈魂換一下就好了?!?/br> 我朝他的頭敲了一記:「你在說傻話嗎?早上打球時是不是有撞到你的腦袋?」 「我也不懂,上帝造我的時候是不是拿錯身體了?不然我怎樣一點都不愛女生?」 原來他不是頭腦簡單的人,剛剛那兩個店員的異樣眼光一定傷到了他。 我扯了扯他的衣服:「干嘛~胡景宗到哪去了,你是不是磨菇星球派來的,趕快離開他的身體!不然我要報警了!」 他笑了出來,總算轉(zhuǎn)過身來面對我:「耍白癡啊,為什么是磨菇星球?」 「因為我討厭吃磨菇?!?/br> 「偏食的傢伙!」他若無其事的揉揉眼睛。 我抓著他的手,大步的往前走:「我還沒領(lǐng)薪水,你請我吃飯?!?/br> 「為什么我要請你吃飯?你的私房錢拿出來可以去住好幾晚涵碧樓了?!?/br> 「那是緊急用的?!刮野岢鰜淼那耙惶焱砩希职帜昧吮敬孢〗o我,說我在外面要留點錢在身邊。 我本來不收,他還是硬凹著要我收下。不過那是他們的血汗錢,我不想動它。 胡景宗拗不過我,還是到了百貨公司地下室一家新開幕的小火鍋店吃飯。 他叫了麻辣鍋,我還是始終如一的養(yǎng)生鍋。 紅色的湯汁在鍋內(nèi)沸騰著,他被辣的滿頭大汗,拿著紙巾擦著。 我開心的吃著杏鮑菇,笑著他:「活受罪,你有被虐傾向?!?/br> 「管我!」他伸出紅通通的舌頭:「我要這樣才能發(fā)洩怒氣?!?/br> 「哈哈!對啊,明天早上你的屁眼就會感受到那股怒氣了?!刮倚Φ臉凡豢芍?。 「低級!」 手機響了起來,我連忙放下筷子接著:「喂?」 「我是張譽賢,你現(xiàn)在有空嗎?」 我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還差點咬到舌頭?!赣?..有空..」 「那我在“menice”等你?!拐f完,他掛了電話。 胡景宗看著我像傻瓜一樣的臉:「怎么了?」 「他...他要見我..」我的手不聽使喚,弄倒了碗里的湯。 「你干嘛!」他跳了起來,抓起一旁的紙巾擦著。 我站起來,還差點跌倒?!笇Σ黄穑乙入x開一下。」 「喂,你去哪?說清楚啊,誰要見你?」他在后頭喊著。 我急忙的跑出去,還差點撞到人。 站在”menice”門口,一眼就見到張譽賢坐在最里面的位子。 他那付細(xì)銀半框眼鏡在昏黃的燈光下微微發(fā)亮。 我整理了下稍微凌亂的頭發(fā),還把衣服拉正。然后走過去在他前面坐下。 他臉上的線條是僵硬的,平常的柔和表情不復(fù)見。 「我替你叫了熱可可,等一下就送來。」他的聲音也平平的,聽不出喜怒。 他還知道我愛喝的飲料。 「謝謝?!刮业椭^,把手機切震動。 他的視線在我身上游移著。 我慢動作的脫著外套,像是它有幾百斤重一樣。 「你不是說對戲劇沒興趣了嗎?」他問。 「是啊?!?/br> 「那你為什么還演戲?」 我不懂的抬起頭。 「你為什么還要演戲給我看?」他又說了一次。 「我演..我演什么?」 張譽賢把飲料一口喝光,放下杯子盯著我看:「不是嗎?中午你可演了一齣上等的好戲?!?/br> 「中午?」我還是不明白他所說為何。 「本來我是想慢慢等,等看看你會不會明白我的心意。」他深吸口氣:「但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讓我失去了耐心,我已經(jīng)快等不下去了。」 「你在等什么?」我回想這些年來是否有欠他的錢。 服務(wù)生把可可送上來,我說了聲謝后用手模著熱熱的杯身來溫暖冷冰冰的手。 「我...我..」他拿起一旁的白開水喝了一口:「我不喜歡卓教授碰你的樣子?!?/br> 「卓教授?」我愈聽愈糊涂了,難道和他有何關(guān)連嗎?「他有和你說什么嗎?」 「你怕他和我說什么嗎?」他反問著。 我勉強笑著:「社長,你今天說的話好像謎語哦?!?/br> 「謎語?」他的臉像有一層霜氣靇罩著:「你還認(rèn)為是謎語?」 「對啊,你可以說清楚一點嗎?我都聽不懂?!?/br> 他輕嘆著氣,把手上的戒指摘下。 「我表現(xiàn)的這么明顯了,你還看不出來嗎?」 我愣了愣:「什么?你是說...你把戒指拿下來..就能看出什么嗎?」 他撫著額頭,嘴角略微彎著:「沒想到,真沒想到我這兩年多來做的暗示還是不夠?!?/br> 他用著沉重的眼神看著我,我下意識的移開目光,想要急著走開。 「你以為我為什么要為你安排副社長的位子?別人可以排的動作為什么一定要指定你來做?每次聚餐你找了一大堆藉口我還是不容反對硬拉你去,畫海報、貼道具也要有你來做才行,甚至你沒說任何理由的離開社團,我還是堅持的把副社長的職位空下來...」 他用低沉的嗓音問著:「這些你都感覺不到嗎?」 我說不出話來,心臟恢復(fù)了規(guī)律的跳動,剛剛那漏了好幾拍像是很久以前的事。 張譽賢把我的可可拿過去喝著,又繼續(xù)說:「最近一次的理由...是以學(xué)弟妹送別為藉口要邀你出來,沒想到,你比我想像中的還要遲鈍?!?/br> 「那..那是你....」我的聲音沙啞著。 「是我的意思,從以前到現(xiàn)在這一秒都是我的意思?!顾∥业姆旁谧郎系挠沂郑骸盖嗍|,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很喜歡...」 不會吧?我不敢相信的張大眼,真的嗎?怎么會?一連串的問號不停的在我腦袋里冒出。 「社長....」 「別再叫我社長!」他半是生氣的叫:「我聽你叫了兩年多,聽的都快煩死了!」 「可是...可是你不是和別人訂婚了嗎?」我指著桌上的戒指。 「那是我的障眼法!你這個笨蛋,為什么會這么容易被騙?」 「障眼法?」我還是搞不懂。 「如果我不戴這個戒指,早晚會被那些女生煩死。」他的眼神開始溫柔了些:「本來我還想等上班后再告訴你,但是中午看到你和卓教授那么親蜜的樣子,我就...」 他的耳根慢慢的紅了,兩頰也呈現(xiàn)淡紅色。 我不是在做夢吧?誰來敲醒我,這是不是一場白日夢。哪有可能會有這么好的事? 如果是真的,那可以把我的心意表達(dá)出來嗎?真的可以嗎? 心里還在想,嘴巴已經(jīng)控制不了的說了出來:「我..我..其實我也喜歡你,從大二那年就開始了。」我吱吱唔唔的說著。 「真的?」他喜出望外的笑著:「那太好了,所以我們是兩情相悅?」 我靦腆的點頭,害羞的避開他的眼神。 老天爺對我真是太好了,沒想到在暗戀那么久之后還可以知道我愛慕的人一直單戀著我,我..我好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