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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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的時候下了場雨,而且雨勢不小。 突如其來的雨讓沒帶傘的人只能在騎樓下望天興嘆。 所以呢~現(xiàn)在的情況只對開車的人有利。 門口停了好幾輛車,且車主都是男性居多,他們虎視眈眈的看著等候的人群。 如果其中有漂亮的女生,一定是第一優(yōu)先邀請;再來就是漂亮女生的朋友,巴結(jié)是難免的;第三則是主管或同辦公室的同事,平時的人際關(guān)係若不打好,怎么在商場混? 最后才是充數(shù)的路人,每輛車都載人,沒道理自己空車回家吧。 前提是順路的才載,八竿子打不到的人干嘛那么好心。以上,冷漠的社會由此可見一般。 人也走的差不多,剩下的人守在騎樓的角落,除了我還有一對情侶模樣的男女和一個打掃的阿桑。 雨還是下的很大,我聽見阿桑打著電話要她家人來接。那對情侶也剛掛上電話,看來也找到人了。 小白早和惠宜約好了,所以下午出差去就不會回來公司。張譽賢晚上還有兼差的家教,我也不好意思找他來。 現(xiàn)在的雨可不能淋,淋了的話也許會得不知名的文明病呢。再說,車站離這里那么遠,走不到一半路一定全身都溼了。 管理員伯伯看我一個人,招了手要我過去。 「小姐?!顾攵d的頭在日光燈下發(fā)著亮:「我這里有雨傘可以借你哦?!?/br> 我客氣的搖手:「不用了,我等雨小一點再走。」 「別客氣啦,反正我有三四把,這些都是別人忘記拿走的?!顾÷暤恼f:「不要給其他人知道哦?!?/br> 他拿出一支淡黃色的三折雨傘:「這個最適合小姐帶了,就送給你吧。」 伯伯的長相慈眉善目的一笑起來,眼睛都快看不見了。 「可是這個是別人的...」我猶豫著。 「哎唷,想那么多,你們年輕人就是想太多,才會悶在家里上網(wǎng)的啦?!顾呐挠陚悖终f:「不要看它小小臟臟的,多少能遮一段路?!?/br> 我感激的笑:「謝謝伯伯,我改天再拿來還你?!?/br> 「好啦,再說啦?!顾蠓降膿]手。 我撐著那把可愛的小雨傘上了公車,找了個位子坐下后心情突然很不好。 有一股煩躁的感覺涌上心頭。 不會是沒人來接我的關(guān)係吧? 應(yīng)該不是。 望著車上卿卿我我的情侶,那種煩悶的心更是難受。 到底是什么?我要的是什么? 工作有了、愛也很順利,而且還有自己的小空間,我還在不滿那個項目? 不管了,我甩著頭,把那份煩人的心情甩開。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quán)利,不該去想太多的。 下了公車,我步上階梯慢慢的走著,天橋的另一邊是我的小窩,再走幾步回到家里,或許心情就會好一點吧。 意外的,我看到小白站在公寓的騎樓下,他手上拿的雨傘還在滴著水。 他本來望著天空飄著的雨,一見到我走來臉色凝重。 「疑?你不是和惠宜約會去了嗎?」我收著傘問。 他沒說話,認真的看著我。 我瞧了瞧身上穿的衣服:「怎么啦?我的衣服有破洞,還是臉上沾到什么?」 他瞄到我的傘:「你不是沒帶傘嗎?」 「哦~這個啊?!刮倚πΦ幕沃骸甘遣o我的哦,他人真好,我不收還硬塞給我呢?!?/br> 「林青蕓?!顾恼Z氣一反常態(tài)的陰沉。 我的心跳漏了半拍:「干嘛!你每次這么叫都沒什么好事。」 弟弟車禍死亡的那天,我在ktv里和同學(xué)們高歌歡唱,接到他電話的是這種語氣。 養(yǎng)了十幾年的狗狗“君君”失蹤,他也是這語氣;和我很要好的鄰居女生-琪琪綁架被撕票,也是這種令人心驚的語氣。 所以,我對他這種語氣很反感。 「惠宜呢?她怎么沒來?」我看看他身后,揶揄的問:「該不會是你受不了她的熱情吧?」 他抓著我的肩膀,黑黑的眼珠子縮小著。 「你一定要冷靜的聽這消息,答應(yīng)我?!?/br> 「不要,」我摀著耳朵:「你要說壞消息的話,我不聽?!?/br> 他懇求的說:「拜託你,你不要這樣,我會說不下去?!?/br> 「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不要說給我聽!」我大聲的叫。 「你...」他停頓了幾下,用舌頭潤著乾澀的嘴唇:「你爸媽他們出事了。」 一片烏云不知何時飄過來,遮住頭頂上的天空。 「轟??!」烏云里射出一道閃電,然后是打雷的聲音。 我像是被雷打到一樣,那雷聲停留在我的身體里,不停的低鳴著。 「林青蕓!你聽到?jīng)]?你..你..我們的爸媽,他們坐的那班飛機出事了!」小白竭力嘶吼著,晃著我的身體。 這不是真的..不是....我只看見他的嘴巴一直動著,激動的張大眼睛....還有一直搖著我。 雷聲漸漸停了,接著的是雨聲清晰的落在我的世界里。 不會的...爸媽他們不會有事的..... ~?!??!??!??!??!??!?。 旅行社里,擠滿鬧轟轟的人群。 不管男女,大家都一臉焦急,只要抓到旅行社的員工,就一直拚命的問。問他們...問他們的親人朋友有沒有事?會不會出現(xiàn)在傷亡名單? 大人大聲咆哮著,旁邊還有小孩們無辜的看著這一切。 墻上的新聞還在播放著那段飛機失事的畫面。 「...您現(xiàn)在看到的是香港警方正努力的搶救受傷的人,距離失事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兩個小時,剛剛爆炸的威力把塔臺的玻璃及儀器全震碎了...塔臺里是否有生還的人,我們還不知道..」女記者的背后是熊熊大火,躺在地上的飛機斷成三截,機身被火燒的黑黑的。 消防車、救護車、還有一大堆人在那邊跑來跑去,大家都被大火燻的灰頭土臉。 女記者拉了一個警消問著:「請問受傷的人都救出來了嗎?大約有多少人死亡?」 「我們還不知道,請你不要擋路!」他不耐煩的推開她,和另一名警消抬著擔(dān)架跑開。 「各位觀眾,由于現(xiàn)場太過混亂,我們還不能統(tǒng)計傷亡的人數(shù)。」她說的又快又急:「這架飛機上載的人數(shù)有220名旅客,本來要從香港起飛到加拿大的,但是當(dāng)飛機要起飛的時候忽然爆炸,整架飛機硬生生的斷成了三截...」 「據(jù)附近的民眾表示,爆炸時像是炸彈一樣威力猛烈,五百公里內(nèi)建筑物玻璃全被震碎...」 她說話開始語無倫次,眼神也慢慢的恍惚著。 可能是受到了太大的驚嚇了吧。 在做夢吧?現(xiàn)在還在作夢對不對? 我看著那架飛機,心好痛...好痛...然后呼吸變的很慢。 爸爸他們真的坐在里面嗎? 明明是在臺灣坐的啊,怎么會在香港吧? 小白拿了罐熱咖啡給我。 他摸摸我的額頭:「沒事吧?」 我抬頭看他,背著光的他看起來很模糊。 「我要回家?!刮艺f著。 「等一下?!?/br> 我甩開他的手站起來:「我要回家?!?/br> 他拉住我的手:「跟你說等一下你是聽不懂是不是!」 「我、要、回、家!」我大喊著。 小白忍無可忍的把手上的咖啡往墻壁摔,碰!的一聲很大聲。 室內(nèi)的吵雜聲音忽然中斷。 白色的墻壁被潑上了咖啡,就像我的眼前有兩個世界,一個黑一個白,現(xiàn)在我拒絕的就是黑色的那塊。 「你要回家?!回哪個家?」小白的表情很平靜,但是五官慢慢的皺在一起。 「拜託你清醒一點好不好,我們的父母現(xiàn)在生死未卜,你居然還敢任性的說要回家?!難道大家都要隨你的喜好選擇嗎?」 他握著雙拳,用力的咬著牙:「你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大學(xué)也畢業(yè)了工作也順利了,還要怎樣控制你的父母才甘心?他們這二十幾年來對你的付出還不夠多嗎?還想要他們守護你一輩子嗎?拜託你...你難道就不能聽他們的心聲不能順從他們的意思!」 他痛苦的喊著,眼眶也紅了:「誰喜歡他們離婚!誰喜歡他們和另一個陌生人組家庭!你不要我就喜歡這樣嗎?你太自以為是了...沒有人像你這樣的..」 「..林青蕓..你不要太自私了?!顾淅涞亩⒅摇?/br> 我被他看的全身顫慄,快站不住腳,只得扶著椅背。 「怎么了,你們在吵什么?」有人跑過來握住我的手,邊驚呼著:「青蕓,你的手怎么這么冷?!?/br> 矇矓?shù)囊暰€里,我看見惠宜那張擔(dān)憂的臉。 「你還好吧?我好不容易趕過來....鎮(zhèn)和..你的手...」她尖叫著:「你流血了。」 小白的左手腕被劃了道細長的傷口,血滴在潔白的磁磚上,形成刺眼的對比。 原本圍觀的人群,立刻有人走出來關(guān)心。 一堆人七嘴八舌的,旅行社的員工也急忙的拿出了醫(yī)藥箱幫忙包扎。 劍拔弩張的氣氛因為小白的受傷而緩和了些,大吵大鬧的流氓們也稍微安份了些。 但我自始自終,只能握住惠宜柔軟的雙手,不知所措的望著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