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河神的祭獻者 Round Two
安說的沒錯,幾乎是她剛沾上床沿的那一刻,河神出現(xiàn)了。 河神手持三叉杖,深褐色的長發(fā)隨意披散至肩,全身上下不著任何衣物,是典型的美男子。 不過對她的好印象在想起伊凡娜的一番話后就瞬間消失殆盡。 「從今起你便便喚作『柔』吧,在我的國度里,你的名必須由我命名?!惯@是他看見莎瑟后對她說的第一句話,莎瑟的感覺很差,對于這自負(fù)的傢伙感到極度不滿。 莎瑟用商量的語氣說:「叫瑟吧。」好歹保留一點名字的感覺。 河神皺眉,「我說柔就是柔,沒得商量?!顾D(zhuǎn)頭對安說,「你得教她點規(guī)矩,直到她安分為止?!?/br> 莎瑟一直是很理性的,她心里盤算過,光憑一己之力是無法逃出這里的,她想先和周邊的人套交情,等到雙方都能信任彼此,再逃會比較容易些。河神現(xiàn)在說這些,無疑是在她好不容易平復(fù)過后的馀燼重新燃火。要她規(guī)規(guī)矩矩地做傀儡,想都別想! 但現(xiàn)實是自己連安都打不過了,何況是河神? 就算再不滿,莎瑟也決定吞忍。 「河神大人,我既然是您的妻子,自然會為您盡一切心力的服侍您?!顾M可能放軟語氣說話,不過海盜當(dāng)久了難免粗聲粗氣,此刻她這番壓抑反倒滑稽。 河神是千年不老的神祇,就莎瑟這點心思,他又怎么猜不出來,不過當(dāng)下倒是配合地說:「如此甚好,我累了,你替我打點吧?!骨餐耸膛績?nèi)只剩兩人。 莎瑟尷尬一笑,繼續(xù)用彆扭的語調(diào)說:「柔初為人婦,不懂禮數(shù),還要丈夫多多提點?!?/br> 河神挑眉,「你不是酋長的妻子嗎?」 莎瑟偽善的笑著說:「酋長只當(dāng)我是祭獻品,碰我一下都不敢。」 他表情很是不以為然,「這鄧肯還期望能成就一番大業(yè)呢,最后還不得屈服于我?!固崞鸸嗜?,莎瑟胸口一窒,情緒復(fù)雜,更惱的是自己居然還有股想替鄧肯辯護的衝動。 河神說鄧肯繼位時滿懷雄心壯志,似乎有意改變祭獻習(xí)俗,可到最后鄧肯仍是向他妥協(xié),按習(xí)俗祭獻女子。 「大人,您既然是偉大的河神,為何不放過那些無辜的女子呢?」話未經(jīng)細想便脫口而出。 河神眸色一冷,「無辜的女子?難道做我河神的妻子是委屈了你?」 莎瑟裝不下去了,「河神你若是想娶妻,大可以向那些魂斷海洋的女子下手,何必……」 「海是海王的,只要出了這條河,便不屬于我管轄范圍?!顾驍嗨??!溉粑艺f我想娶妻,有人可會樂意跳下河送死?」 「可是我并沒有死。」她據(jù)理力爭,「我只是變成了不三不四……我是說,美人魚。」注意到河神的眼色,她連忙改口。 他哼了一聲。 莎瑟不悅道:「你沒告訴我你的名字,況且我是你妻子,又不是你部下,喊什么大人,不覺得彆扭嗎?」 「你倒是有膽量,」他掐住她下巴,打量道:「敢這么對我說話?!?/br> 莎瑟退開,「說話好好說,捏什么捏啊?!顾嘀掳捅г沟?。 「叫我大人就行了?!股喼睍灥?,她拒絕與他深入話題! 「我是問名字。」她耐著性子說。 「……河神便是河神,沒有名字?!顾麆e開臉說。 莎瑟怔住,「怎么會沒有名字呢?」語氣不像先前那么刺了。 「你以為有誰會惦記河神?百姓認(rèn)為大地果樹之所以能興盛,是水神和雨神的功勞;海神容納水,大家自然也尊敬他;河神呢?他只守著這部大不小的流域,沒人需要他庇護?!惯@是怎么了,居然在自暴自棄。 「那也沒必要讓每任酋長貢獻自己的妻子?!顾呀?jīng)沒有辦法像先前那樣說話,總覺得自己沒了底氣。心機太深沉了,露出最脆弱的一面就只給她看。 「你若是愿意待在這里,我會考慮不再有下個犧牲者?!购由耥钌畹?,一瞬不瞬的凝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