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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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三差五來看望林研的岑院長這段時間因為家里的事情一直沒機會去醫(yī)院。 總惦記著想過去好好說說她做的傻事,這一天,機會終于來了,于是岑院長習(xí)慣性地抱了一束粉色的雛菊花來到林研的病房里。 “岑伯伯”林研看著來人怒氣沖沖的臉,被子下的雙手握成了拳頭。 “林研,你這是不把自己的小命當(dāng)回事?!贬洪L一見到病床上的女孩心里的火就燃地更旺了。 “您先把這花放下吧!”王姨怕他這模樣嚇著了林研,趕緊出聲將他腦袋上這團火先滅一部分。 “誰說是送給她的?”他看了眼王姨,擰眉道。 “不是送給她的,難道是送給我的?”她詫異了,眼前這人每回來都會帶這么束花送給研研。 “咳,胡說什么,這是送給顧茗澈的?!贬洪L被這話驚得嘴角一抽,而后老臉一紅。 王姨狀似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心中卻是一喜,瞧瞧這說話的氣勢都弱了不少,看來這團火呀是滅了不少。 她微微轉(zhuǎn)過身,對著林研眨了眨眼。 林研默默地看著岑院長臉上豐富的表情變化,從剛進來的大怒,不悅,到現(xiàn)在的大驚,臉紅,不過是王姨三言兩語的工夫。 王姨真是太了得了。 收到王姨的小眼神,她也做出了回應(yīng),對她眨了眨眼。 “誰讓你做那事的,這花轉(zhuǎn)送給顧茗澈了?!彼剖怯X得自己方才的模樣有損威嚴(yán),他微側(cè)過頭咳了咳,又恢復(fù)了半分剛才的模樣。 “岑伯伯,我知道錯了。”林研主動認(rèn)錯道。 “咳”岑院長也沒想到小姑娘這認(rèn)錯態(tài)度那么積極,火一時倒冒不出來了,卻也仍然板著臉。 “您先把這花交給我吧?有什么話要對研研說的,就坐下來慢慢說?!蓖跻探ㄗh道,也明白自己現(xiàn)在最好出去一會兒。 岑院長遲疑了一下才慢慢遞過去:“這花記得待會兒拿回來。” “曉得曉得,是給研研的嘛?!蓖跻瘫欢盒α?,接過這束花后就轉(zhuǎn)身離開了病房。 “林研,你知道那天茗澈過來和我說起你這件事時,我想了些什么嗎?”岑院長走來過,在床旁椅上坐下。 林研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我在想是我們對你的關(guān)心不夠嗎?茗澈他沒有用心治療你,王姨沒有好好照顧你?為什么你可以那么輕易地選擇離去,難道我們都不能成為你留在這個世上的理由嗎?難道這個世上沒有什么能留住你了嗎?你還那么小,外面的世界那么美好,它們再等著你病好了去看,很有耐心,不說你,也不催你?!?/br> “我怕成為你們的負擔(dān)?!彼廊粨u了搖頭,低垂著眸子,嗓音輕得不行,仿佛風(fēng)一吹,就散盡了。 “負擔(dān)的另一種意思是什么?是承擔(dān)起責(zé)任,你就是我們要承擔(dān)起的責(zé)任。顧茗澈他作為一個醫(yī)生,完完全全治好你是他的責(zé)任;王姨作為你的護工,全心全意照顧你是她的責(zé)任;而我作為你的監(jiān)護人,時時刻刻關(guān)心你是我的責(zé)任。拋開這些既定的身份之外,我們都是你的長輩,關(guān)心疼愛照顧小輩是我們應(yīng)盡的責(zé)任,就算你是包袱,那也是我們背得動的包袱?!贬洪L低嘆了口氣,看著小姑娘線條過于分明的側(cè)臉,語重心長地說。 “抬起頭來,林研,你聽明白了嗎?”看不到她的表情,也不知道他這一番話說得她能聽進去多少。 “我聽明白了?!睘榱吮硎咀约赫娴寐犨M去了,她還重重地點了點頭。 “這才聽話?!贬洪L終于露出進門來的第一個笑容。 “那你說說,以后該怎么做?!彼煤煤寐犅?,檢驗一下她到底聽進去了多少。 “配合澈哥哥的治療,讓王姨和你放心,再也不會做任何傻事?!彼粗洪L認(rèn)真地說,一雙大眼睛里閃著堅定的光芒。 他滿意地點頭,又一次語重心長道:“好孩子,我知道這個過程很辛苦,你堅持了那么多年了,但是相信岑伯伯,一定不要放棄,一定咬著牙再堅持堅持,也許離成功就只剩下一步的距離了?!?/br> “你在黑暗里呆久了難免會迷失了方向,所以不急,我們陪著你慢慢來,這一步我們要走得穩(wěn)穩(wěn)的,跨過這一步,迎來的就是光明?!?/br> 林研目不轉(zhuǎn)睛,一直認(rèn)真地聽著岑院長說話。這一次,她把他說得每一句話都牢牢地記在了心里。 她告訴心里面那個躲在角落里的自己: 你不是一個人在戰(zhàn)斗,那么多人都在陪著你??! 從林研病房里出來后,岑院長順便也去了趟顧茗澈的辦公室。 “您去看過研研了?”顧茗澈放下手中的筆,起身將岑院長引到沙發(fā)上坐下。 “我剛從她病房里出來?!贬洪L笑了笑,又帶了幾分得意的語氣道,“這一次我可終于把她給勸明白了?!?/br> “還是老師厲害?!彼麖澲浇?,很給面子地夸道。 “對了,上回我碰到陳隊長,他告訴我林研家這案子上頭又開始重新重視了,說勢必要把這逍遙在外8年多的兇手抓捕回來?!贬洪L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臉正色道。 “其實這些年他們也始終沒有放棄過,只是那一天的暴雨讓所有的證據(jù)都被沖毀了,這案子便也難破了,這么多年過去了更是難上加難?!?/br> “早有預(yù)謀的兇殺,兇手做好了一切準(zhǔn)備,案發(fā)現(xiàn)場的勘察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第四個人的痕跡,可見兇手早已為自己準(zhǔn)備好了退路?!彼烈鞯?。 “可是岑老師,我們其實也該感謝那一場暴雨的,否則研研怎么能幸存下來呢?!彼肫鹉且惶斓恼勗挘且粓霰┯陻r住了她的去路。 “是啊,只希望林研能夠盡快恢復(fù),去協(xié)助警方一起尋找殺害她父母的兇手。”岑院長輕嘆了一聲。 這時,辦公室被敲響,傳來小葉輕柔的嗓音。 “顧醫(yī)生,12床轉(zhuǎn)來了新病人,你記得去看看?!?/br> “好,我知道了。”他點點頭。 “茗澈,那你先去忙吧,我也回去了?!贬洪L見狀,站起身來打算離開。 “岑老師,那您路上注意安全。” 顧茗澈將岑院長送出去之后,轉(zhuǎn)身朝著12床病房走去。 “您是姚女士的丈夫?”他看著坐在床邊握著她的手的中年男人。 聞言,中年男人轉(zhuǎn)頭望去,深雋的五官依稀能看出年輕時的風(fēng)采。 “是的?!彼粗?,一雙眸子晦暗不明。 “那麻煩您跟我說說您妻子的情況?!彼戳艘谎鄄〈采洗蛄随?zhèn)靜劑后安靜入睡的女人。 男人點點頭,沉沉地開口:“我妻子她患有抑郁癥多年,我?guī)タ催^很多次,也用過很多藥,但效果很一般。直到這一次,我下班回家看到她拿著刀在沖著我晃來晃去,臉上笑得很奇怪,我以為她是想傷我,結(jié)果她突然不笑了露出很悲傷的表情,拿著刀要往她自己身上刺,我連忙上前一步奪去,可還是沒攔住,刀一偏劃傷了她的手臂,而她也暈過去了?!?/br> “之前為什么不愿意送她來醫(yī)院接受長期治療?”為什么要拖到這么嚴(yán)重時才把她送過來。 “我工作忙,不忍心讓她一個人呆在醫(yī)院這樣冰冷的地方?!蹦腥舜瓜马?,眼里有什么情緒一閃而過。 “那把她放在家里就安全嗎?”他反問道,又看了眼病床上面容消瘦,毫無血色的中年女人。 “家里我裝了監(jiān)控,時時刻刻都能看到她在做什么?!彼恍Γ菢幼孕?,好像妻子的一切都掌握在他手中。 顧茗澈蹙了蹙眉,顯然不太認(rèn)同眼前男人的做法,只覺得這個人雖然言行舉止都透露出對妻子的在乎,但是偶爾那種微妙的眼神變化又讓他覺得這個男人似乎在掩藏了些什么。 “您妻子是因為什么原因患上了抑郁癥?” “這么多年過去了,她的抑郁癥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表現(xiàn)出來的,等我?guī)龣z查出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不會跟我說了?!蹦腥藫u搖頭,露出了哀傷的表情。 顧茗澈心中的疑惑更重了,既然那么在乎自己的妻子,為何不努力找到她發(fā)病的原因,為何不想辦法治療她。 他想很有可能,她發(fā)病的原因是因為他,所以他隱瞞著他。 “顧醫(yī)生,希望你能治好我的妻子,我知道抑郁癥的嚴(yán)重性了,所以我把她交給你,也相信你的能力?!彼J(rèn)真地囑托道,眼中也帶著一絲真誠的意味。 “您放心,我會盡全力治療她的?!鳖欆侯h首。 掩門之前,他又注視了一眼病房里的情況。 只見中年男人握著女人的手微微舉高,在上面輕輕落下一吻。 顧茗澈眉頭一緊,他的目光落在了她的手臂上。 因為男人舉高手的這一個動作,他看到她寬大的病號服往下滑了些,露出了一節(jié)小臂,他看清了那節(jié)小臂上有著嚴(yán)重的青紫痕跡,交織錯落著。因為皮膚蒼白的原因,所以那些痕跡便顯得特別扎眼,讓顧茗澈一下子便注意到了。 掩好門,他一邊走著,腦子里卻不斷回放著剛才男人對他說的話,以及最后那一幕女人小臂上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