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I will leave 【01】
我第一次體會到泣不成聲的感覺,居然是在大街上,而且還是繼母的肩膀。她沒有開口詢問,僅是拍著我的背,溫柔的哄著我,突然有一種mama回來的感覺,一股溫暖涌上心頭,我一邊擦著眼淚,一邊思考該怎么面對。 「好多了嗎?可以和我說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嗎?」繼母露出一抹如陽光般和煦的笑容,一手摸著我的頭,另一手則替我擦去臉上的眼淚。我緊緊咬住下唇,心中猶豫著到底該不該把所有事情和繼母說,看見她誠摯的眼神,我嘆了口氣。 最后,我還是選擇將所有的事情告訴繼母,她的表情雖然沒有太大的變化,但能看見她的嘴角微微牽動,似乎在為白雪公主的事情感到不愉快。我一邊說著,一邊觀察繼母的表情變化,臉上依然是溫柔的笑容,她最后只問了我一句話,卻讓我愣在原地,久久無法回答。 「你相信眼睛所看見的東西嗎?」 x 這天的天氣很好,太陽高掛在天,晴朗無云的天氣最適合睡午覺,湛藍的天空是鳥兒自由飛翔的天堂,我默默看了一眼手機上顯示上百通的未接來電,將它塞進口袋,提著帶子去超市替繼母買做蛋糕的材料,冬天的太陽異常暖和,一張小臉被曬的紅通通。 今天是莫秋與莫萊的生日,想到那兩個人可能會吵到將屋頂掀掉,我再次蹙起眉,提著帶子悠間的晃去超市。繼母最近喜歡在凌晨的時候,端著兩杯熱牛奶進來我房間,坐在床上、開著一小盞桌燈,兩人談著一天下來所發(fā)生的事情。 「人總是會把所看見的東西當(dāng)作事實,但是這么想就錯了。」 「咦?這、這樣啊,我也會犯這種錯誤。」 還記得昨天晚上,繼母突然和我說,很多事情表面上看起來很好,私底下卻糟糕透了。我立刻想到白雪公主,表面上看起來是個溫柔的女孩,私底下卻是喜歡以欺負別人,來獲得她所認為的「樂趣」,我打了個冷顫,抓緊自己的外套。 我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繼母沒有我想像中的糟糕,她是很關(guān)心我的人。之前一直將她拒絕于千里之外的我,感覺到愧疚感在心中徘徊著,我摸摸下巴,試圖從腦海中翻找出對于mama的想法和印象,但怎么想都想不起來。 「完全沒有畫面!」我忍不住嘆道,敲敲自己的腦袋,希望自己能想起更多以前的事情,還有爸爸口中的「記憶扭曲」,我也還沒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許我今天晚上去問繼母,就會得到完整的答案。 走進開著暖氣的超市,我掏出藏在口袋中的食材紙條,掃過紙上所有的材料,卻發(fā)現(xiàn)最下面多了兩項「辣椒」、「甜辣醬」,我無奈的搔搔頭,心中大約可以猜出繼母想要做什么事情,走過一個個區(qū)域,籃子里的東西越來越多,無意間瞥到架上的一包彩色糖果。 「媽咪──人家想要吃那個!」 「嗯……可是媽咪現(xiàn)在要出去和人約會呢……」 閉上雙眼,我彷彿能看見mama為難的表情。我輕撥長發(fā),特別買了兩包辣椒和兩罐甜辣醬,繼母肯定是想要將這些加到蛋糕里,莫秋與莫萊吃下去,臉色驟變的樣子肯定很好笑,想到這點,我幸災(zāi)樂禍的掩嘴偷笑,踏著緩慢的腳步,結(jié)了帳走出超市。 才剛踏出第一步,王子與羅密歐兩人搭著肩,似乎在爭執(zhí)著什么。我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拉起帽子,裝作不認識他們,快速從一旁閃過,以為沒引起他們注意的我,放心似的松了口氣,卻沒想到突然有人從后面拍拍我的肩膀。 「欸?小堤是你嗎?」 「不是我!你認錯人了!」我驚恐的回道,裝作病奄奄的樣子快閃。 一股力道將我往后拉,扯下我戴在頭上的帽子,長發(fā)散落在肩上,我慌張的拍掉抓在我肩上的手,壓下心中那股轉(zhuǎn)身踹他們一腳的衝動,抿了抿嘴唇,跨出腳步想趕快離開這恐怖的地方。 「看吧,我就跟你說是她了,你還在那邊辯!果然是智商負一百的人??!」 「北七啊你,去抓住她?。]看到她要跑掉了??!」 王子與羅密歐兩人奇怪的對話逗笑了我,我默默轉(zhuǎn)過身,壓下想笑的衝動,冷淡的瞥了他們一眼,轉(zhuǎn)身繼續(xù)往回家的方向前進,眼角馀光瞥見他們兩人慌慌張張的跟上我,我忍不住停下腳步,無奈的抓抓頭發(fā),看他們到底要玩什么把戲。 「嗨嗨嗨!好巧喔,居然會在這邊碰見你,哈!」羅密歐臉上掛著笑容,對著我招手。還不忘用手肘輕撞王子,我默默的看著他們的舉動,緩緩舉起手,禮貌性的點頭,心中除了問號還是問號,不知道他們將我攔下到底要做什么。 「電話費不用錢嗎?」我冷冷的開口,抬起頭對上王子的視線。 「沒接當(dāng)然不用錢?!雇踝永硭?dāng)然的回答,害我差點無言地昏倒在地上。羅密歐在一旁竊笑出聲,換來我惡狠狠的一瞪。 「唉呀,講話不要這么嗆啦,我知道你心情很糟糕,王子要和你解釋啦,我真的覺得白雪公主和以前那個白雪差好多哦,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羅密歐眼珠子轉(zhuǎn)一圈,無奈的聳聳肩??傆X得今日的角色似乎交換了,平常當(dāng)和事老的人應(yīng)該是王子才對。 我瞅了一眼手錶上的時間,對著羅密歐搖搖頭。 「繼母今天要做恐怖蛋糕,我要早點把食材拿回家,有什么事情……電話聯(lián)絡(luò)?!刮衣犚娡踝有⌒÷暤捏@呼,還看見羅密歐對著王子比了一個讚的手勢,他們兩人間奇怪的相處模式,不禁讓人莞爾,我眨眨眼,揚起燦爛的笑容,轉(zhuǎn)身、背對他們揮揮手。 我一邊走,一邊思考著羅密歐所說的話。以前的白雪和現(xiàn)在的白雪差很多?該不會是白雪公主受到太大的刺激,性格扭曲,變成現(xiàn)在有點黑暗的黑雪公主吧?或許真的是這樣也不一定哦,不過她和我長很像的事情也很奇怪…… 「你在外面有兩個孩子!我都看到了!」 沒頭沒尾的,腦子中突然浮出這段話,我疑惑的戳戳自己臉頰,提著一大袋食材走進家門,莫秋與莫萊兩人在客廳早已玩的不亦樂乎,兩人臉上充滿了85度c蛋糕上的鮮奶油,我?guī)е鴩遄帜樌@過他們身旁,走到廚房將袋子放下。 「小堤你回來啦!剛剛外面有個長的很漂亮的女孩子要找你呢,她說她會在公園等你哦!你什么時候要過去呢?讓人家等太久不好哦?!估^母笑著將食材一一倒入打蛋盆內(nèi),我看著她的動作,腦子里想的是,誰是很漂亮的女孩子?是茱麗葉嗎? 「她有說她叫什么名字嗎?我實在想不到有誰會在這個時間來找我?!刮乙贿厡ⅫI粉過篩,一邊詢問繼母,低頭看著網(wǎng)上的麵粉如天女散花的灑進打蛋盆內(nèi),靜待繼母的回答。她沉吟許久,最后搖搖頭說了句不知情。 不可能是茱麗葉,她假日很忙,忙著和小白去約會。不可能是班上的其他人,因為他們今天有約好要一起去唱好樂迪,還有誰沒有想到的呢?難道是從異空間來的未來人?這應(yīng)該更不可能了,我在心中吐槽自己。 所有人都想了一遍,還是想不到,到底哪個間人在假日會突然來我家敲門,還指明說要找我!繼母也沒有招待她進來坐坐,真的太多奇怪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