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I will leave 【05】
我難過的用手拭去眼淚,拉著繼母的手緩緩站起。拿起一旁的遙控器,視線模糊的關掉正在播報最新消息的電視,轉(zhuǎn)身想逃離這令人窒息的空間,腳步有些不穩(wěn)的往大門的方向走去,世界正為我哭泣,天空正在嘲笑我的狼狽,月兒掛在天上高傲的笑著我的姿態(tài)。 「欸!媽咪,莫堤要去哪邊???」 「給她出去外面走走好了,她可能遇到一些我們無法想像的事情?!估^母摸著莫萊與莫秋的頭,給了我一抹安心的微笑。這話不僅在對他們兩人說,同時也在和我說可以出去晃晃的事情,我感激的朝她投了個眼神,放心的關上大門。 好像要、下雨了呢。我低下頭輕輕笑著,輕撥長發(fā)邁開步伐,我不期待會在這條街上遇到認識的人,畢竟現(xiàn)在已經(jīng)七、八點了,這條街的家庭都習慣早睡,九點的時候,原本還有車子開過的車道,瞬間靜謐下來,我彷彿能聽見我平穩(wěn)的呼吸聲。 已經(jīng)難過到哭不出任何眼淚,記得血花在我眼前綻放的艷麗,那抹艷麗,卻剝奪了羅密歐參加比賽的資格,我不清楚他傷的如何,也不想知道他到底受了多嚴重的傷,我只怕聽到事實后,我會像發(fā)了瘋似的,以死解決這件事情。 如果死了的話,那我就全盤皆輸了!我丟掉腦中荒唐的想法,搖搖頭要自己堅持下去。雖然要自己加油,但我卻找不到任何理由堅持下去,該說是為了他們兩個人嗎,還是說是不想讓白雪公主那么囂張,霸佔我的位子,搶走他們兩個人? 我突然感到迷惘,不懂自己到底在堅持什么。當熟悉的事物面臨失去的危機時,誰都會做出任性的決定,是吧、是吧,我試圖以這種奇怪的理由安定慌張的情緒,卻覺得哪里怪怪的,說不上來的怪。 當我抬起頭時,我發(fā)現(xiàn)前方靠在墻壁上滑手機的那抹身影,似乎是我很熟悉的人,我伸手摸上自己的瀏海,帶著疑問晃了過去。月光照在他的臉龐上,憂鬱卻不失平常的帥氣,他輕輕皺眉,瞅著手機螢幕上的事物不發(fā)一語。 我尷尬的想轉(zhuǎn)身離開,卻在這時和他四目交接。方才的憂鬱在他臉上消失的無影無蹤,換上的是感到驚喜的燦爛笑容。 「噗,這么晚了,穿這么薄在這邊游蕩,不怕著涼嗎?」 「還好啊……」我訥訥的開口,不自覺的往后倒退一步。 「我剛剛?cè)メt(yī)院看過羅密歐了,他啊,好像比我還要慘?!雇踝娱]上雙眼,難過似的嘆了口氣,將手上的手機收進口袋,招招手示意我過去他身邊。聽見他所說的話,就像幾把利箭射向我的心上,我喪氣的垂下頭,緩緩走到他身邊。 「我和他都是喜歡音樂的人,可是他的家庭可不許他和我一樣,瘋瘋癲癲的和一群神經(jīng)病玩樂團。鋼琴什么的,太夢幻了,對我來說,那是娘娘腔才會干的事情?!?/br> 「他其實很想和我一樣組個樂團,和伙伴們站在臺上一起唱歌,但他的父母都是學古典音樂的人,小小的夢想早在他被逼著坐在椅子上練琴時,便被一把鐵鎚重重的敲碎了?!?/br> 聽見王子說的話,我想起自己常常和父母鬧脾氣,無視他們對我的期許,再看看眼神中總是帶著淡淡憂鬱的羅密歐,我瞬間了解到他上次對我說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的家人給他的壓力太大,加上現(xiàn)在家庭又鬧糾紛,甚至面臨離婚的危機。 「唉,現(xiàn)在最糟糕的是,我們團里有人出車禍手斷掉了,下禮拜的表演肯定要取消囉,我大概會向羅密歐一樣吧,被罵慘了?!顾膰@了口氣,伸手抓上頭發(fā),靠在墻壁上望向掛在天上的明月,腦中瞬間閃過白雪公主在我耳邊說話的畫面。 「這些都是我的錯,如果我可以答應白雪公主的要求,你們就不會發(fā)生這種事情了!」我別過頭,哽咽的開口。今天羅密歐會被白雪公主惡意拿雕刻刀劃傷手,導致他無法參加他練習許久的音樂比賽,全都是因為我不愿意和白雪公主妥協(xié)。 現(xiàn)在居然連王子都遭殃,原本以為她只會傷害羅密歐一個人。事情現(xiàn)在變的越來越糟糕,簡直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白雪公主為了她自己想得到的東西,不顧一切的傷害我身邊的人,用盡各種方法,就是為了達成她的目的。 「這才不是你的錯呢,都是白雪公主的錯啦!絕對是她的錯,小堤才沒有什么錯呢!」王子邊替我說話,邊將所有的錯誤推到白雪公主身上。不管我怎么想,問題通通都出在我身上,如果我的選擇不一樣,那現(xiàn)在也不會發(fā)生這些事情。 「我當初如果沒有跟白雪公主說不要,那羅密歐就可以開開心心的去比賽了,白雪公主到底為什么要這樣做──」我搖搖頭否定他的說法,仍堅持著自己的想法。 「唉唷,你為什么要一直把錯誤往自己肩膀上丟呢?」 「不管啦,就是……」 我還來不及說完下半句,王子便先抓住我的雙手,霸道的吻住我的唇。我原本混亂至極的腦袋頓時全空,只覺得我好像快要昏倒似的,原本乾澀的唇上多了股溫熱的濕潤感,我紅著臉往后倒退一步,尷尬的望著臉上帶著混帳笑容的王子。 「皇上??!偷香小賊!」我用袖子擋住口鼻,欲哭無淚的大喊著。一想到方才唇上奇妙的觸感,臉上的熾熱讓我尷尬的別過頭,低下頭來看著自己的小手。 「我不管怎么說,你都不會聽啊,所以我只好叫你閉嘴囉?怎么感覺我很混蛋一樣?!钩蛞娝樕蠠o害的笑容,我就算想生氣的打他一巴掌,卻只剩下想笑的感覺。我不悅的鼓起雙頰,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而現(xiàn)在的我,終于找到了想要保護的人、事、物。同時,我也找到了一個可以讓我離開的理由,不想看到他們臉上的笑容消失,更不想看到他們難過掉下眼淚,因為這兩個人對我來說都太重要、太重要了。 x 翌日,我和白雪公主約在上次的公園,同個時間、同個地點、同樣的人、不同的心情。我繞過設在公園入口處的柵欄,拉拉自己的衣服,異常平靜的心情讓我有些吃驚,看見白雪公主正撐著傘站在樹下,悠間的看著因下雨而空無一人的游樂器材。 最慘的是,我出門的時候忘記帶傘,只能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下淋著雨來到公園。我小跑步跑到白雪公主面前,她今天依然穿著她最喜歡的白色洋裝,撐著淡粉色的小傘,看起來就像是童話故事里走出來的人物。 「改變主意了嗎?你真是的,果然要我這么做才會答應我的要求啊?!顾樕蠏熘鵂N爛的笑容,食指輕抵在我的唇上,嘲笑似的說著:「因為那個吻嗎?所以你改變了你的決定?」眼神中閃爍著興奮的她,簡直比惡魔還恐怖。 「才不是,我有我自己的考量。你耍這種小把戲都不會累嗎?我陪你玩都累了?!刮覈@了口氣,淡淡的看著眼前的白雪公主,她摸著我的臉頰,熱情的眼神讓我不自在的別開眼神,不舒適、想嘔吐的感覺從心底竄起。 「好偉大啊,好偉大……」白雪公主這么說的同時,原本的毛毛細雨突然轉(zhuǎn)為傾盆大雨,我鬱悶的抬起頭望著天空,心里正咒罵著它怎么這么不會挑時間。 「既然你都這么決定了,那你就跪下吧?哭著對我說你要離開,快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