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溫柔
撇開咸陽城中的風風雨雨,胡亥等人抵達黃河上游,甘肅一帶,也就是萬里長城的開頭。 在座車上折騰許多天,胡亥在聽完侍衛(wèi)回報說要下榻驛站后,立刻對著懷里衣衫不整的男人道:「上了床,我馬上要你!」 然后在趙高的耳垂上咬了一口,就像是下了圣旨、蓋上玉璽那樣。 趙高虛喘連連,在心底暗罵胡亥荒yin無度,默默承受著胡亥幼稚的調(diào)戲。 他雖然下體殘缺,但男性該有的念頭卻沒有消失,他有時候下腹也會蠢動,但受過傷的地方更在同時發(fā)疼,讓他只能在理智與情慾邊緣旋轉(zhuǎn)。所以面對胡亥的觸碰,他的身體也是會產(chǎn)生感覺的,只不過他更多時候感覺到的只有羞愧與侮辱。 因為他不能跟正常男性一樣解放,用一道濁流去表現(xiàn)他的性慾。 所以情慾衝動時,對他來說只有身體與心靈交互碾磨的痛苦。 胡亥當然不懂他的痛苦,所以當他把趙高的雙腿撐開,直視著連趙高自己都不愿意面對的殘破身軀,他的目光如烈火,洋溢著過度的興奮。 這里的空氣很乾燥,胡亥感覺趙高的身體在他眼下似乎鮮明起來,他先是把所有礙事的棉被、衣物全部推下床,想著反正到時候活動活動筋骨也就不感覺冷了,便用力把趙高擋著面前的雙手掰開。 「害羞?」胡亥調(diào)侃著,「老師的全身上下都被我看透了,還需要遮掩什么?」 聽見胡亥喚他老師,趙高就忍不住一陣激靈,所有道德崩壞的負面情緒在這時候全涌了上來,他使力扳回自己的手,對胡亥道:「公子不要忘了此行目的,現(xiàn)在應該檢閱名冊,調(diào)配罪民的去處?!?/br> 「我沒忘啊。」胡亥自信滿滿地回應著,把趙高的手腕壓在枕頭上。 那是父皇派遣他任監(jiān)軍的目的,卻不是他擔任監(jiān)軍到此的目的。 「那么你這是──」 胡亥忽然捏著趙高下顎,賊笑道:「事有輕重緩急,是不是?」 好個輕重緩急,趙高身為人臣,最是懂得其中推託的道理。他急道:「下官只是怕耽誤皇上囑咐的大事?!?/br> 「噓……」胡亥終于忍不住打斷趙高千篇一律的無聊提醒,他的手指在旁邊輕輕晃了一圈,周遭有別于咸陽的異地美景正在眼前,讚嘆道:「良辰美景,豈可虛度?」 「下官──」 「在床上說話要適度?!购ジ嬲]似地啃咬住趙高下唇,「說剛好的話是情趣,說太多呢,就無趣了?!?/br> 趙高在心里腹誹胡亥獨樹一格的見解,卻因為太在意胡亥的所作所為,而格外感受到對方大張旗鼓的挑逗。 「其實我覺得我比從前多了耐性,老師,我這耐性都是你磨出來的?!?/br> 說完這話,胡亥已經(jīng)揚起趙高的腿,把其下蠢蠢欲動的陽物捅到緊緻的洞里,只是不知是這陽物太過巨大,還是周圍乾燥的空氣惹禍,胡亥的腰挺了一挺后就不得已停住。 有時候緊密的感覺的確很刺激,但過于「舉步維艱」的環(huán)境還是不怎么能「消火」。 趙高哭笑不得,弓起了身體在預備承受胡亥猛烈撞擊前深深吸了一口氣,卻不由自主在胡亥退出他的身體時沉沉地「呼──」了出來。 胡亥瞥見,朝趙高皮校rou不笑地投以諷刺的眼色,像是在放聲宣示「等等做到讓你連氣都喘不過來」這種威嚇。 這威嚇確實有用,趙高已經(jīng)別過臉,從床頭不知哪時候有擺上的銅鏡里看見胡亥從包袱里拿出一個木盒,這木盒越看越熟悉,讓他越看越膽寒。 這不正是他用來治療腐刑傷口的藥膏嗎? 胡亥看著趙高眼底的疑問,只是笑嘻嘻說明:「我已讓他們重新調(diào)配過,這東西實在好用的很?!?/br> 他們是誰?當然是內(nèi)侍或太醫(yī)院的走狗,趙高把他們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才在藥膏冰涼而過份滋潤的微妙觸感下回過神來。 「路途遙遠,為了不讓旅途無趣,我還是決定費神些?!购嗟匦舅诵械挠靡?。 趙高支支吾吾地低聲悶哼著,在胡亥用藥膏細細推開他孔洞的皺摺前,他確定他還是保有一定的意識。 當趙高清醒,已是半夜,他發(fā)出了貓鳴般的細哼,就聽見頭頂有道低沉的聲音正說:「口渴了?」 「嗯?」趙高一時恍神,正欲撐起身體看看,就感覺唇邊一陣清涼。 胡亥端著一只透明水晶杯遞到他眼前,里頭青綠色的液體,聞起來有淡淡的果香。 趙高當然知道這只水晶杯乃是從前皇上征討夷族時的戰(zhàn)利品,皇帝把所有戰(zhàn)利品都賜給諸子,胡亥尤受其寵愛,便得到這只最珍貴的水晶杯。 「這是此地盛產(chǎn)的密瓜,我讓他們壓成汁,給你解解乏?!购ツ弥П氖衷诎肟罩休p輕晃了一下,他問:「你不喝的原因是想要我餵你?還是──」 不等胡亥說完,趙高已經(jīng)把水晶杯捧住。 他不敢預料胡亥所謂的餵到底是怎樣「平常」的餵法。 趙高淺淺啜了一口果汁,一來實在也是因為喉嚨渴得慌,不過他還是被杯中的果香所吸引,等到他把杯中的果汁喝完,然后滿足地放下水晶杯時,他看見胡亥對他笑道:「好喝?」 「……多謝公子?!?/br> 「再來一杯?」 「嗯。」 胡亥完全坐起身,在床邊幾上正提起水壺,趙高忽然夢醒似地大呼著:「下官自己來就好!」 瞬間,胡亥沒了動作,只默默看著趙高猛然起身后又撲倒在他的腿邊,這時他才抓起趙高的手腕,故意問:「老師確定要用這雙手倒水?這密瓜汁得來不易,如果翻倒可就沒得喝啦?!?/br> 趙高滿臉脹紅,縮起自己癱軟的身體,蜷曲在床角。 胡亥邪肆一笑,然后重新把水晶杯遞到趙高面前,柔聲道:「我已讓下人去準備夜宵,別喝太多?!?/br> 說完,見趙高把杯子捧住,就轉(zhuǎn)身半躺回床鋪上,背倚著墻。 這是怎么回事? 趙高突然有了很多疑問,他最大的疑問就是他現(xiàn)在到底是醒著的、還是作著夢?否則一向沒安好心的公子胡亥又怎會有這樣體貼的舉止?胡亥哪時候曾這樣溫柔地對他說話? 他今年已經(jīng)二十七,胡亥才十九,兩人年紀相差八載,這實在是段不小的差距。 若以皇帝后宮嬪妃來說,二十七歲無疑完全失去讓皇帝寵幸的條件,那么眼前這曾經(jīng)夜夜笙歌的皇宮公子,到底是用怎么樣的心情與他肢體交纏? 趙高想不透,更想不透胡亥突如其來的溫存意欲為何。 「怎么?」 趙高忽然抬起頭,又聽見那聲音再問一次,「身體不舒服?」 「喔……沒有!」 「這幾天趕路,不少罪民都已死在半途,剛剛才有人來報,水土不服者不在少數(shù)?!?/br> 剛剛? 趙高只記得剛剛被胡亥盡情索要的事,難道他后來睡的那樣沉?他忽然一眼瞄見胡亥手里拿著一本頗為厚重的書冊,正是此次押解罪民的名冊。 胡亥居然在看名冊?他在辦正事? 「你可有在聽?」胡亥皺起眉頭,伸手在趙高呆愣的視線前擺了擺,見趙高猛一回神,便對他冷冷道:「等等我讓隨行太醫(yī)為你把脈?!?/br> 若是真的水土不服,那可不是說笑,輕則大病一場,重則立即死亡。他絕不愿好不容易到手的東西毀在這種毫無意義的疾病上。 趙高忙道:「下官挺好──」若是被太醫(yī)發(fā)現(xiàn)他身上難以言喻的傷口,他要作何解釋? 「是嗎?」胡亥忽然俯身上前,把手掌覆蓋在趙高的大腿上來回摩擦,「看來之前我實在是太溫柔了,是不是?」 現(xiàn)在趙高才明白方才對胡亥的疑問全是廢話。 這心高氣傲的秦國公子才沒有溫柔這回事,所以他也不必心軟,依照交易的內(nèi)容,胡亥在他身上索取了多少,他也能同樣取回等值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