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定情
皇帝東巡聲勢極為浩大,官員百姓莫不夾道恭迎,是日,胡亥一行途經河北碣石山,胡亥自車駕內窺見當地美景,心中有念萌生,卻秘而不發(fā),待傍晚后抵達距碣石山三十里外的北戴河行宮,方屏退左右,將趙高召入房中。 趙高此刻正忙于監(jiān)督大祭的要事。 身為郎中令,對內職務從安排宿衛(wèi)警備一直到賓客營送,對外責任則有征討屯戍甚或舉薦當地賢良方正,總之就是個極其忙碌卻又比其他人有更多機會親近皇帝的職位。 胡亥不得不承認當初自己在決定趙高的官位實是有私心的,他雖然很想任命趙高為百官之首的丞相,但丞相事多而雜,無法時常入宮謁見,相較之下,郎中令掌管宮中警備,也掌郊祀,最主要是因為該職需要時常出入咸陽宮,于是英明偉大的皇帝便「知人善任」給趙高安了郎中令這個職責。 這時候天色稍暗,掌燈的侍婢見皇帝召見的寵臣到來,便一個個依命退下。 趙高上前,一聲「參見皇上──」說完,就聽見面前皇帝神秘兮兮笑道:「快把衣服脫了!」 皇帝圣旨既下,縱然趙高覺得今日皇帝太過唐突,也不得不照做,只是當自己莫名其妙把外掛衣帶解開,這皇帝居然從旁邊柜子取出一件新衣袍給他,道:「愛卿,陪朕微服私訪去吧。」 「微服私訪?」趙高很快看穿胡亥的用意,心里暗笑,面上卻正經道:「微臣去安排幾個侍衛(wèi)──」 「免了?!购ダ?,把手里的新衣塞到趙高手里,催促道:「朕已安排妥當?!?/br> 趙高愣愣接下衣裝,同時看見胡亥把身上龍袍一脫,里頭一件團花錦織袍子看來甚是富貴瀟灑。 而身著便裝的皇帝正衝著他笑。 趙高自知無力轉圜,便由著胡亥拉走,一路上暢通無阻,想來是胡亥早就吩咐過。 直到他們坐上一輛擺在后門的馬車,趙高見胡亥拽起馬鞭,終于出聲阻止,一副揚言要跳車的決心,胡亥拗不過他,只好坐回車里。 不久,胡亥見馬車已到城郊,立刻竄出車廂,與趙高并坐,一隻大手極其自然從背后摟上趙高的腰,趙高腰部一癢,身體有些發(fā)軟,側過臉怨了句:「皇上……」 不料當事人一臉泰然自若,指著前方岔路,逕自道:「這里要左轉?!挂娳w高無所適從,唇角不由浮上一絲竊喜。 當馬車漸漸駛入一條荒煙蔓草的小徑,趙高忍不住道:「為何要來這里?皇上現在已經是一國之主,有危險的地方應該要避免?!?/br> 「噓──」胡亥可以忍耐趙高恃寵而驕,卻怎么也不習慣聽老師說道理,他馬上掛保證道:「放心,這里安全得很,這一路通往碣石山水巖寺,是父皇當年命人暗中開闢的?!?/br> 聞言,趙高問:「是那間百年古剎水巖寺?」 「正是,水巖寺風景絕佳,其上仙臺頂更是山海奇觀,幼年我去過一次,印象極深,此行既然經過,便只想與你一同瀏覽。」 見胡亥面露欣喜,趙高趕忙別過臉,專注在駕車上。 胡亥不疑有他頻頻指路,卻不知趙高心中百轉千回,彷彿與這道上叢生的雜草相似。 只在不知不覺間,趙高瞥見不遠前有一片赯紅飛簷,雖已斑駁,座落在云霧之中卻頗有意境,仔細一瞧,廟宇前兩名僧人灑掃,看有馬車駛來,有些意外。 趙高將馬勒住,胡亥先行下車,遠遠瞧見這皇帝不知與小僧說些什么,小僧恭敬一揖往寺里跑,片刻后,就有名身穿袈裟,老態(tài)龍鐘的老和尚走來,這時候趙高已到胡亥身后候著,聽那老和尚道:「老衲無耳,見過皇上?!?/br> 后來趙高才知原來這無耳大師已有八十來歲,年輕時在寺中正逢秦始皇第三次巡游,迄今已有十馀年。 而那次巡游途中,秦始皇遭逢刺客張良,此篇不再贅述。 水巖寺位置十分隱蔽,無耳大師親自相迎,雖然步履有些跚慢,胡亥也不見怪,只是一到寺后院門,便急匆匆對無耳道:「不勞大師相陪,朕要與友人一同登上仙臺頂觀星?!?/br> 「夜色已深,登山恐有不便,若皇上執(zhí)意,讓老衲派些弟子隨駕?!?/br> 「不必了,朕與朋友有話要講,你給朕拿些毛毯與水便是。」 無耳和尚縱然猶豫也只得應允,最后仍派了三名弟子護送胡亥二人,到山徑路口,胡亥隨口將人遣走,不過那三名小僧面面相覷,還是決定在路口處等著。 胡亥不再理睬,與趙高循著山間小徑走,這小徑很新,連青苔都沒有,可見是時常有人清洗,兩人走了一炷香功夫,踏過最后較陡的一面階梯,終于抵達碣石山主峰之上的仙臺頂。 在淡淡月色下,仙臺頂用一片嶺南白石巖砌成的平臺透著一層清輝,很是瑰麗。 趙高看見不禁滿心讚嘆,立足其上,憑眺遠景,目光正對著前方的瀚海,水浪翻騰,東方緊鄰五峰山巒,高聳入云,其下古峭奇異,云煙繚繞,蔚為壯觀。 「喜歡這里?」 胡亥從身后抱住趙高,輕輕將人摟住,他下顎靠在趙高肩上,在敏感的耳后軟語著:「若是白晝,此地還可見群山環(huán)列如屏,青松如畫,你若喜歡,我們在此逗留一夜可好?」 如此親暱,引得趙高渾身一顫,倉皇道:「皇上無故外出已是不妥,為免徒生事端,還是儘早回去行宮吧?!?/br> 「就知道你這呆腦袋這么想?!购グ胧窃箲?,「原來當皇帝也沒多好,不如當個萬戶侯自在?!?/br> 趙高雙眸半垂,想起自己身世,在心中暗道:「萬戶侯又有何好,國破家亡,如今也是身不由己?!?/br> 胡亥沒有察覺,以為趙高責怪他的隨心所欲,便扯開話題道:「可惜今夜群星無光,否則星月燦爛,更是美不勝收?!?/br> 一聽,趙高果真抬起臉來,只見彎月隱隱在云后發(fā)光,天空除了幾枚星子,就是蒼黑色的夜幕。 他無語仰望,可胡亥絕非真有那么吟風弄月的雅興,他扳過趙高的身體,邪肆一笑,低聲道:「這樣也好,因為我現在不希望天上神仙瞧見我們……」 語落,他在趙高唇上落下一吻。 趙高驚喜參半,才感覺嘴唇上柔軟而溫暖的觸感,同時瞧見胡亥彷彿嘲笑他的癡傻那樣竊笑出聲,正想抗議,胡亥這次已然牢牢攫住他的雙唇,又吸又舔。 唇吻相吸的聲音滋滋作響,趙高耳邊聽著,身體四肢卻因為這不曾體會過的親吻而有所遲鈍,他知胡亥從來不曾這樣深深親吻他,通常是迫不及待拉下他的褻衣直接高潮,哪會這樣調情過? 只是當趙高腦海里閃過最后一絲明智,思緒旋即淹沒在這片濃情中。 胡亥的吻比往常要輕柔,但趙高卻絲毫不愿推拒,他反而傾身上前,加深了嘴里舌尖在對方口中的糾纏,胡亥的齒間有一抹芳香的味道,趙高忍不住誘惑,暗暗吞嚥下胡亥的口水,只覺喉間甘甜無比。 然而這卻讓胡亥意外發(fā)現趙高表現出需索的一面。 看見趙高第一次對他表達出渴求,胡亥欣喜欲狂,他鼻息漸濃,舌頭盡情捲著趙高的小舌翻攪,不時用力吸吮,還嚙咬著趙高兩唇。 趙高被這深吻迷的暈天暗地,居然腿軟,胡亥見狀將人攬住,笑問:「你喜歡我親你,還是我摸摸你?」 「……」 趙高面上一燙,不敢說話,正打算從胡亥強而有力的臂膀里站穩(wěn),卻聽那人彷彿心領神會般接著道:「既然都喜歡,不如就一起來吧?!?/br> 胡亥再度低頭索吻,強勢卻不失溫柔,趙高只覺自己似是一個不懂事的幼童被男人用蜜糖拐騙,還笑嘻嘻地跟著走。 隨著這吻加深,胡亥的手也忘情摸索開來,他一手托住趙高的腰,一手在趙高的臀部與大腿摩擦,卻是隔著衣物,時輕時重。 「嗯……」趙高喉間細吟出聲,竟對胡亥隔xue搔癢的行為感到一些不滿,當下,他自動將自己的腰帶松開,再把衣襟拉開一道口,放縱地貼到胡亥胸膛上。 面對此舉,胡亥全身似要沸騰,恨不得馬上將趙高剝個精光,只是當他意識到自己的手已移到趙高光滑的肌膚上,并在趙高身下的孔洞前搓揉,他居然理性地喊了暫停。 「──等……等等!」 聽到微弱卻沙啞的聲音,趙高張開眼,凝視胡亥。 胡亥一臉禁欲的難堪,發(fā)著抖放開雙手,反而從方才隨身攜帶的包袱里取出一條毯子裹在趙高身上──裹的密不透風。 然后不知是滿意還是不滿意,胡亥面色僵硬道:「晚上冷,別、別凍著……」 趙高蹙起眉,還有些困惑這偉大的皇帝又是在玩哪一齣,卻見胡亥獨自走到高臺邊,好像是在憑欄遠眺的樣子。 他當場微愣,低下臉,看著身上被繞了兩圈的厚毯,有些手足無措,只好走近胡亥些,安靜在胡亥身邊席地而坐。 胡亥的長發(fā)被夜風一陣陣吹揚,面對眼前一片壯麗,彷彿是很心曠神怡,可是他卻皺著眉毛,視線言不由衷悄悄瞥向坐在旁邊的男人。 趙高發(fā)現這胡亥的彆扭,一時間彷彿瞭解了什么,突地開口道:「是不是御醫(yī)跟皇上說了什么?」 「嗯?」胡亥轉頭看他。 趙高卻垂眸,盯著地面,「御醫(yī)讓皇上別碰微臣,要皇上去找后宮的妃子們侍寢,是不是?」 「你別聽那老頭胡說!」胡亥低叱:「我哪時候找別的女人侍寢了?」 趙高沉默,坐在地上動也不動。 胡亥想自己怕趙高受傷還被誤會,竟然生起氣來,他蹲下,大手將趙高的下顎抬起,認真道:「天下所有人誰都能誤解朕,就你不行!因為你是我最在乎的人!」 最在乎…… 趙高當場傻了,他定定凝視胡亥專注的眼神,竟然不敢移開。 最后是胡亥有些反應過來知道自己說了一些難堪的情話,才默默放下手,一聲不吭坐在了趙高身邊。 周遭靜的只聽見風聲,還有枝葉婆娑的沙沙聲。 胡亥心想他說的明明沒錯,何以是他難堪?卻聞身邊人輕笑一聲,忽道:「對了,今天事忙,微臣竟忘了御醫(yī)的交代?!?/br> 說罷,他把毯子松開些,從袖口拿出一只瓷瓶。 「這是──」胡亥立刻禁聲,他看出那正是他交代老御醫(yī)新調配要給趙高涂抹在下體創(chuàng)口處的藥膏,但為了不讓趙高多想,他讓老御醫(yī)不準說明新藥膏的「真實療效」。 只見這瓷瓶在胡亥眼前晃了晃,又被收到袖口里,還有道聲音正說著:「算了,那么晚了,我也累了,改天再擦吧?!?/br> 「這怎么行!」胡亥馬上伸手把瓷瓶搶過,一想到自己的私心,竟不免輕叱道:「這對你傷口有好處,不許偷懶!」 趙高聽見只是把身體往后一仰,背部倚在白石巖的墻壁,懶懶地說:「可是微臣累了,手酸。」 聞言,胡亥遲疑片刻,他這也不是第一次替趙高抹藥,只是下腹依然蠢蠢欲動,怕自己按耐不住,可惜他一抬眼瞧見胡亥慵懶而妖媚的神情,本來想用命令強迫對方自己動手的念頭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微臣多謝皇上!」 在胡亥打開毛毯,小心翼翼拉起趙高的袍子,趙高如此道。 只是當胡亥稍微敞開對方的衣服時,趙高兩條腿居然整個攤開,頓時,那躲在稀疏毛發(fā)里頭的小東西就在胡亥的視線里微微發(fā)顫,胡亥瞬間倒抽一口氣,山頂過于冷冽的寒風被他吸進鼻腔。 不過他還是忍住沒有作聲,有些倉促地把瓷瓶塞子打開,挖出濃稠的藥膏,緩緩抹在趙高兩股間。 在藥膏接觸到趙高皮膚時,胡亥突然聽見趙高發(fā)出了「嘶──」的聲音,他忙問:「弄痛你了?」 趙高低喘著,搖頭:「不痛,只是這藥膏太過冰涼?!?/br> 「喔?!购フ溃骸肝易層t(yī)再給你換一種?!?/br> 「不用了,皇上,御醫(yī)說要多揉揉,讓藥膏滲透到肌膚里,如果感覺到皮膚有些發(fā)熱,這才是藥力有發(fā)揮的證明?!?/br> 「多揉揉?」 聽完,胡亥突然露出微妙的臉色,因為他的手指在濕滑的股間若有若無滑過下面緊致的小洞。 這是煎熬,這絕對是煎熬! 胡亥試圖加深力氣,才幾個眨眼,他越想越不對,直接罷手,啞著嗓子道:「再這樣下去我會把持不??!」 不料趙高得逞一笑,道:「把持什么?皇上,御醫(yī)說靠近下面那里也要抹些藥膏才行?!?/br> 胡亥頓時欺身上前,哭笑不得。 「好大的膽子,你敢騙朕?」 「微臣不敢。」他微微低頭。 然而胡亥含情凝睇,語里竟有難以言喻的寂寞,他怯聲道:「其實我只是怕再傷了你?!?/br> 趙高心尖一凜,試問自己豈非早就遍體鱗傷?但他沒透露任何隱情,只是覺得面對胡亥的關懷他無法選擇漠視,于是他輕輕攬住胡亥了后頸,輕聲道:「我不怕……」 語調輕柔而堅強。 這時候胡亥已明白他們不再是君臣之間,而是你我之間,是僅屬于愛人之間的親密關係。 于是胡亥漸漸沉淪在這片慾海里,他重新抱住趙高,然后進入他的身體,緩慢而堅定。 他每動一下,就問:「痛嗎?」 趙高從呻吟里回過神,斷斷續(xù)續(xù)道:「不……不痛……」 「舒服嗎?」 「……嗯、啊……舒服……」 「──我要快了!」 「好……」 「痛就告訴我?!?/br> 「……好……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