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的結(jié)果-1
坐在捷運里曾緣分難得安靜的聽著海倫說話,她一直說著自己的發(fā)現(xiàn),絲毫沒注意到好友的表情,她說,他們剛好都姓「花」,她說,他們家里都剛好「賣花」,她說,他們剛好都喜歡「rou羹加滷蛋海帶」,她說,他們剛好都有一樣的「微笑」,她說,他們剛好都有…… 「你有沒有覺得,你一直在講花槿榆的事?」曾緣分突然這么問,海倫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會和她討論「他」以外的人。 「兩人剛好都姓花,也沒什么了不起啊,全臺灣姓花的人不少啊,賣花的也很多啊,rou羹也有人點小菜啊,微笑……是基本的表情好嗎?」她滔滔不絕的解釋,覺得好友很像將「他」搞混了。 「你覺得我將他們混淆了?」 「有點。」 「可是他們?yōu)槭裁茨敲聪??」海倫默默的問著,自己為什么會這樣呢?明明他就不認識她,為什么自己會以為是他呢? 「一定是你太想找到他了,才會把所有巧合都牽扯在一起,他若真的是你要找的人,為什么不承認是他?他若真的是你要找的人,又為什么要裝作不認識?」曾緣分說得問題也正是她不解的地方,如果真是他的話,為什么不記得她了?他們明明說好不能忘記對方的,為什么? 「找人的事我也叫阿義幫忙了,你就別這么擔心了?!乖壏职参空f道,她知道她想快點找到他,所以才會將他誤認為是「他」。 「你覺得是我太急了?」海倫心里清楚,她沒將他誤認為是他,只是不明白為什么自己會一直想講他的事,也不明白為什么他一直佔據(jù)她的腦袋,更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覺得他很熟悉的樣子。 「我覺得你太在意他了?!乖壏值目偨Y(jié)是這樣,她說:「如果你想找人談戀愛,我可以幫你介紹?!?/br> 「無聊?!购愢街煸怪?,她才不是想談戀愛,她是……以為找到他了。 「海倫,如果他忘了你們的約定有了女友或家庭,你會怎么辦?」曾緣分很認真的問這個問題,畢竟時間是會改變很多事的,小時候的承諾不代表永恆,它有時只是種青春的回憶,不具有任何意義。 「我沒想過這個問題?!购悏焊蜎]想過他以外的事,可是她的問題卻又是最現(xiàn)實的,人總會變,不變的只有傻子而已。 「想想嘛,如果他真的結(jié)婚了,你怎么辦?」 海倫深沉的思考后,她知道像他那般的溫暖是會給任何人幸福的,只是不包括她,「我會祝福他?!?/br> 「然后獨自一人傷心嗎?」 「不會,因為他曾經(jīng)讓我很溫暖,所以我愿意祝福他,在他看不見的角落里?!?/br> 「我真不知道該不該勸你別這么死心眼?!谷耸巧谱兊?,好友死心塌地的等著他不曉得換來的是值不值得? 「這案子你看過了嗎?」路上時,海倫突然問她,這是早上剛發(fā)生的事,她們也是臨時接到電話才趕過來了解狀況。 「我聽阿義講過了,這男的真的太差勁了。」曾緣分忍不住替meimei打抱不平,她明明也是受害者卻變成加害者,這世事果然難預料。 「阿義偵辦這個案子?」 「對啊,聽說現(xiàn)場血淋淋的慘不忍睹,那個家現(xiàn)在只剩mama一個人了,那個meimei已經(jīng)被移送法辦了?!乖壏终f到這還是忍不住替她感到悲哀,她也是不得以的,只不過不知道法官會不會同情她就是了。 「阿義有沒有說會被判幾年?」 「七到十年吧,如果犯后有悔意的話或許會輕判吧!」 「七到十年???」海倫替這可憐的女孩不捨,大好的青春得浪費在監(jiān)獄里。 「聽說她哥哥把她抵給賭坊的人才引起殺機,如果我是她,我會連夜逃走,才不會笨的去殺人?!?/br> 「如果逃不了呢?」 「蛤?」 「多半被家暴的人是沒幾個人逃的了的?!购惖膫?,只有她最明白為什么她不逃走的原因,應該也是看在mama的面子上吧! 「可是她們殺人了,法官也不會因此就免刑啊,那何不一開始就逃?」曾緣分替她們不值得,這個社會還有許多角落隱藏著不為人知的暴力,也隱藏著大大小小的殺機,只要不小心引爆了,這些無辜的受害者頓時就成為反抗暴力的加害者,那時所謂的自由就是牢籠里的寧靜。 「逃不掉的,這社會已經(jīng)缺乏溫暖,她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掉對mama的擔憂?!?/br> 「那就把mama也一起帶走啊,干嘛留在那受苦?」 「問題是很多的家長不愿離開有暴力傾向的孩子身邊,就像之前新聞報導過了,有個兒子討不到錢把mama推倒在地還踩破她的腎,讓她倒在那三天痛苦難言,可是事后她不是一直幫她兒子說話,說是她不小心摔倒的,不是她兒子踩破的,像這樣你走得了嗎?」 「我只能說這些人都是敗類。」曾緣分只能無奈的唏噓,她們遇過很多個案都是這樣護子心切的家長,始終不愿意坦承孩子有暴力傾向,這也導致她們作業(yè)上有很多的困難,如果父母不愿割捨的話,那那些孩子怎有機會重新開始呢? 「海倫?!挂慌_發(fā)財車在旁邊喊著,車上的司機面帶笑意和她們打招呼,只是有一人馬上就起了防備心,她剛才講到他,他就出現(xiàn),這也太神奇了吧! 「嗨,這是我朋友,緣分。」海倫介紹兩人認識,而他禮貌的向她打招呼,而她則是愛理不理的樣子。 「我想你們應該是要到阿責家吧!」看她們兩人出現(xiàn)在這條路上,他十之八九也猜測的到,因為這新聞早上才被以頭條方式連續(xù)播放,所以他知道她們應該是來了解她家狀況。 「阿責?」曾緣分怪異的看他,阿責是誰?海倫拿出包包里的文件檔,翻閱里面的資料才知道他說的「阿責」是誰。 「謝責,那個meimei。」看著手上的資料,再看看他載滿的花,她大概也知道他應該是幫葬儀社的人送花籃過去的。 「要不要我載你們過去?」花槿榆熱心的問著,但曾緣分不太想領(lǐng)情,直言:「我們可以自己走過去?!?/br> 「那邊有一隻很兇的狼犬,你們確定要用走的過去嗎?」花槿榆提醒的問,他來過幾次也被追過幾次,幸好追過幾次后那隻狼犬就不太理會他,所以后來他就可以平安的走過去,只是她們今天第一次來,想必那隻忠心的大狗狗一定會追著她們跑。 「我們常常被狗追啊,又不是第一次。」說完曾緣分就拉著海倫往前走不理會他的叮嚀,而他卻笑著在路邊等她們,他不是嘲笑她們不聽老人言,而是笑她們太有個性,果然不到兩分鐘兩人就狂奔而來,跑到馬路邊后,那隻狼犬很像看到熟悉的人后就屁股甩甩的站在那里看他們。 「叮叮,好久不見,你還好嗎?」下車站在車門外的花槿榆向那隻大狼犬打招呼,而那隻狗狗過來給他摸摸后就屁股搖擺的跩跩走回去,不再理會被牠嚇壞的陌生人。 「你們還要過去嗎?」花槿榆又是笑著問她們,只是這次再也沒有人堅持要用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