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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于是最近我有事沒事就是往三年級的教學(xué)大樓去,要到??平淌乙彩且环次易黠L(fēng)的找藉口繞遠路,整天像個變態(tài)似地在尹秋實他們班教室外頭徘徊。 而太過頻繁游盪的結(jié)果就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 「薇郁你又來找尹秋實了嗎?」頂著一頭顯眼的橘色頭發(fā),肯尼學(xué)長──因為又染又燙好幾回發(fā)質(zhì)變的像芭比娃娃一樣所以就稱之為肯尼吧──燦爛的笑著走出教室。 正想要搖頭否認,另一道富有磁性卻摻雜了輕浮的嗓音隨即傳來,接著與聲音同樣輕浮的笑容映入眼簾。 那是宋易凡,宋易杰的哥哥。 「是那傢伙太過分了,居然放任這么可愛的女孩子在自己班外面晃來晃去,都不怕被有心人士綁回家過夜,像我就覺得薇郁實在很誘──」 「你給我正經(jīng)一點!」用力巴下宋易凡的腦袋,下一秒把他踹回遠處的女人堆里,肯尼學(xué)長迅速換上原本親切的微笑道:「他在圖書館唸書哦。」 「呃,謝、謝謝?!刮⒄讼挛尹c了點頭,后退幾步拉緊書包背帶接著加速向?qū)γ鏃澮粯堑膱D書館奔去。 不管在不在,還是得賭一睹。 尹秋實像是發(fā)現(xiàn)我老是刻意經(jīng)過班上般──或者其實早有人告訴他──最近老是不在教室。過去幾個禮拜除非他趴在桌上休息,否則一定會出來和我間聊幾句,但這幾天卻連打工時都回避著我的眼神,連瞄都不瞄一眼。 我們距離忽然之間變的好遠,甚至比最初見到他的笑容那時還遙遠。但他明明是這樣一個容易親近人的人。我清楚不是自己裹足不前,而是他后退,一大步、一大步地急速后退著。 我必須說,這種感覺很糟。 停住腳步,瞥了眼門邊的圖書館三個大字,我打開書包翻出里頭唯一平整的紙張──上次段考的成績單。 雖然惡補的第一天就被奪走初吻而且還被要求「請不要記得」這種事,但我還是沒有讓尹秋實的用心白費,歇斯底里幾天后化悲憤為動力開始狂唸書,最后就像他當(dāng)初說的,我拿了全年級第三名。 所以說什么我也要見到他。 推開圖書館的大門,因為開了暖氣而溫和的熱度撲上肌膚,令人平靜的書香味與和平的寧靜彌滿整個空間,眨了眨眼環(huán)顧了四周最后發(fā)現(xiàn)尹秋實的書包就在最右邊的座位,但是人卻恰好被書柜擋住以致于看不見他目前的動作。 邁開步伐朝他走去,心臟跳動的聲音隨著距離的縮短愈加擴大,握緊掌心悶熱的濕氣卻更加清楚地刺激著肌膚,而唯一能控制的只剩下凌亂的呼吸。 緩慢地深吸了一口氣又吐出,我鼓足勇氣轉(zhuǎn)過書柜,卻發(fā)現(xiàn)方才愚蠢的生理反應(yīng)全是枉然。 尹秋實睡著了,而且還是安穩(wěn)的睡著,光從他掛著淺淺笑容的睡臉就能輕易判斷。 嘆了口氣然后拉開椅子,我在尹秋實旁邊的空位坐下,輕輕移開他左手里握著的筆,以及右手壓著的厚重講義,接著被右下角無意發(fā)現(xiàn)的工整字跡拉走了思緒,久久無法回神── 徐薇郁。 后來不知道為什么我居然趴在桌上睡著了,而且還被圖書館阿姨告知要關(guān)門了才睡眼惺忪地步出圖書館。 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醒來除了一張來自尹秋實的紙條和他身上的清新香味,什么也沒有,就連他坐過的椅子、趴過的桌子也沒有殘留任何屬于他的溫度──又錯過了。 抱歉薇郁,因為看你睡的很熟,不忍心吵醒你,所以只留了張紙條。我今天有點累了,想回家休息,能拜託你幫我請幾天假嗎?先說聲謝謝囉。 然后成績單我看到了,薇郁做的很好哦,就照著這樣好好努力,千萬不要放棄自己,相信自己就一定能做到的,加油。 反覆的看了好幾遍紙條,翻過背面又翻回正面,真的除了這幾行字都沒有了嗎?居然除了一聲加油什么都沒有嗎? 悶哼了一聲想揉爛又捨不得,最后只能將它平整地放進與成績單相同的資料里頭,小心翼翼地保存著。 我只不過是想找到一句散發(fā)著想念氣味的句子而已。 * 「老實說,薇薇,我還真看不出來你這么噁心。」拍了拍我的肩膀,韓信威一臉凝重地盯著我認真說道。 「這樣有很噁心嗎?我只是學(xué)習(xí)你到我家樓下堵我的精神而已。」撥開韓信威的手,我沒好氣的酸了一句,接著專注于整理商品的工作上。 「但我從沒聽過有女孩子會瘋狂到、趁著心儀對象睡著時鑽進他被窩里,然后當(dāng)做抱枕攬緊緊,一覺到天亮。」 「是我表達能力有問題還是你理解能力有待加強?我從頭到尾沒有提到被窩、攬緊緊這些名詞,這和趴在圖書館差多了好嗎?重點是我連碰他的念頭都沒有,哪來的當(dāng)抱枕一覺到天亮。」 「理解能力有問題我當(dāng)初就不會捨棄可愛的女孩子們,來讀這種都是男生的理工科了?!?/br> 抬起頭搖了幾下,我只能無奈地對著得意洋洋的韓信威嘆了口氣,「我看你還是回家好了?!?/br> 「哪有人自己把人家從溫暖的家里叫出來,然后又這樣趕人家走的,有沒有公德心???」 「這和公德心沒有關(guān)係?!?/br> 「那不然狼心狗肺好了?!?/br> 「是是是,我狼心狗肺?!棺呋毓駲叴蜷_收銀機點鈔,韓信威當(dāng)然也不死心的跟了上來,硬是要斗贏我般地不停在我面前瘋狂碎碎念,但其實一個字也沒傳進我腦海里。 之所以把韓信威叫過來就是因為知道他一定會嘰哩呱啦說個不停,想要得到一些只有他才能給的平靜,卻發(fā)現(xiàn)徒勞無功。 無論是哪里都殘留著尹秋實的影子,環(huán)境身體腦袋滿滿的都是尹秋實,煩燥疑惑猜測難過,種種情緒亂七八糟的擴散開來,然而即使如此卻還是得不到答案,我還是不知道尹秋實到底為什么要寫我的名字、為什么要躲我、又為什么要吻我還要我忘記。 該死,原本明明那么排斥戀愛,現(xiàn)在卻如此輕易就栽進去,尹秋實你到底是對我下了什么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