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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呃、那那那個……早啊薇郁……」站在門前,宋易杰牽著他小女朋友狂搔著那顆越來越亂的鳥窩頭,不過他本人似乎覺得這是種潮流。 「來找韓信威嗎?很抱歉他不在哦娘娘請回吧?!刮乙性趬ι弦е浪⒉恍嫉亩⒅?,即使?jié)M口泡沫但口齒仍然清晰。 「不、不是那樣的……」 「那不然是怎樣?」我挑眉,「是專程來問我為什么去我家找不到人借電動嗎?還是誰告訴你我在這里于是想要扮演偵信社玩抓姦游戲好得到成就感之類的?」 「就──」 「小親親我回來了,對不起讓你這么想我?!拐Z未畢,一張燦爛的笑臉頓時充滿我的視線,低沉的嗓音由于口中噁心的臺詞瞬間失去魅力,讓我狂起雞皮疙瘩。 我后退了一步,驚恐的看著直往我身上蹭過來的韓信威,失控地尖叫一聲接著以跑百米的速度朝浴室奔去并把門反鎖。 快速地扭開水龍頭捧起漱口,此時我終于明白何謂當(dāng)兵之苦,更無法想像老是悠間洗著貴妃浴的自己若是洗起戰(zhàn)斗澡會是哪般慘烈的情況。 可直到我刷完牙,門外卻沒有想像中的sao動,意外來的寧靜。 本來還以為他會無聊到拿十塊錢硬幣來開門嚇我,不過顯然是我自己多心了。 松了一口氣,我從偷偷開了的門縫確定外頭沒躲人后,便抱著莫名愉悅的心情移動至客廳。 而眼前融洽熱絡(luò)的景象旋即解開了我方才心中的疑惑。 怪不得韓信威那么安分,吃錯藥的沒來耍白癡。 原本應(yīng)該屬于老娘一個人躺著看電視的沙發(fā)不知何時被四個人影佔滿,韓信威則是坐在地毯上,四個人圍著一桌滷味相談甚歡。 沒禮貌,居然把我嚇跑然后自己在這邊吃東西。 「這時間哪來的滷味?」我走近韓信威,接著在他右手邊坐下。 「豆豆他們家買的。」回答我問題的人是肯尼,那耀眼的橘色在燈光的照射之下有些刺眼。 「誰是豆豆?」 「就、就是我女、女朋友呀……」宋易杰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又開始搔起頭發(fā)。 然而我的注意力完全在于他的頭是不是很癢這件事上。 要不是他小女朋友在旁邊,我大概會二話不說拿出剃刀把它們?nèi)鞯簟>退闼救瞬挥X得癢,我看了也覺得不舒服。 「嗯,那你們來干嘛?」叉起一顆雞心,我將視線從宋易凡到韓信威轉(zhuǎn)了一圈。 「他們都很擔(dān)心薇郁你?!拱察o了好久的韓信威終于出聲,他的表情相當(dāng)認真,堅定的眼神與話語幾乎讓我無法呼吸,喉間頓時乾澀了起來。 「擔(dān)心我……嗎?」我看著天花板,阻止不禁酸起來的鼻子刺激淚水潰堤,明明是想給他們微笑的,「第一次……這是第一次有人這么對我說……」 過去早就習(xí)慣一個人、習(xí)慣安靜的自己……原來在聽到這些話、看到這些人的時候還會哭、會感動、會高興,發(fā)現(xiàn)自己從來就不是一個人。 早就已經(jīng)無法填滿兒痲痺的傷痛,此刻就像是被消毒并且敷上了藥,一瞬間痊癒……果然,我內(nèi)心深處一直是抱有期待的嗎?無論是對于哪一方面的愛…… 「蠢死了?!雇蝗粋鱽淼穆曇粑似渌迦说淖⒁饬Γ鱾€瞠目結(jié)舌的盯著難得嚴肅的宋易凡,只是那那一樣冰冷的聲音,一樣漠然的神情……不禁讓我想起了最后見到的尹秋實。 「咦?」有些惶恐的抬起眼,我聽著砰砰重擊的心跳聲小心詢問。 「我說你蠢死了。」 「宋易凡,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 「沒你的事?!鬼n信威想要出聲制止,卻被宋易凡硬生生打斷,并且不顧我錯愕的表情繼續(xù)說著,「你就是太放任這女人事情才會變成這樣!」 「等等,你在說什么?什么放任我?我怎么都聽不懂?」 「聽不懂嗎?那我就全部說給你聽。」他冷笑,「你敢情以為自己是悲情女主角嗎?自己的感情不去爭取,躲在這里哭哭啼啼有什么用!說什么對不起對不起的,還不是一天到晚跑來找韓信威,不停傷害他的人不就是你嗎!真的有那么委屈,委屈到不找人哭訴你就會死掉嗎?說穿了你這根本就是在利用他、在逃避自己的感情!徐薇郁,虧我還是看著你長大的,我真的對你很失望!」 「夠了!不要再說了!」但聽著這些話的我思緒一片混亂,直到一陣怒吼在左邊響起,淚腺才像是接收到指令般不停的分泌出淚水。 用力將我擁進懷里,韓信威的雙臂顫抖著,頸間忽然有股濕熱竄進肌膚,一向笑著的韓信威似乎很害怕,我卻只能伸出手輕撫著他的背在他耳邊低語:「對不起,讓你受傷了……」 因為宋易杰都說對了,我傷了韓信威,我逃避,我懦弱,我只失敗了一次就在這里哭哭啼啼而不想辦法解決,也不試著暸解尹秋實一下子把我推開的原因……我果然很糟糕的吧…… 但是不行,不能在這樣放任自己了,是時候做個了結(jié)了。 抹去眼淚,我拉開了與韓信威的距離,接著放開原本壓抑著的怒火,站起身朝宋易凡以我自己都料想不到的音量大吼:「我是傷了韓信威也逃避現(xiàn)實我承認,但我絕對沒有利用他!我只是重視他,所以才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他!這點你大錯特錯,不要說的一副你很懂的樣子!」接著甩上門就往外頭衝去。 最后我停在尹秋實家門口,維持與上次一樣的姿勢,猶豫著要不要按下電鈴。只是這次我害怕的不是他拒我于千里之外,而是或許他早就搬離這個地方,一切都已經(jīng)太遲了這件事。 但是為了自己,為了韓信威,我必須再賭一次。 于是我深吸了一口氣,伸出手指向電鈴的按鈕移動,誰知卻被一隻散發(fā)濃厚酒氣的黝黑大手搶先。 倒抽了一口氣,我轉(zhuǎn)過頭,順著那隻手將緩緩視線往上移,然后──對上了一雙兇神惡煞的眼。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