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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所以就算是沒理由我也要保護(hù)你。 即使不喜歡我厭惡我甚至想與我斷絕往來也無所謂,因為全世界就這么一個你而已。 抹乾淚水,在那個笑容以后,心里就像雨后的晴空逐漸明朗,本來以為是死結(jié)卻全都奇蹟似地解開來了。 直到那個瞬間我才明白,原來我想要的從來就不是他的愛情,而是他的快樂和與世隔絕一般的純凈笑容。 ──說什么我也不會讓你再露出那種痛苦的表情了。 咬著下唇我握緊雙手,被指甲刺的有些疼但我還是跨出雙腿,一步步地朝向他們走著。 拳頭還是重重地落在他身上,咬著牙明明很痛卻硬逞強(qiáng)的面容更是加倍的疼在我心里,越是靠近越是無法抓緊理智,不捨與憤怒兩種情緒隨著距離的縮短開始放大。 我試著深呼吸迫使自己冷靜,然而卻早在意識到之前就先抓起大叔的手臂了,聲音更不自覺地順暢滑出喉嚨,不僅沒有先前預(yù)料的顫抖,還有種莫名涌升的勇氣填滿心底。 對阿怕什么就像小時候為韓信威挺身而出一樣,誰說沒理由,正義阿善良阿什么瞎到爆的藉口明明一大堆,害怕沒有用,想保護(hù)誰就得面對恐懼。 尤其對你。 「夠了嗎?」我冷冷地瞪著他,比想像中更加寒冷的口吻令我有些吃驚。 「你給我滾!老子在教訓(xùn)兒子關(guān)你什么事?」他大吼,用力的揮著手試圖甩掉我。 哈,以為我和男生一天到晚干架是打假的嗎?雖然有點(diǎn)吃力但我還是加重手上的力道,剛才刺著我的指甲此刻正掐在他的手臂上。 「教訓(xùn)?你再打下去他會死你知道嗎?家暴和管教的定義是完全不同的哦大叔?!刮依浜?。 「閉嘴!你區(qū)區(qū)一個外人懂什么東西?兒子老子生的要怎么教是我的事,賺錢給老子花是應(yīng)該的!還是說……這不孝子是為了你這雞婆女人才死都不拿出錢的?嗯?」他拉著尹秋實的領(lǐng)子大力的晃了一下,而尹秋實只是虛弱的凝視著我,我看不出她眼底的情緒到底是什么,但他似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好痛。 「你……什么意思?」 「呵呵……女人不是都這個樣子的嗎?看到有錢男人就貼上去,好像把自己賣掉也無所謂的樣子,一旦得到利益以后就馬上消失無蹤……只是看不出來,你也是這么早就把自己弄臟的女人?!顾湫?,伸手拍著尹秋實的臉頰,「怎么樣?我兒子很幸運(yùn)的生了張漂亮的臉,就算每天睡也不會膩的吧?」 我看著他的嘴唇一開一合,他的動作他的言行他扭曲的人格偏差的思想,全都令我作嘔! 儘管他是尹秋實的父親,我仍舊無法抱持尊重的態(tài)度待他! 捏緊拳頭,氣憤衝出胸口擠著眼眶,又熱又酸視線的模糊通知不甘已經(jīng)塞滿心臟的事實。 「你憑什么那樣子說話!」我嘶吼著,冷卻又被覆蓋上一層新的溫度淚水不止的直流,「說我怎么樣都無所謂!但是、但是他不是那種會玩弄女孩子的人!能不能不要把他和你混為一談,你到底知不知道尹秋實有多辛苦阿……」 「他每天、每天……明明有做不完的報告和作業(yè),卻還是打工到大半夜才回到家,隔天還要起大早兼差投報紙……不僅如此,假日有時候還要打一大堆零工,校外校內(nèi)無論什么比賽他都會盡全力去做,考試也比誰都認(rèn)真……要自己付學(xué)費(fèi)自己一個人打理生活對一個高中生來說負(fù)擔(dān)有多重、有多不容易你知道嗎!你到底知不知道他為的是什么!」 我咬著下唇,緩慢跪坐在地上,聲嘶力竭的喊著哭著,他根本就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沒有看到,憑什么、憑什么這樣對他這樣說話…… 「他的所有努力,全都是為了你阿……」 無論如何,在他心里都還是打從心里敬愛的父親的你阿…… 「對不起……委屈薇郁了……」熟悉的嗓音飄進(jìn)耳里,臉頰上除了眼淚多了另外一種熱度,抬起頭對上尹秋實的眼他依舊輕輕的笑著,寬厚的大手都是傷卻還是溫柔為我抹去淚水。 「才不會!」我用力搖搖頭,「你爸他──」 他沒有說話,只是微笑著用手指指向正上方,然后我看見尹秋實的爸爸還是站在原本的位置,捂著臉緩慢的在我們前方蹲下,肩頭還微微的顫抖著──難道,他這是……在哭? 相當(dāng)驚訝但我還來不及研究,下一秒就先被尹秋實的聲音拉走了注意力。 「薇郁……」輕聲喃唸著我的名字,他的視線怎么好像有些炙熱。 「嗯?」 「接下來,該我自己付出行動了,謝謝你讓我明白他還是在乎我的,你真的好勇敢。晚一點(diǎn)我會和他好好談?wù)劦?,不過在那之前先借我充個電吧?!?fàn)N爛的笑了起來,尹秋實揉揉我的頭發(fā),接著俯首將額頭靠在我的肩上。 「呃……你……我……」我錯愕的不曉得該如何反應(yīng),只能伸出手輕輕推著他抵抗。 但誰知道不抵抗還好,一抵抗這個貌似傷患的傢伙開始使起jian計,在我耳邊低語了幾句后很自動的把手環(huán)上我的腰摟進(jìn)懷里,接著留下我直冒白煙的腦袋,安穩(wěn)的進(jìn)入夢鄉(xiāng)。 你究竟是……從哪里學(xué)來這種亂七八糟撩撥人心的東西阿…… 「讓我睡一下就好,拜託你嘛……」 「好、好啦?!?/br> 好啦。 * 站在月臺,火車進(jìn)站帶來了強(qiáng)烈的氣流,搔刮著人們的內(nèi)心,捲來一陣陣熱烈的思念與不捨,聞著空氣中惆悵卻參雜著溫馨的氣味腳步好像有些不穩(wěn),然而此刻是什么使然我早已無暇也沒有能力去分辨。 尹秋實和他的父親擁抱著,前面那段時間究竟聊了些什么因為火車鳴笛我聽不清楚,只知道我所見的場景全都像畫一般鐫刻在我心里。 「記得好好吃飯不要再瘦了,看你一點(diǎn)rou都沒有多難看。我會找份工作把錢寄上來給你的,辛苦了這么久,大學(xué)就好好玩吧。」伸手拍著尹秋實的頭頂,我才發(fā)現(xiàn)大叔果然很有爸爸的樣子,無論是什么原因讓他變成那樣都不重要了,我只知道現(xiàn)在的他的的確確、是個想要好好疼愛兒子的好父親。 「嗯,我會的,你也好好照顧自己?!挂飳崜P(yáng)起嘴角好看的笑著,那是我從未看過的表情,如此溫和而迷人。 我的唇畔含著笑,由衷為他們感到高興,爸、媽,有如此相愛的你們?nèi)绱颂蹛畚业哪銈?,真的非常非常幸?!?/br> 就算被罵到臭頭也無所謂了,反正今天翹班翹定了,我現(xiàn)在,只想要回家陪他們好好吃頓飯給他們一人一個大大的擁抱,噁心的大喊好多句我愛你們。 因為我還擁有這么多關(guān)心我愛我的人。 「小姐!」打斷了我的思緒,尹秋實的父親對著我喚了一聲。 我只是靜靜的看著他沒有出聲,臉上的弧度還在。 「謝謝你?!顾⑿Γ吞@慈愛的樣子令人感到一陣溫暖,「你的父母把你教的很好?!?/br> 「別這么說,這是我該做的。」我搖頭,「您也把尹秋實教的很好很懂事,就像我以我的父母為榮一樣,他一定也會這么想的?!?/br> 「能交到像你這樣的女朋友真是他的福氣,請你替我好好照顧他?!?/br> 「不,我不是──」 「保重?!谷缓笏麕еμど狭嘶疖?,完全無法解釋我把求救的視線移到尹秋實身上,但他似乎完全沒有聽見我們的對話,只是凝視著站在車廂入口的大叔一副快要灑淚的表情。 「爸,下次我回去的時候,一起去看看mama吧?!顾f。 而大叔只是點(diǎn)點(diǎn)頭,眼角閃爍的淚光和欣慰的笑容相當(dāng)耀眼,一瞬間兩個人的身影幾乎重疊在一起,讓我突然有種他們其實是一個個體的錯覺。 「果然,是父子呢。」我輕聲喃唸,卻沒意識到,唇邊的弧度正悄聲上揚(yá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