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姚艷紅一生唯一的寄望
隆冬大雪,竹籬館一片銀白,得間的戚耀均總陪著溫六娘待在竹籬館里,小倆口有一句沒一句的間聊著,溫六娘繡她的翻花繡,戚耀均對他的帳,平靜的日子卻被京都的竊案給打亂,御織紡有竊賊闖入,損失不少銀兩。 向來管理嚴(yán)謹(jǐn)?shù)挠椉従尤粫Ц`,為了查明疏失戚耀均就一定要去京都一趟,臨行前交代眾人不準(zhǔn)到竹籬館打擾大少奶奶,又詳細(xì)的交代蕓兒、蕊兒和周嫂小心伺候大少奶奶。 戚耀均一走,溫六娘剩下自己一個(gè)人,一個(gè)說話的對象也沒有,夜里只好把小豆芽抱進(jìn)房里,陪她解悶,陪了幾天小豆芽越來越喜歡黏著溫六娘,白天溫六娘進(jìn)竹籬館繡翻花,牠就在門外叫的好可憐,蕓兒怕小狗吵到大少奶奶,乾脆發(fā)狠不讓小豆芽接近竹籬館,拿棍子嚇唬驅(qū)趕,小豆芽受到驚嚇離開卻一直到黃昏都還找不到。 「完了!小豆芽是大少奶奶的寶,誰叫你亂趕的?!?/br> 「都是牠一直亂叫啊!我怎么知道牠會不見啊!」 冬天日照短,眾人忙著在太陽下山前找到小豆芽,最后連東苑的家僕也一起找,知道小豆芽不見了,溫六娘急的連飯都吃不下,她在西苑的園子里慌亂的找著,戚家的家丁、丫環(huán)都快把戚家給翻了,還是沒找到。 就在蕓兒哭得淅瀝嘩啦跪在地上跟大少奶奶認(rèn)錯(cuò)時(shí),有個(gè)小男孩抱著小豆芽走進(jìn)西苑。 「你們在找的是牠嗎?」 找不到狗又被蕓兒哭的心煩意亂的溫六娘一抬頭就看見小豆芽,她開心的衝上前抱著牠。 「對對對!這是我的小狗,你在哪找到的?!?/br> 「牠跑到我們的屋子里,還被jiejie的練舞的彩帶纏住,我把牠救出來就抱回房里,牠跟我玩了一天,后來發(fā)現(xiàn)大家都在找狗,我猜是牠,就抱回來還。」 原來受了驚嚇的小豆芽跑到五夫人的浣香軒,被姚艷紅的弟弟小豆子撿到了。 「你是……」 蕊兒馬上機(jī)靈的湊到溫六娘耳邊。 「他是五夫人的弟弟,小豆子!」 小豆子!好巧??!溫六娘興高采烈的把小豆子拉到身邊。 「你叫小豆子??!牠叫小豆芽耶!」 小豆子一臉天真的撫著小狗。 「牠叫小豆芽啊!我叫小豆子!好好玩喔!」 小豆子撫著小豆芽,小豆芽對小豆子又親又舔。 「小豆芽喜歡你耶!」 「我也喜歡牠,牠好可愛喔!」 天都黑了,小豆子還捨不得離開小豆芽,于是溫六娘就讓小豆子留在西苑陪自己和小豆芽一塊吃飯,吃完了飯,小豆子又和小狗玩了起來,直到周嫂來輕聲地提醒。 「大少奶奶!五夫人在找小豆子?!?/br> 聽到五夫人在找,小豆子依依不捨準(zhǔn)備離開,溫六娘靈機(jī)一動(dòng)。 「這樣吧!如果小豆子不嫌麻煩,白天你幫我照顧小豆芽好不好,不然白天我忙,照顧不好又弄丟了。」 白天可以照顧小狗,沒玩伴的小豆子開心的頻頻點(diǎn)頭,一旁伺候的家僕你看我,我看你,明知道這主意不妥,但她們也不敢提,而從這日起,小豆芽白天都在浣香軒,晚上蕊兒才去把小豆芽抱回來。 小豆芽託給小豆子照顧的事眾人就心照不宣,日子一天天過去,小豆子和小豆芽的感情也越來越好,等翻花繡完成溫六娘也加入小豆子和小豆芽的行列,兩個(gè)人加一條狗常玩在一塊。 「小豆子你幾歲了?」 「六歲!」 「你喜歡做什么???」 「我喜歡讀書!」 六歲的孩子喜歡讀書,溫六娘第一次聽見。 「真的??!你為什么喜歡讀書?」 「因?yàn)榭梢該P(yáng)眉吐氣?!?/br> 「揚(yáng)眉吐氣?」 「嗯!這樣我和我娘就不會被人瞧不起?!?/br> 年幼的小豆子玩得開心說溜了嘴,具溫六娘所知,姚艷紅姐弟倆不是父母雙亡。 「你娘還活著???」 被溫六娘一問,小豆子知道自己說錯(cuò)話,又慌又亂想找話來圓。 「不是!不是!不是娘……是jiejie,唉呦!……求你不要跟別人說,我和娘會被趕出去?!?/br> 原來小豆子是姚艷紅的私生子,小豆子跟著姚艷紅,從出生就在青樓里討生活,但小豆子一天天長大,姚艷紅想從良,給小豆子好的環(huán)境,才會纏著戚少城想盡辦法要進(jìn)戚家的門。 這事真的不能讓戚耀均知道,不然姚艷紅母子真會被連夜轟出門,溫六娘知道事情的嚴(yán)重性,但她還是很好奇。 「小豆子放心!我不會跟讓何人說,只是……你爹呢?你跟……你娘待在這,你爹不會找你們嗎?」 「小豆子的爹死了,是娘告訴我的。」 天真的小豆子從衣服里拉出半片的玉珮。 「這是爹留給我的,娘要我戴著,她要我不可以忘記我爹?!?/br> 小小年紀(jì)的小豆子陪著姚艷紅在紅塵里看盡冷暖,他小小的心里有個(gè)最大的愿望。 「娘說我爹很會讀書的,可惜運(yùn)氣不好,還沒上考場就病死了,所以娘說我是爹的兒子也一定很會讀書,她要我好好讀書,將來才能揚(yáng)眉吐氣,到時(shí)候我和娘再也不會被人瞧不起,到時(shí)小豆子就可以讓娘變成真正的夫人了。」 現(xiàn)在溫六娘終于知道,姚艷紅為什么要趁戚耀均在山上的那一年,冒支冒領(lǐng)那么多錢,還想盡辦法要讓小豆子和戚家少爺一樣,進(jìn)私塾讀書識字,看來揚(yáng)眉吐氣不只是小豆子的心愿,它更是姚艷紅一生唯一的寄望,因此她用盡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