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3 我相信我們會更好,因為我們各有「連結(jié)」
我們從一樓的階梯后方的一扇門進入通道,這條冗長通道的兩側(cè)全是白框邊的玻璃,戶外陽光斜落些高度,切入璃窗的金色線絲映得整條通道金碧輝煌,彷彿走一座金子鑿成的走廊。 當窗面上的薄紗被微風撩起時,像滔滔巨浪一路往盡頭翻掀過去。窗外的戶頭是一大片綠茵茵的草地,幾名比我還小的孩子正在那里玩著橡皮球,步入廊道途中總能聽見那些孩子的天真無邪笑聲,混入風中,美聲得給人陶醉。 「蘇菲,前面盡頭那扇門就是露天餐廳,特別的地方等等看了就知道?!?/br> 這些地方是當初都被反鎖起來的地方,所以首次進入這里滿溢著興奮,不論是人還是物體,或是一些交談總能把我的速度給慢下來,這部份我給凱薩琳添了不少麻煩,可她一句怨言也沒吐過。 當她替我打開木門退入一旁時,餐廳迎入我的視線,塞得我讚嘆不已,寬闊規(guī)模的露天餐廳,一半在戶外一半在有屋頂遮陽的室內(nèi),餐廳內(nèi)擺滿規(guī)劃好的圓桌椅,還有調(diào)酒用的吧臺與一座烤爐當背景的銀面煎檯,一位身披白杉打藍領巾的肥胖男子與我四目相交,短暫的兩秒,他便繼續(xù)用鐵鏟去煎熟檯面上蒸著白煙的牛排塊。 這個時間的餐廳已經(jīng)有不少人就座用餐,從進入這里我才順道發(fā)現(xiàn)地板已經(jīng)換上一片片方型木板拼湊而成的地面,踏起來格外響亮,而我被凱薩琳帶出場后,身上停留的視線也越來越多,甚至有人對我露出微笑點頭示意友好,當我掃過這些視線,卻沒有半個是我認識的人,這豈不是很諷刺。 我不認識這些人,而他們?nèi)咳藚s都認識我。 凱薩琳從頭到尾都沒有放開牽緊的那隻手,可能是怕我不習慣這里的環(huán)境般,做好一個讓人心安的角色,若是這樣子,那她的確成功了。她把我?guī)У郊鍣吳芭c正在料理牛排塊的主廚問候: 「師傅,我?guī)K菲來看你了。」主廚是個肥碩的俄國人,眼眸色子是翠綠自然色,他一心二用的與我們交談一邊控制在火侯上跳腳的rou塊,「喔──這就是蘇菲啊!真可愛,你的頭發(fā)真漂亮呢?!?/br> 他的英文腔口吻混了些俄文才用的嘴型,讓一些字音都飄了標準,但還能聽清楚他想表達的意思。 「謝謝師傅的夸獎?!?/br> 他把rou塊放入餐盤由其他侍女送去給客人后,靠檯內(nèi)的洗手槽洗了手,殘在膚上的圓滾水珠一會兒全被乾毛巾給擦拭乾凈,他給了一份黑色外觀的長板菜單給凱薩琳,再轉(zhuǎn)交到我手上,「你看看你想吃什么,盡量吃沒關係,我們?nèi)损I了就是要吃!」 「那我?guī)K菲找個位子坐?!箘P薩琳帶我離開,在離煎檯沒有太遠的木圓桌坐了下來,她替我介紹每一樣菜的特色,且問了我平常喜歡吃些什么,好讓她腦中可以準確的引導我會吞下肚的菜色。 「不然就吃師傅最得意的無骨牛小排吧,這可是美國自然養(yǎng)殖的牛,健康的很,rou質(zhì)也是最棒的了?!箘P薩琳費盡口舌的解說,我毫不猶豫的點頭,讓她把菜單交還給師傅。 她們兩人在煎檯處聊了會兒,此時的桌子只有我一個人留守在這,手平貼膝蓋,腳打直的端正坐著,周圍仍射來察看我的視線,雖然沒什么不好,可是用餐也被人盯著讓胃口一下子就消了。 等得心急,要不是凱薩琳回來就是我主動去找她,來到一個我可以安心交談的人身邊,怎么樣都比待在陌生的環(huán)境一直被注視來得好。我正想退開椅子離開時,凱薩琳端了一小盤的牛rou塊放在我眼前。 切成方便入口的小體積,上面灑了椒粒與鹽粉,rou香乘風而來,在這種半戶外的餐廳用餐,可以一覽外頭的圍墻與草地還有自然景色,室內(nèi)這塊地還有樂師在角落伴奏輕音樂,讓我們可以更有食慾的用餐。 我打消剛才的念頭,不動刀叉的說:「大家為什么都一直看我。」 「那是因為蘇菲是很重要的客人?!顾θ荽箝_的指著那塊rou,「吃吃看吧,師傅的手藝可不是蓋的?!?/br> 望著我眼前這一盤,凱薩琳的桌上卻沒有食物,「凱薩琳不一起吃嗎?」 「我們吃的時間跟你們不一樣,所以不能一起用餐,為了在這里生活,當然要遵守一些規(guī)范?!惯@種身分的制度生活肯定疲累,不過在凱薩琳的臉上我看不見絲毫不悅的表情,倒是像樂在其中,「就算把我的給你吃,也不行嗎?」 「不行的喲,蘇菲吃就好?!顾叽俚溃骸赋园沙园桑瑤煾惦m然很有自信,可是如果蘇菲說不好吃的話,他會受打擊的?!?/br> 盤邊的銀叉插入一塊rou,送入嘴里,直呼道:「好──」 「怎么樣!」她等不及想知道結(jié)果的瞧著我,rou在舌上不到幾秒鐘就被唾液化開,這入口即化的滋味讓人難以忘懷且特別,深刻到我?guī)缀跫饨械卣f:「太好吃了!」 「好吃就好,我會把這訊息告訴給師傅的,蘇菲填飽肚子后我們再去其他地方吧?!?/br> 這盤約八小塊的牛小排在轉(zhuǎn)眼間已經(jīng)被我掃蕩一空,凱薩琳帶著我向師傅道別后,折返路回到兩邊都是窗的長廊。這里的窗沒有被關上,外頭吹進來的微風帶來香甜氣息,雖然嗅不太出來是什么樣子的花朵,可是滋味是甜膩的。 從我在巴華洛克醒來后,對時間的概念沒有方向,對周圍的環(huán)境沒有邏輯,唯一肯定的事情是周圍的這些人,包括凱薩琳都是活的人,都是擁有生命活在這世界上的人,如果這是夢,現(xiàn)在也該是醒來的時候,我趁凱薩琳在我前面走著的時候,用手捏了手臂rou一下,疼痛從手臂如漣漪漫開,可我沒有醒來,依然待在凱薩琳的身后,走在這條廊道上。 「凱薩琳,我們現(xiàn)在要去哪里呢?」她替我開門,踏入一樓大廳。 「琴室。」 凱薩琳帶著我踏上階梯,再度來到蝴蝶畫作的面前,這次走往左邊的階梯,與我的房間是反方向的前行。到了二樓依然是與另外一邊相同的寬闊走道,兩側(cè)壁面仍有一對對相襯的門扇,不少侍女正拿著掃帚清掃鋪在地上的紅毯,把卡在毯線上的灰塵給處理乾凈。 她帶我認識不少人,而在這里的每個人都認得我,也對我很好,幾乎把我當貴賓般的招待,有時候我想與其他侍女交談或是有肢體接觸,凱薩琳都搶先阻止我這樣的動作,她總說兩邊階級不同,不能隨意有肢體接觸,不然會有麻煩。 所謂的麻煩一定也是這個家屋的主人所執(zhí)行的,路上我有問過凱薩琳對這工作難道不累嗎?她只是笑笑的回答:這個工作很好,待遇也很好,薪水優(yōu)渥,她沒有資格去挑剔什么的,她永遠都不會忘記自己的老家還有兄弟姊妹要養(y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