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6 我送了一隻摺紙鳥,叫做『愛』
用完餐后我遲遲等不到班杰明現(xiàn)身在用餐區(qū),賈斯伯向我推測他可能還在房間摺紙,我心中燃起對體力透支的不安,并向主廚點一份烤羊肋骨還有從吧臺那點了一壺麥籽茶。 侍女替我端到班杰明的房門前,接著由我端著入內(nèi),他發(fā)現(xiàn)動靜的抬起眼,與我面面相覷一陣子,手上的動作也因我的出現(xiàn)而停滯不前。 「我忘了用餐了?!顾哪抗饴湓谖沂种械耐斜P,修長的睫毛下斂,啞著歉意說:「蘇菲一直等我嗎?」 「等了一下子,后來我請主廚做一份料理讓我替你送上來。」我把屬于他的晚餐端到桌前,他迅速收拾桌面并把竹籃放到遠處的書桌上擱著。 「這樣子會餓壞身體的,吃完才能繼續(xù)摺紙鳥!」 我不想吼他,只是稍稍提高音量警惕他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過去奶奶也總是這樣子教導我們不能只吃零食,正餐要顧身體才會越來越健康,現(xiàn)在眼前的他,就像我小時后不節(jié)制的自己,若不加以管束,班杰明一定會埋頭苦干下去,就算餓到皮包骨也要把工作做完,而讓他一直勇往直前的這份力量,是來自于心中那份『喜歡』。 在我的叮嚀看管下,他默默把羊肋排吃完,也喝了半壺的麥籽茶。我請外頭的侍女幫我們收走盤子,并恢復先前的工作,一起摺總數(shù)一千零一隻的摺紙鳥。 我又完成兩隻時,抽一張平整的白紙順道說:「小班,我們現(xiàn)在摺幾隻了?」 「噢──我還沒開始算,不過絕對沒有一百隻?!顾呥∵呎f,不放棄任何一秒。 「好吧,我們一定要摺完!」我吆喝說。 「這是當然的了,謝謝你──」他突然停下動作,我注意到時他已經(jīng)盯著我的眼眸癡望著,他繼續(xù)說:「蘇菲,謝謝你為了我做這么多?!?/br> 「才剛開始而已,不要道謝,如果你以后不照三餐吃飯的話,我就不幫你摺了!」經(jīng)歷過這一次的事件,我難免擔心他的生理時鐘因為摺紙鳥而被打亂,他明白的點頭對我承諾,「不會再有這種類似的事情發(fā)生了?!?/br> 摺一個半鐘頭后,少說摺了三、四十多隻,我把手后仰打直伸個懶腰,他也停下動作的打個微微哈欠,「蘇菲累了?」 「有一點了,不過我還可以繼續(xù)摺?!股眢w一放松,疲倦感迅速爬上全身,不想動的念頭一直在腦海里盤旋繞轉(zhuǎn),我搖頭晃腦,用雙手拍打兩頰提振精神,讓那些擾人的想法暫時丟到腦后,不去回想也顯得不會這么疲態(tài)。 「不要勉強,好嗎?」 「我還可以摺的,再我讓摺個幾隻吧。」我把手上正在摺的紙給對摺,他也低頭繼續(xù)動起雙手,靈巧的在紙上來回摺印。但身體真的疲累的關係,加上都是坐在椅子維持不動的狀態(tài),背脊隱隱酸疼,腳底板也麻木起來讓摺紙的整體速度慢了一大截。 忽然地視線一晃,所有的景物都從我眼前消逝,班杰明、摺紙鳥、白紙、房間的任何一物都沒有保留下來,這股突然落下的黑暗,來得太快讓人措手不及,直到反應過來卻不曉得該怎么從這片黑暗逃出去。 我試圖從這里選定一個方向直直奔跑,裙裝限制住腿的奔跑幅度,長時間下來,訝異的是我一點也不感到疲累,不過也沒有任何盡頭,只有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圍繞著我,似有人用條黑布縛住我的眼眶般,頓時安全感一切盡失,莫名無助的想哭,然后──我又想起了那句話…… 「蘇菲,告訴我,那是什么感覺?」班杰明的聲音在我耳邊響亮說道。 可是我沒看見他的人,接著是無數(shù)遍的「告訴我。」如蜂群振翅般的嗡嗡叫響,我無處可逃,就算遮耳逃離,那些聲音與我緊緊相隨,甩也甩不到的賴在我的身上,最后我什么辦法也沒有的蹲在地上,雙手環(huán)住大腿,把頭給埋入膝蓋,閉目咬牙。 像兒時被那些男孩子欺負時相同。 好一陣子在黑暗度過,沒有時間概念下來,我只知道過了一段漫長的時間,只是說不出個據(jù)實的數(shù)字。當我把頭從膝蓋里抬起時,才驚覺那些告訴我已經(jīng)從我耳邊靜下聲了,我確認四周一圈,仍是相同的黑暗,正在我徬徨時,眼前的黑暗亮起一道細光,正按照自己的節(jié)奏,緩緩放大,深入黑暗把它們都給驅(qū)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