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最明顯的不存在
alovethatmakesbreathpoor 這愛使唇舌都都貧乏 andspeeable 使言語也顯得笨拙 beyoundallmannerofsomuchiloveyou 我愛你超越了所有形式 -莎士比亞”李爾王” 我的聲音填滿了腦海中能想到的所有的問題,但突然一個不明的聲音撞開所有的疑問,浮現(xiàn)在我的面前,問著一個熟悉的問題:「你會不會想讓這一切消失?」 這次我不再以不確定趕走這個問題,因為此時此刻,我的腦海里有著再清楚不過的答案,不管我再怎么隱藏、否認或重新思考,我都知道這是真正的答案: 我不想要讓一切消失,只因為路卡斯華森,只因為我唯一擁有和他相關(guān)的東西只有記憶。路卡斯并不屬于我,無論經(jīng)過多少歲月,他都不可能屬于我。我能擁有的他只有記憶中的他,我絕對不能失去,否則我就等于失去了一切…… 我想我知道當葛雷先生看著我的眼時,他看見了什么,他感覺到我腦海中的迫切,我心中的希望。也許聽起來非常的荒謬,但,也許葛雷先生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夠做到這件事的人,因為畢竟他是我的創(chuàng)造者,但這帶來的只是更深刻的痛苦,因這位能接收到我無聲的話語的人,不是我心屬之人。也許事后他會把它歸類為直覺甚至錯覺,但他確實看透了,我知道。而從他撕碎那張名片的那一刻起,一切也成為破局了,但如今,我已經(jīng)看不出還有什么不是殘破不堪的。我曾認為,曾希望那張名片能夠讓一切變得完整,但如今已經(jīng)不可能了,因為它也成了空殼,被葛雷先生撕成了碎紙。但回頭想想,即使葛雷先生沒那么做,一切就有可能變得完整嗎? 我想我會永遠記得當時葛雷先生的眼中,那虛弱的忌妒以及恐慌形成的眼神,因是它一手毀了最后的一絲期望,但如今我卻無法怨恨葛雷先生,我沒辦法這么做,因為有部分的我同時也認為,就算當時我那迫切的愿望實現(xiàn)了,也不能改變什么,它只會加長我的旅程,當我墜落時,也會加強撞擊的力道。 結(jié)果一直都很清楚,但我卻還在猜測。接下來美術(shù)館休館的兩天是如此漫長。感情有改變時間長短的能力,它能任意玩弄時間。 葛雷先生在星期六下午出現(xiàn)。他也知道,結(jié)果一直很清楚,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和我一樣在做無謂的猜測。 他臉上的表情如同水彩被潑了水,變得模糊、混亂。他靜靜的看著我,但表情和在工作室時不一樣,目光平順得就像河水流過。我正視葛雷先生,不夾帶任何情感,因為我知道,其他事情都已經(jīng)沒有意義,無論是開始或過程,結(jié)果都能掩蓋掉它們。 要做到?jīng)]有一秒后悔有多么困難,我認為葛雷先生也能深深體會到這一點。它刺痛得讓你無法支撐。我相信在過去的幾個星期中我曾有好幾次都后悔自己遇見了路卡斯華森,而葛雷先生也是一樣。我覺得自己可以勾勒出那畫面,葛雷先生拿著雕刻工具,幾度躊躇著沒有動手,但最后還是無法自拔的繼續(xù)創(chuàng)作,因他在現(xiàn)實中找不到他的完美。他感覺到自己迷上他所創(chuàng)造出來的女人,因她是他心目中的完美形象的化身,但他無法停止將她創(chuàng)造出來,盡管他知道這假人的模樣越成形,他也就將陷的越深,而那等于直衝向一條死路。 世上只有云朵能夠觸碰到月亮和太陽,而對我而言,路卡斯華森就是那月亮或是太陽。我早就知道自己正走向什么樣的地方,一個深不見底、冰冷黑暗的峭壁,但我還是繼續(xù)往前走,我閉著眼睛,一步一步往前踏,等著腳踩空落入懸崖的那一刻。 我相信葛雷先生也是一樣。當下午他站在我的櫥窗前,我從他的眼睛里還是能夠看到我的影子。我知道,我就是知道。 星期一的來臨讓人難以查覺。我原以為我再也見不到路卡斯了,但他出現(xiàn)了,他回到了我的面前。展示廳沒有其它的人,路卡斯就站在我的櫥窗前面。他向胖警衛(wèi)打了聲招呼,轉(zhuǎn)頭看著我。他沒有再次要求見葛雷先生,我想他已經(jīng)放棄了,而我也一樣。 外面正在下著雨,水滴落在玻璃上,天空就像畫布,而雨滴如同墨水般染灰了整片天,參雜著雨聲,佈滿我眼前的世界。 路卡斯小聲的講著電話,像是害怕胖警衛(wèi)聽見。我看見他將手機靠在耳旁,小心的站在我的玻璃櫥窗前。他是靠得如此接近,只差幾公分就要觸動警鈴了。 「我知道,我會小心?!孤房ㄋ怪斏鞯恼f,但我還是聽得很清楚:「教授,我真的很需要你答應過我的推薦函,那樣我才能進去實習!」 路卡斯的眼中再次閃爍著什么,但這次不是不安,也不是羨慕,而是某種迫切,某種野心。「是,我明天就能交給您。」路卡斯說著,手緊握著話機,彷彿電話另一頭就是他所渴望的一切。 他掛掉電話,然后轉(zhuǎn)頭望著我。我也望著他,望著那天空的顏色。我正想著,如果這一刻我能活過來,我會希望自己能對路卡斯華森說什么?!我會用盡所有的方法,說出我一直想說的,告訴他我愛他,或著只是像現(xiàn)在這樣靜靜的凝視著他?這時,我看見路卡斯將手伸向背袋。 我發(fā)誓過我會永遠記得第一次見到路卡斯時,他的那種眼神,那與眾不同的、有別于其他參觀者的目光。像是想要了解我,不期望我會給予什么。但如今我望著他,那種眼神卻有了轉(zhuǎn)變。那目光成了比其他參觀者都要更加強烈的渴望,更迫切的想從我身上得到些什么,極近掠奪般的渴望。 路卡斯四處張望。胖警衛(wèi)到樓下去巡邏了,我看見他偷偷從袋子里拿出一只相機,鏡頭仔細對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