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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情竇初開在線閱讀 - 卷三 一心只為找出她,其它的,他再也無心多

卷三 一心只為找出她,其它的,他再也無心多

    臘月初十。

    老皇上辭世,新皇繼位,普天同慶,萬民歡頌,整座京城浸yin在一片歡天喜地中。

    酒肆中、茶館里人滿為患,大多是外族人居多,都是來湊湊熱鬧,順便沾喜氣。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蘇武瞪著坐在對座的兩個愛徒,沒想他這笑大俠會被自個兒的徒弟給耍得團團轉。

    氣悶??!

    「師父!」朱佑樘巴結叫喚。

    一撇眼,蘇武拿起酒壺灌了一口酒,諷道:「叫啥呢,你這聲師父可會折煞老人家的年歲,老人家還想活長一點?!?/br>
    煉微抬眼,睇向蘇武?!敢蝗諡閹?,終生為父。雖然太子留在蘇武門的時間也不過七載,但蘇師父怎么說也是他的師父,即便他貴為…」他口氣略頓,省去一些字眼道:「也該飲水思源?!?/br>
    蘇武瞪著煉,忍不住口氣一沉?!改氵€說飲水思源,你就跟初開一樣沒心肝,帶著這個小鬼……呃,小太子說走便走,連隻字片語不留,現(xiàn)下倒想起了師父了,真是,要不念在這小子尊貴的身份碰不得,老人家還真想揍你們一揍?!?/br>
    這番話說的朱佑樘只得紅著臉乾笑了。

    向來吊兒郎當?shù)乃钍蔷粗靥K武,所以一面對恩師,舉措自然就收斂許多。

    「師父,其實煉會那樣做是有緣由的?!?/br>
    「什么緣由?喔,說太子在宮中養(yǎng)不活,又有歹人使計陷害,所以不得不流落民間,挑個退隱世外的老將軍收留嗎?」

    想到自己被蒙在鼓里十八載,蘇武簡直是氣得吹鬍子瞪眼,酒越喝越猛了。

    「師父,你醉了?!篃捥羝鹄涿迹徽f話就很冷,一開口就讓周遭變得冰天雪地。

    「醉了好,可以忘卻一些不愉快,不頂好。」這些孩子真不得寵,每個都藏心事,蒙得他像個蠢蛋。

    突然,腦袋閃了個念頭,他砰一聲,將酒放在桌面,大眼瞪向二人。

    「初開呢,他不會也知道這朱小子的身份吧?不對,依初開跟你們的關係……」他頓了頓,瞇起了眼兒?!杆彩腔适抑腥耍瑢Σ??」

    「正是?!篃捗鏌o表情應著。

    果然,蘇武心中的不滿開始擴散。

    「那他排行老幾?」

    「他不在皇室名冊內?!篃掃€是面無表情,就連語調也無一絲溫度。

    「為何?」那他就不解了。

    都是皇家子弟,怎能排除在名冊外?

    煉懶的解釋,朱佑樘卻忽然握住蘇武的手。

    「蘇師父,請念在我們還當你是師父份上,把四哥還給我吧?!?/br>
    蘇武愕然?!高€?」

    「是啊,打從皇……父親走后,四哥也走了,連點消息都沒有,那我如何策封他,將他名列冊子上呢?!?/br>
    蘇武越聽越糊涂了?!溉俗吡耍愀艺f有啥用?我也想找他?!?/br>
    「什么?!」朱佑樘傻眼。「師父的意思是……連師父也不知道他人去了哪里?」

    旋而轉眼看向煉,憂心忡忡問道:「他會不會真的遁入空門吧?」

    「人沒找到,他怎甘愿躲入空門?」煉沉聲道,神色變得極冷。

    見兩愛徒神色詭異,蘇武不禁好奇探頭過來。「嘿,你們這兩個小子到底說哪一門事,老人家怎有聽沒有懂?」

    「四哥他……」朱祐樘話正說著,就讓眼前出現(xiàn)的人給頓住了口?!杆母?!」

    「什么四哥?誰啊!」蘇武循著朱佑樘的視線瞧去,只見客棧門口站了個人,那人一身玄色袍服,身后背著個竹簍,頭戴著一頂斗笠,斗笠下的黑紗遮去了真貌,讓人瞧不清究竟是誰?

    不過雖看不清真貌,那身形卻讓他覺得好熟悉,像是他那沒緣的徒弟,竇初開。

    朱佑樘先是站起,待要迎上前去,卻讓煉阻擋了去路。

    「煉你……」

    「你該注意著自己的身份。」煉淡然說道,眼神冷的像冰,直射向門口那人。

    「我和四哥的關係不一樣?!?/br>
    「君就是君,臣就是臣,君臣禮不可廢?!篃捄軋猿?。

    「現(xiàn)下又不是在宮里,這么拘禮做啥?!怪煊娱滩挪还軣捲趺凑f,長腳一跨便向竇初開走去。

    然,人尚未走近,便見他急步往樓上奔去,朱佑樘不由分說緊跟在后,看著他一個廂房一個廂房的翻找,像是要將誰揪出來一樣,不多會又見他向廂房里的人說了聲對不住,便走到欄前,俯看著底下吃食聊天的食客。

    「四哥,是你嗎?」

    竇初開收回目光,見是朱佑樘,便將頭上斗笠拿下,彎身道:「爺?!?/br>
    在外頭,他們不喚君臣,僅以主僕相稱。

    然朱佑樘不管君臣也好,主僕也罷,向來都不愛這稱謂,總說這些稱謂太過見外,太過生疏。

    于是,他照舊喚初開為四哥。

    「四哥,你總算是回來了,小五想死你了,快快快,蘇師父和煉都在樓下候著你呢。」朱佑樘搭上竇初開的肩頭,說著就要往樓下走去。

    「蘇師父?他下山了,那么他是獨自前來,還是晴也跟著他來了。」剛剛他在市集見到的那抹身影果然是晴!

    然,朱佑樘的話卻澆熄了他的期待?!柑K師父也在找她呢,怎么了,你還是沒有晴師姐的消息?」

    竇初開搖了搖頭,神情好生失落?!肝乙詾槭撬瓉磉€是錯看了。」

    看他這樣失魂落魄,實在跟印象中那個就算眼見父王駕崩,也能穩(wěn)如泰山的主持大禮的他判若兩人,還記得在祭天的時候,他甚至還能沉著的為自己祈福祝禱,如今的他卻是神形消瘦。

    「所以你才會一進客棧就拼命找她。」看來晴師姐在四哥心中的份量非常重,這簡直出乎他的想像。

    他不由得猜想,倘若四哥找著了晴師姐,以煉的個性,他倆未來的路未必好走……不行,他朱佑樘絕不允許這種事發(fā)生,他說什么也要讓四哥與晴師姐兩人情有所歸。

    扯開嘴笑,朱佑樘安慰道:「四哥甭?lián)模袂鐜熃隳菢勇斆鞯娜?,是不會讓危險找上門的?!?/br>
    竇初開卻無法這么想,晴的生死未卜始終是他心中最大的痛,然除了深藏起這抹痛,不讓它影響到君王的心情,他也只能淡笑言謝。

    「好了,四哥走吧,咱若再不下去,蘇師父就要叫煉那張臉給悶壞了?!?/br>
    竇初開聞言失笑,只得跟著朱佑樘下樓,走向蘇武與煉。

    才走近,竇初開就向蘇師父彎身問候。

    「蘇師父,許久不見,您老人家可安好?」

    一見到初開,蘇武就開口問道:「初開小子,你總算現(xiàn)身了。我說你呀,跟晴是怎么回事?不是去當官嗎?怎么當著當著就找起晴來著?!?/br>
    回蘇武門就聽門徒說了,還以為他錯聽了呢。

    對情感淡泊的初開動心了,對象還是那個小辣椒晴兒?這真是叫他訝愕極了。

    他還以為晴兒對初開的情得不到半絲回應,現(xiàn)在看來……是他太cao心了。

    竇初開臉色微微一黯?!柑K師父,晴還是沒回蘇武門嗎?」

    「回蘇武門?早在四年前你離開之后,晴兒就不曾上我那兒,怎么?小倆口吵嘴了?」不過這架也吵得太兇了些,晴兒居然來個避不見面了。

    竇初開面容染憂,才想簡單說明來由,便讓煉的一句冷言給打斷。

    「她的去向與你何干?難道你忘了自己的身份?」

    初開眉目微斂,淡答?!肝覜]忘。」

    煉冷眉挑起?!甘菃幔磕敲茨悻F(xiàn)在又是為了誰在奔波?」

    「我必須知道她是生是死。」他簡而答之,不想讓煉知道太多關于晴的事。

    煉目光如炬?!杆巧撬蓝疾辉撌悄愕呢熑巍,F(xiàn)在的你該做的是留在朝廷,并為皇上奔走效命。」

    「我無意留在宮廷。」他一心只想找出晴,根本沒有多馀的心思顧及皇上。

    煉冷哼出聲。「那可由不得你,你的身份已然確定,留在宮廷,守著新皇,永續(xù)國祚之安,更是你此生無法逃脫的宿命。」

    「昔日之諾我會守,但該找的人我也不會放棄?!惯@是他的堅持。

    煉瞇起冷光?!改悖 ?/br>
    氣氛徒地緊繃,朱佑樘趕緊出聲道:「現(xiàn)在四哥回來的正好,咱們很多計劃就可以開始進行了。」

    「心迷失了,留人何用?!篃捓浜?,探手拿酒便喝。

    「嘿,你這冷小子,喝老人家的酒做啥,真失敬哩?!固K武嚷著,大手一伸,將煉手中的酒搶了過來。

    哪知煉沒給老人家臉面,不客氣的探手向蘇武,蘇武老臉漲紅,不想輸給徒弟的他,開始跟煉較勁起來。

    在蘇武門以武力較勁,無所謂讓長之說,但下了蘇武門,可就得禮讓長輩。

    然,煉像是要跟蘇武桿上似的,硬是喝了他不少酒,就在老人家氣?;?,吹鬍子瞪眼時,一瓶香氣襲人的美酒忽爾送上自己的鼻稍。

    香酒誘人,自然吸引了蘇武的全副注意,他笑咪咪地接過美酒啜了口,贊道:「還是初開這徒兒貼心,知老人家愛喝這香酒……」

    話未盡,一張笑臉隨即湊到他的眼前,像是討賞道:「師父,你錯了,不是四哥,是我是我,我送的啦!」

    看那燦爛笑顏,蘇武愣了半晌,隨后便瞪著朱佑樘深思了起來。

    他想不透。明明就是兩兄弟,即便不是同一個娘所生,卻同是皇室血脈,怎么性情差那么多?

    一個溫如清泉,一個熱如炙陽,腦袋卻都是同樣的聰穎,心事也藏得讓人猜不透。而眼前這張笑意盎然的臉,看起來最藏不住秘密,卻將身份隱了十八載。

    欸!當年收留他們,他就該先查清楚來龍去脈,才不至讓情況變得這么亂七八糟,傷透他腦袋。

    揮揮手,將眼前那張笑得太過燦爛的腦袋撥開,他轉頭望向身邊不落坐,也不發(fā)一語的溫順小子。

    「我說初開,你剛剛話說到一半就讓煉這小子打斷,現(xiàn)在趁這小子喝悶酒的時候,跟蘇師父說一說,你和晴兒究竟是發(fā)生了什么事?為什么你會說不知道晴是生是死,莫非她又闖禍了?」

    竇初開瞥了眼煉,斟酌字眼道:「她遇上了禍事,之后便形蹤成謎?!?/br>
    「所以你以為她會到烏里山避禍?」是什么樣的禍事讓初開的神情如此凝重?

    「初開以為如此,但……」他等了多日,卻等不到她的人,就連託人代找,也沒得來半點消息。

    她的人,似乎徹底消失在這世間了。

    這突然蹦出的想法,讓竇初開的心蒙上了陰影,向來帶笑的溫和臉龐此時也變得黯然失色,這神情看在煉的眼底,臉色隨之一沉,冷目透著詭光。

    就在兩人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時,耳邊忽然傳來細不可聞的聲響,初開與煉同時抬眼,齊喊了聲小心。

    只見幾粒不起眼的白米飯破空朝四人飛來,四人隨即側身閃過,險險閃過那迅如閃電的米粒,只見那米粒若刀,登登登地釘在后方柱子上。

    蘇武等人往白米飯射來的方向看去,只見所有人仍自在吃食、笑談,而這些人不外乎都是尋常百姓、商販,不像是有功夫底子的。

    再見那釘在柱上的米粒,他們不禁面面相覷,直覺這人功夫深不可側,內力之深更是叫人不可等間視之。

    忽地,朱佑樘叫出聲。

    「咦!四哥人不見了!」

    煉起身往外疾走,朱佑樘自然也不閑著,也起身跟上,見狀,蘇武撈起酒,留下幾錠閃亮亮銀子也急急忙忙尾隨而去。